第三十四章 紅姐失蹤
江邊上,一堆篝火燒得很旺,火光把盧鋼他們這些少年的臉照得通紅。
都怪我,周副大隊長犧牲了。盧鋼內疚地說道。
還有我。小林跟著說。
怪怪怪,怪有什麽用,事情都這樣了,還怎麽著啊。山老虎說,要是我也在那裏,我也會跟杆子哥去的,猴子,你說,是不是?猴子忙應著是是。
是個鬼,你的屁股還冒好,你跑得動嗎?小鬼子看見你,直怕你右邊的屁股又會挨一粒子彈了。江伢子不大說話,一說話就讓人覺得好笑。
肖珂笑著對猴子說:“猴哥。別怕,子彈算什麽,就是炸彈在你身上爆炸也沒事。”
猴子問為什麽?肖珂說,你是猴子,既然是猴子,你就是孫悟空,既然是孫悟空,你就有他的本事。金剛之身,什麽都能抵擋得住。
孫悟空是誰啊,啊哈,原來你的大名叫孫悟空啊。跟你跟了這麽久,我才知道你叫孫悟空,肖姑娘,你真行,把他的名字搞清楚了,我問他,他就是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他說幹脆就叫他猴子算了,他說別人都是這麽叫的。山老虎來勁了,趁猴子不注意,啪,打了他的後腦勺。
誰是孫悟空?肖姐,你說我是孫悟空?猴子挨了山老虎的後掌,不痛,他問肖珂道。
是啊,孫悟空都不知道啊?肖珂噫了一聲,對猴子說道。
這時,看山老虎還在抓著腦殼想著什麽時,盧鋼說,肖珂,他們不知道,我知道啊,別小瞧他們好不好?
肖珂一聽盧鋼知道,笑著說,真知道啊,那你說說孫悟空是啥人?
那我告訴你們吧,孫悟空他不是人,是猴子,知道不?是壓在五指山下有五百多年的一個猴精。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他出來後功夫了得,能上天入地,七十二般變化,大鬧天空,護師取經,一路上打跑了好多的妖怪,唉,不說了,一天一夜也說不完。
原來是鬼怪故事,我不聽,哥,快別說了。盧葦捂著耳朵說。
猴子可不幹,要盧鋼快說快說,挨了盧葦一拳,山老虎又拍了他的後腦勺,說,關鍵時刻你就愛這樣,葦妹子不聽,你幹嗎還要師父說啊。猴子不作聲了。
哈哈,身後傳來了楊老師的笑聲,大家起身向著楊老師,他旁邊還有耿子堂和順子。
不錯,盧鋼啊,真沒有想到你還看了這種書,楊老師說。
他知道這些算什麽啊?我還看過三國誌哩,他看過嗎,不過我沒看完,沒有太大的興趣,是男人的事,打打殺殺的,不看了。在北京讀書的時候我還看了石頭記,曹雪芹的。肖珂不服氣。
有文化,這才叫有文化,盧鋼,聽見了嗎?肖姑娘可是佳人啊。順了笑著誇獎道。
那我杆子哥就是才子。猴子應和著。盧鋼聽猴子這樣說心裏高興。楊老師看著盧鋼又看肖珂,戲謔著說,我看他不是才子,最多是一介武夫罷了,肖姑娘,你說是不是?
盧葦不服楊老師的話,反擊了,她氣嘟嘟地說她哥不是,她哥就看過好多好多的書。
對對對。老楊說,我記起來了,你們家門前貼了二張大畫像,一張是張飛,一張是關羽,對不對。耿子堂說。
楊老師,我聽我父親還有小林他爹說過三國的故事,什麽千裏走單騎,赤壁大戰,諸葛亮守空城,七擒七放孟獲,我都聽過,盧鋼興奮起來了。
那你聽過張飛和關羽他們是怎麽死的嗎?楊老師問。
盧鋼搖搖頭說沒有聽說過。
楊老師說,關羽狂妄自大,失荊州敗走麥城而死。而張飛不聽劉備的勸告,急著為關羽報仇,脾氣暴躁,又不愛護自己的士兵,為了一件事就鞭策士兵而被殺。我希望你們能從他們身上明白一些道理。現在不是三國時期,革命部隊沒有狂妄自大,沒有依自己的脾氣來與鬼子打仗的,打鬼子不是一個人的事,是整個中華民族的事,曉得不?
曉得了,我們一定要殺光鬼子。盧鋼大聲回答道。
楊老師說;“對,殺光鬼子,喊得好,殺光鬼子,向前衝鋒,這才是我們新四軍應有的氣概與膽量,殺光鬼子是我們好男兒的責任。”
楊老師,不對,殺光鬼子也有我們的責任。盧葦跳了出來。肖珂也站在盧葦的一邊連聲說是,把楊老師逗樂了。
耿子堂說,老楊,巾幗不讓須眉啊。
肯定的,倪幹事的事我們知道了,他是叛徒,死得好。肖珂對老楊說。
老楊停住了笑,輕緩地說:遺憾,真的是遺憾,如果不是我讓他去叫盧鋼下來的話,他就不會成那樣。同誌們,一些事情的發生與變故要看是處在什麽樣的環境。倪幹事他不是壞人,他是一個敬業的人,做事有條理。但不管怎麽樣即便遇上了那樣的環境,他失去了骨氣,就不是中國男人,沒錯,沒骨氣的人就得死。說完歎了一聲氣,順子說:“老楊,別說了,我看他們還真是可愛的,你還這樣說下去,我也不舒服,你看,盧鋼他們都不舒服,我們回吧。”
老楊聽順子這樣一說,再看看他們果然一個一個的看著火堆不坑聲,誰也不理他。他說,我累了,我們回去吧,子堂,你要回去嗎?說完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下懶腰跟順子走了。
耿子堂沒走,盧鋼沒等耿子堂說話,先說了:“耿營長,是我的錯,本不應該發生的事都是因我的魯莽造成的,真不該衝動,擅自行動,給部隊造成了影響,我願意受罰,耿營長,你處置我吧,這樣我的心就會好受些。”
小林聽盧鋼這樣說,也拍打了自己的腦殼一下,同盧鋼一樣譴責著自己。耿子堂笑著說,你們這是要幹啥啊,事情已過去了,以後注意就行,知道嗎?
山老虎說,放心,我不會讓猴子亂來的,我管著他。
猴子奇怪地看著山老虎,剛想說話。山老虎說,看我幹嗎?想找打啊?猴子趕緊說,三爺,你頭上好象有一根白頭發,來,我幫你扯一下,要不然一根帶一根會有好多白發的。說完在山老虎的頭上扯下了一根頭發,往山老虎麵前一閃,山老虎一抓,肖珂和盧葦看得分明,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猴子,晚上哪裏能看到白發,你真的是要你的三爺打你啊。”盧鋼笑著說。
“好了好了,時候不晚了,把火熄了,休息去。”耿子堂見這些少年在打鬧,拍拍屁股走了。
小林記起了懷表在小六子身上。他找小六子要。小六子問小林要錢才給。小林不明白,小六子告訴是付給阮雄租船費時,小林轉身說,那我不要了,反正杆子哥也不會要鬼子的東西。果然,小六子找到盧鋼要給他,盧鋼看都沒看。後來他把懷表交給了老楊。說了原委後又說,害得我欠了阮雄的一個人情。老楊說紀律不能犯?拿去給他。
2西島龜縮在城裏再沒有出來。
鬼子不來,又不準進城找西島,沒仗打,每天聽到的都隻是從上麵傳來的國內抗戰和太平洋戰爭的消息,這讓盧鋼覺得戰爭離他們很遠,鬼子卻很近又打不著,心裏悶得慌。閑下來就老惦記著城裏的西島。
有天,他心裏又開始癢癢了,不過剛把想法說出來,小夥伴就堅決反對,說他忘記了楊老師的話。盧鋼無可奈何隻好作罷。就這樣沒精打采訓練,有時候被耿營長看到了就大聲地嗬斥他。耿營長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還在想著殺西島的事。
有時,盧鋼在看那張盧葦帶過來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報紙時,看一遍就暴怒一遍。肖珂說她願意跟他去縣城尋西島報仇。他沒好氣地說,就你?肖珂認真地對他點點頭說,隻要你願意我馬上就跟你走。盧鋼當然沒有答應,心裏想一個女孩湊什麽熱鬧。
就這樣過了一段無聊單調的時間,盧鋼突然覺得有一種情況不對,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紅姐不見了。問楊老師和耿營長他們,都不說。問別人,得到的回答是都不知道或者說是回長沙或重慶去了。時間一長,紅姐的去向成了盧鋼心裏的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