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月被說得臉上漲紅,在火燭的映襯下羞意一覽無餘。

她再抬頭時看向夜樺。

他在笑。

隻是想到之前他讓銀二監視自己的事情,她那狂跳的心忽地就平靜了下來,冷著臉說道:“侯爺來得正好,我有一事想問侯爺。”

見她突然冷起臉,夜樺一怔:“何事?”

宋夕月起身走到他跟前,“我想問侯爺,花姑娘是怎麽一回事?”

夜樺看著氣勢洶洶的宋夕月,裝出一副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今日不是夫人差人送信過來向為夫借銀二一用的嗎?怎麽這會兒反倒是問起為夫來了。”

聽著夜樺一口一個‘為夫’,宋夕月隻是一陣那眉心直跳。

這個男人還真是臉皮厚。

“侯爺知道我說的不是今日的事情。”

夜樺那原本散漫的眼眸終於認真起來。

他坐直身子開口,那嗓音又是那種帶著滲人的冷,淡淡吐出三個字:“五毒派!”

宋夕月眼神一凝。

沒想到夜樺居然還知道她和五毒派有關。

宋夕月沒有隱瞞,“我確實和五毒派宗主相識。”

夜樺端起水杯抿上一口,開口。

“幾年前,五毒派毒道人勾結外邦進宮意圖謀害陛下,被禦林軍發現蹤跡,事情敗露而逃,不過十皇子和柳貴妃還是遭了毒手。”

“陛下大怒,下令剿滅五毒派,而那次帶隊的便是我。”

“五毒派上下,除了宗主和幾名少數的門徒跑掉外,其餘人一個不留!”

宋夕月也是聽出了夜樺的意思,“所以侯爺以為我進侯府是為五毒派報仇的。”

話已至此,夜樺直接挑明,點頭承認,抬眼是神色泛著沉,“五毒派做事狠辣,我不得不防。”

見夜樺話落,宋夕月垂著腦袋沒吭聲。

夜樺如此懷疑實屬正常。

“侯爺何時懷疑的。”

“從見你第一眼時......”

“嗯?”

宋夕月不明,夜樺第一眼就認出她來了?他滅剿五毒派時她早早就下山了。

“你可知道我見你第一眼時,你眼中有殺意。”

夜樺瞧著宋夕月不懂,沒有拐彎,直接將那日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自那日開始,我便開始懷疑你,後得知你與那五毒派的淵源,便更加肯定了。”

宋夕月想解釋,可發現到嘴的話不知道如何說。

總不能自己說自己是重生而來吧。

“侯爺看錯了,那日我隻是因為換親的事情心中不悅罷了,沒有什麽殺意。”

“還有一事,侯爺或許不知,五毒派宗主歐陽鋒早就不管門派中的事情,而五毒派中我也隻與歐陽鋒相識。”

“歐陽鋒無事,我又怎會為他報仇呢?”

宋夕月說話時強撐著鎮定。

麵前夜樺眼神銳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既然如此,那是為夫看錯了。”夜樺沒有再問,睇了一眼宋夕月後,徑直起身朝著書房走去,“今日我睡書房。”

“銀二。”

銀二走了進來。

夜樺冷聲道:“去查一下今日花船之上,背後是何人指使的。”

“可是侯爺,落仙樓背後是三皇子。”

“無礙。”

夜樺坐下之後,拿起桌上的書卷看起來。“三皇子可不會無事到做這種事情來。”

“你盡管放心查。”

銀二問道:“那大公子那......”

“也一並查。”

先是金一,如今又是大公子,銀二知道侯爺動了氣,連忙領命。

一夜大雨,天明依舊未見晴。

如夜樺所說,他一夜都在書房,這一早便又上朝去了。

宋夕月換上衣裳準備出門。

“夫人,我們這是去哪?”

“回宋家,昨日花船上的事情我可不是說說的,也該是把那些白眼狼趕出宋家,免得往後在背後捅刀子。”

夏季眼中也是閃過一抹興奮之色。

往日小姐還沒有出嫁時,性子那麽柔,在府上可沒少被那宋靈和王氏欺負。

現在小姐變夫人,新仇舊怨一並報了,想到這她聲音大了些,“我這去讓人備車!”

昨日回到家中後。

宋靈整個人魂不守舍地進了屋子,連晚膳都沒有吃,生怕宋夕月當日就上門來。

“靈兒,你是身子不適嗎?”

王氏昨日身子有些不適便沒有去看花船,自然不曉得那發生的事情,如今看宋靈臉色不是很好便問了句。

宋靈搖頭不說。

王氏這才察覺到怕是發生了大事。

“春香,昨日你陪小姐去了何處?”

春香支支吾吾的,眼神時不時瞥一眼宋靈也不敢說話。

王氏欲再問,跑進來一丫鬟,“夫人,武侯府來人了。”

武安侯府?

宋靈聽後猛地抬頭,她沒想到宋夕月這次真的來了。

見狀,王氏哪裏還不明白,自己閨女這事情怕是和宋夕月有關。

她起身帶著人便出了屋子。

走到院子時正巧見宋夕月進來。

“什麽風把武安侯夫人吹來了。”

“你是個什麽東西,見了武安侯夫人也不知行禮!”

宋夕月身邊一嬤嬤叉著腰便開罵。

這可是宋夕月出門前特意讓夏季去青玉堂借的管事劉嬤嬤。

王氏臉當即黑了下來:“一個奴才敢對我大聲吼叫,我可是戶部右侍郎的夫人!”

“不過是一虛職罷了,在你麵前的可是武安侯夫人!”

劉嬤嬤冷眼瞥了下王氏,眼神中滿是不屑。

跟在王氏身邊一嬤嬤上前便幫著王氏開口,“侯府的奴才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主子還沒有開口呢,你倒是叫上了。”

宋夕月掩去眼底冷意,緩緩走上前一步:“劉嬤嬤乃是侯府的管事嬤嬤,最講的便是規矩!王氏雖是我伯母,可從規矩講上,我乃是武安侯夫人,她見了我就該行禮。”

“若是你們覺得委屈,可以將宋大人去和侯爺說。”

王氏這時也冷靜下來。

她是看出來了,宋夕月今日覺得是來找茬的。

況且她哪裏真敢讓自己夫君因為這麽個事情去找武安侯評理。

即便是評理,她們也是理虧。

王氏努力擠出一抹笑意:“月兒,都是一家人,不用因為一個小事鬧得不悅,你說是吧。”

宋夕月聞言淡漠勾起唇角,“原來伯母還知道我們是一家人啊,我還以為伯母什麽事情都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