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褚棣荊的到來,下人們幹活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很快木頭就把沐浴用的熱水準備好了。

褚棣荊淡淡應了一句,便讓黎言先去了。

黎言頓了頓,他不是不想去,隻是怕他還沒沐浴完,褚棣荊再過去。

可是他見褚棣荊冷著臉跟鍾牧吩咐事情的模樣,便還是糾結著先去沐浴了。

沐浴的屋子因為熱水的氤氳已經冒著熱氣了,黎言脫下外衣之後便小心地踏入了浴桶中。

熱水雖然很燙,但是黎言很喜歡這種感覺,被熱水包裹著的感覺總是能洗去他的一身疲憊,讓他在異鄉的心安靜片刻。

若不是褚棣荊,他現在又該在草原上做什麽呢?

黎言闔著眼,恍惚地想,可他還沒想出答案,就驟然阻止了自己。

沒有如果,他知道的,自己已經身處皇宮了,褚棣荊是不會輕易放他出宮的。

黎言心裏很清楚,但是他閑暇時總是會忍不住地想家,想念族人。

雖說自己的父母英年早逝,沒有撫養過他,但是他還是很感激自己的父母的。

畢竟是他們生育了自己,給了自己看到這個世界的機會。

黎言背靠在浴桶邊緣,他靠的久了背後就會被咯出印子,所以他很快便起了身,挺直了腰身坐在浴桶內。

隻是他還沒緩多久,就感覺到身後濕漉漉的秀發上好像被人扯著一樣抽痛。

他忙回頭去看,見到的卻是正把他的頭發握在手心裏把玩的褚棣荊。

“!你怎麽會在這?!”

黎言錯愕地道。

褚棣荊跟鍾牧交代了些事情便來浴房找黎言了,隻是那時他正放鬆地闔著眼。

褚棣荊一時心軟,不想打攪他,便放輕了腳步, 緩緩地走到了黎言身後。

“朕方才便進來了,隻是你沒有發覺而已。”

褚棣荊隨意地道,他一手托著黎言的一簇頭發,一手拿濕潤的帕子浸了水,一下一下地澆在上麵,一副樂此不彼的樣子。

“……”

黎言自然不相信,若是褚棣荊真的是以正常的腳步走進來的話,他不可能沒有發覺的,褚棣荊必定是故意不讓他發現的。

黎言頗有些失語,他抿了抿唇,便轉過了頭,繼續泡自己的澡,假裝褚棣荊不在這裏。

他既然不想自己發現,那便如他的願好了。

可褚棣荊像是知曉了黎言心中所想一般,他放下了手裏的頭發,任由那簇頭發漂浮在水麵上,自己卻走上前來,如若無人之境一般開始脫衣服。

“……”

黎言忍無可忍道:“你要在這脫衣服嗎?”

褚棣荊聞言也隻是興味地笑了笑,跟黎言在一起,好像就是能消除他一整日的疲憊一般。

“不然呢?”

“你……”

黎言皺著秀氣的眉頭看著褚棣荊,他不禁懷疑,褚棣荊進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著他脫衣服嗎。

“朕如何了?”

褚棣荊勾著唇看著黎言,他倒是真的不介意被黎言看到什麽,反正他們什麽沒有做過?!

黎言一點也不想看著褚棣荊脫衣服,或許是因為羞赧,又或許是因為想把那些事從腦海中踢出去,不願回想。

褚棣荊既然要脫,那他脫便是了,他不看也是一樣的,這樣想著,黎言便淡淡地轉過了身,麵對著浴桶的邊緣。

褚棣荊見狀,也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未在意。

即使黎言刻意地不去看,也能聽到身後的褚棣荊脫衣服的聲音,像一把鉤子一般弄亂了黎言的心弦。

不多時,身後的聲音便停止了,緊接著,就是褚棣荊進入浴桶,水麵被打破流淌的“嘩啦”聲。

黎言渾身一緊,便要轉身,可是很快,後背就傳來了溫熱的皮膚相貼的感覺。

是褚棣荊。

褚棣荊緊緊的貼上了黎言的後背,黎言這下也不能轉身了,因為褚棣荊的手臂很快就從他身後環繞到了身前,緩慢地遊離著,隱約還有要作亂的意思。

“你……你為什麽要在這兒泡?你的太極殿不是有個天然的浴池嗎?”

黎言慌不擇路,便問出了這個問題。

其實太極殿有浴池的這個消息, 還是木頭跟他說的,他當時便好奇,褚棣荊為何不在太極殿沐浴,每日還要來擠他的小浴桶?

為什麽?

褚棣荊想,這倒是個好問題。

“太極殿確實有個天然的浴池,那兒很大,大致有幾十個 浴桶這般大,那兒還冬暖夏涼,水溫也不輕易變,確實是個好地方。”

黎言更加惱怒了,他沒有回頭,怒色道:“那你為什麽還要來這?”

“嗬!”

褚棣荊輕笑一聲,呼出的熱氣打在黎言的耳側,黎言禁不住微微瑟縮了一下。

“你若是想去,改日朕便帶你去。”

褚棣荊的答非所問讓黎言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要求褚棣荊主動帶她去一般,黎言便更怒了。

“我不想去!”

“不想去便罷了。”

褚棣荊略帶遺憾地道,可是他很快便話鋒一轉,道:

“既是太極殿的浴池,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難不成,你每日裝作厭惡朕的模樣,背後卻找人打聽著朕的一切?”

“我沒有!”

黎言再次氣急敗壞地道,他就差轉過身來與褚棣荊理論了。

“好吧,沒有便沒有吧。”

褚棣荊雖然語氣淡淡,可黎言就是知道,褚棣荊一定又在嘲笑自己。

其實褚棣荊怎麽會不知道黎言是怎麽知道太極殿有個浴池的,他隻是覺得好玩,逗弄逗弄他罷了。

至於那個浴池,褚棣荊不是不想帶黎言去。

隻是他覺得自己若是真的帶黎言去了,才是給那些人嫉妒的機會, 那樣黎言就隻能更危險了。

可惜黎言並不會懂這一切,他隻會覺得褚棣荊又是拿自己尋開心。

褚棣荊沉默之後, 黎言的怒氣便漸漸地消散了,他懊惱地坐在浴桶裏,忽然連沐浴都不想了。

“怎麽了?”

褚棣荊感受到黎言細微的掙紮,便用了些力氣,把人禁錮在懷裏道。

“我不想泡了。”

黎言悶悶地答道。

“乖,再陪朕一會兒。”

褚棣荊幾近呢喃地在黎言耳邊道。

“……”

黎言猶豫了會兒,還是拒絕了:“我不想泡了。”

他語罷便又開始掙紮著,要掙開褚棣荊的手臂從浴桶裏出去,但是黎言若是想出去,必須得要褚棣荊同意。

褚棣荊若是同意,他才能從他懷裏安然地走出去。

可褚棣荊隻看著黎言的肩背,沉了沉眸子,緊接著便欺身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