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灝石的話突然就擊穿了鄭煦溪最後的防線。
四年來,鄭煦溪從剛嫁進墨家沒多久,就被墨遠深三申五令不可以上墨宅二樓。
就連保姆管家都可以上的二樓,鄭煦溪一個腳步都不能邁上去。
說她服氣,她也不服氣。
那三個有白夕瑤麵孔的孩子,天天在她眼皮底下跑來跑去,她卻什麽也不能做。
任憑三個孩子糟蹋她的化妝品,她隻好把自己新買的衣服也藏起來放好。
隻要外人一天不知道她是個虛有其表的墨太太,那麽她就是有名有份的墨太太。
她不是沒想過要給墨遠深下藥,可是,所有離開過墨遠深眼皮的水和食物,都會重新再做一份。
墨家人一直都在防著她。
她知道自己這四年來過得是什麽樣水深火熱的日子。
所以當爸爸那麽問她的時候,鄭煦溪沉默了。
“可是爸爸,我真的愛他。”鄭煦溪說。
“愛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鄭灝石說,“雖然我很愛你媽媽,但是我也實在沒有辦法把愛作為中心,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跟愛比起來重要的多,你看我們鄭氏如此這麽大個產業,如果我總是為兒女情長,那肯定根基不穩。”
“可是墨遠深……”
“墨遠深很愛那個姓白的小姐吧,可是你看白氏現在是什麽情況,在白慶天女兒手裏,完全就像是一個空殼。”
鄭煦溪想到白夕瑤,心裏隻剩下了恨意。
她原本以為自己嫁給墨遠深了,一切都可以恢複平靜。
可沒想到即使結婚了四年,白夕瑤這個人總是陰魂不散。
鄭煦溪和爸爸聊完,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現在隻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喝點酒。
司機說今天有事不能送她去酒吧。
她隻好拿著鑰匙,自己去開車。
一到停車場,鄭煦溪剛上車,沒開幾步,車子居然就自動熄火了。
她下車去看看是什麽情況,發現車子並沒有什麽異常。
“鄭煦溪!”
鄭煦溪聽見有人叫自己,突然抬起了頭。
“啊!”鄭煦溪大叫一聲,發現有人在自己臉上潑了硫酸。
鄭煦溪還沒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就被對方用麻袋套住了腦袋。
那個聲音,鄭煦溪在記憶裏從未聽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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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把她的車子停回去。”
“好。”
白夢月看著被自己用麻袋套著的鄭煦溪,心裏的恨意稍微下了一點。
這麽多年了。
四年來,她終於等到今天。
承受一般人難以想象的手術。
做一般人難以承受的複健。
甚至連聲帶都已經整容了。
現在的白夢月,完全和過去就是不一樣的兩個人。
四年來,白夢月為了能夠改名換姓地活著,不僅把名字改了,還嫁給了阿生。
在那個村莊裏,白夢月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洗手做了四年的羹湯。
阿生至始至終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阿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七座金杯車,等阿生把鄭煦溪那輛車停好後,他重新上了金杯車。
“你是誰!”臉上的灼燒感,讓鄭煦溪疼的咬牙切齒,她有點想掉眼淚,可是她知道,不管對方是誰,她都不能讓綁匪看出她的脆弱。
“我是誰,鄭煦溪……你說我是誰。”
把鄭煦溪的雙手和雙腳都綁好後,白夢月緩緩地扯下了鄭煦溪頭上的麻袋。
鄭煦溪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隻是她臉上被整容過的痕跡,讓鄭煦溪心裏害怕起來了。
“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
“鄭煦溪,你說你幫我,你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結果呢,你現在做了四年的墨太太,怎麽樣,你告訴我,爽嗎?”
鄭煦溪嚇得瞳孔放大,瞪著眼前的女人,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這個女人是白夢月啊!
以前的白夢月就算長得沒有特別好看,可是長相看起來也令人覺得特別舒服,可現在眼前這個女人!
麵目猙獰,半張臉都被紋身覆蓋,讓人心生害怕。
“鄭煦溪,你說,我把你殺了,會不會有人知道啊?”
“白夢月!鄭氏集團停車場到處都是監控,不可能會沒人知道是你們帶走的我!”鄭煦溪害怕了。
她隻能威脅白夢月,停止對她的報複。
“知道又怎麽樣,馬上我們在前麵就換車。”白夢月冷笑道,“為了讓你嚐嚐我受過的滋味,我可是忍受了四年這種痛苦了,鄭煦溪……我不知道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你居然要這麽害我。真正的白夕瑤你不去害,你故意讓我放下防備,還說要把我送上墨遠深的床,鄭煦溪,你好狠的心啊。”白夢月打開手裏的軍刀,刀尖在車窗外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鄭煦溪看著發亮的刀尖,心裏突然就恐懼起來了。
“白夢月,你要多少錢,我補償你,我給你錢,求求你放了我吧。”
“要錢?”白夢月冷笑一聲,“你覺得錢現在對我來說還有用嗎?你看看我的臉……鄭煦溪,這張臉換做是給你,我給你錢,好不好?”
鄭煦溪驚恐萬分。
她知道,現在的白夢月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以前還有最初的人性善良,可如今的白夢月,早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鄭煦溪,你有什麽遺言可以交代我。”白夢月說,“看在你曾經收留過我一段時間的份上,我可以把你的遺言完完整整地交給你想交代的人……”
“白夢月,我求求你了,你隻要留我一條命,做什麽都可以,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你做夢!”白夢月的刀尖惡狠狠地差點就要戳到鄭煦溪的脖頸,“我要是再相信你的話,我肯定就死無全屍了。”
“我給你錢,白夢月,你看你這個男人照顧你這麽多年了,難道你不想讓他過上好日子嗎,你要多少錢就給你多少錢,我再給你買一套房,隻要你放過我……白夢月,求求你了,隻要你放過我。”
鄭煦溪幾乎是在記憶裏忘記了白夢月這個人,今天突然出現的白夢月,幾乎是讓她那段時間的噩夢突然就湧上了腦海。
鄭煦溪,她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