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剛到片場,見夕瑤朝劇務組走了去,仲若璽才遞了一份《A市早報》給墨遠深。墨遠深看見那巨幅的內容的時候,整個人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顧安城是不是活膩了?昨天要他處理現場的媒體了,現在這些照片刊登在首頁是什麽情況?
“新鮮小編劇潛規則娛樂圈二大咖”?
這都是什麽標題?
“聯係早報的主編,叫他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交代。”墨遠深將這張灰色的紙揉成一團,“替我約顧安城中午見麵。”
仲若璽點了點頭,便發現副導演助理朝他們急匆匆地走來,“顧導!白小姐說劇本有問題。”
“什麽問題?”墨遠深似乎對白羽靈的找茬見怪不怪,接過劇本一看,便看見原本新增的一部分劇情並沒有與上一集對接。
“我記得徐芝芝修改過的。”墨遠深似乎對這份劇本感到質疑。
“顧導,你這是不是太偏心了?”
墨遠深聽見這個聲音的主人,明亮而深邃的眼眸冷意乍現,“我隻是相信我精挑細選的工作人員,演員也是。不過不是我挑的,我也許不會偏心。”
這句話話中有話,讓人聽了心頭一顫,可白羽靈也不是吃素的:“是不是編劇潛規則你了,你才如此處處護著她?”
墨遠深眼神一戾,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奕朕,奕朕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白小姐,你似乎對我們的編劇很不滿?”
“我認為我有必要置疑她的專業度。”
這時,渾然不知的夕瑤從劇務組朝他們跑過來,邊跑還邊衝鄭煦溪揮手:“白小姐,我找你好久啦!聽他們說你發現劇本有錯,是哪裏錯……”
“白小姐,”墨遠深看著宛若小白兔一樣的夕瑤,心頭有些於心不忍,趕緊打斷她,“你為什麽沒有修改好劇本?你明知道白小姐剛加入劇組,不能適應一點有錯誤的地方,你還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我……我沒有啊,我明明修改過的啊。”墨遠深這頓訓話讓夕瑤雲裏霧裏。
“那這是什麽?”墨遠深把劇本扔到夕瑤的麵前,夕瑤翻開一看,的確是修改之前的版本。這讓夕瑤失措起來,聲音有些沒底氣:“我記得我明明發過新版的給白小姐的助理了。”
“Alen,你有收到另一份文檔嗎?”
“到現在我的郵箱裏隻有這一份劇本。”
夕瑤心裏很緊張,她一定是發過甜薇的劇本給她的。
現在到她手上的竟然是一份錯漏百出的老劇本,一定是有人在針對她。
“白小姐,我看你是不適合在劇組。”墨遠深的語氣異常冰冷,讓夕瑤的情緒低到了穀底。
他竟然不相信她。
“若璽,替白小姐訂晚上回淺海的機票,”墨遠深對一旁的仲若璽說,“劇本的版權費我會讓我助理跟你聯係。”
什麽意思?
白夕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墨遠深開除了。
她渾渾噩噩地離開片場,她似乎聽見了有工作人員對她指指點點——
“她就是今天早報的女主角啊,昨天剛潛規則今天就被趕出劇組了。”
“啊?看來也是沒得寵幾天的女人,你看看她,好憔悴哦。”
“我說過吧,潛規則的女人要麽大紅大紫,要麽虎落平陽……”
夕瑤回到酒店,手機短信的提示聲就響了。
是仲若璽發來的。傍晚六點回淺海的班機。夕瑤很是懊惱的關掉了那支手機。
這手機還是墨遠深送給她的。現在被墨遠深從片場趕走,她真不知道回去如何麵對皇甫老師。
就在她整理行李時,手機又響了。依舊是仲若璽發來的——
“不要怪先生,你會明白的。”
明白?明白什麽?她現在不就是墨遠深的玩物麽,他要她走,她便走。她甚至連一句反抗的話都不能說。
劇本她明明是精修後發送給白小姐的助理Alen的,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錯誤?
夕瑤打開郵箱,卻發現發送記錄已經不見了。
有人動過她的電腦!
夕瑤這才感覺事情的嚴重性,她連忙回撥給仲若璽,“宋先生,你可不可以替我轉告墨遠深,告訴他我的電腦被人動過。”
“墨先生很忙。”
“麻煩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好麽?”夕瑤的聲音裏帶著懇求。
這個證據是她的最後一個籌碼,如果仲若璽不願意幫自己,自己就離編劇夢越走越遠。
“墨先生去和演員說戲了,”仲若璽的語氣鏗鏘,隨後聲音又變得小心翼翼,“傻女人,你先回去,你信我一次。”
夕瑤還未開口,電話那頭就已經掛了,隻留下自己雲裏霧裏。
此時已到了午飯時間,墨遠深交代了留在片場的工作人員,便驅車前往市區。
剛到事先約好的餐廳,墨遠深見已經坐在卡座裏的顧安城,語氣不懷好意:“我說過要你處理記者,你幹的什麽好事?”
“我的確處理過。”顧安城衝服務員打了個響指,示意可以上菜,又看著眼前不得章法的墨遠深,隻感好笑,“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見報了。不過我說,顧大少爺,我多久沒看見你這樣了?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你懂什麽。”
“我當然懂。這個小編劇和淩天恩相似度接近百分之百的臉,要不是她可以為了掙脫你跳池,我真以為你去挖墓了。”
墨遠深聽此,眼神一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顧安城唇角一勾,拿起高腳杯輕輕一抿,“怎麽,中午不約你的小編劇吃飯,如此有興致約我?”
“我叫她先回淺海了,”墨遠深並沒有食欲,“再呆在劇組裏,惹得一身是非。”
“瞧你那樣,昨天是誰非要我帶她進圈子裏的?現在又嫌會給她惹身騷,你口是心非亦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我聽人說這家店的牛排挺好。”墨遠深移開眼神,注意力集中到菜單上。
“也隻有陷入愛情的墨大少爺,像個傻X。”顧安城白了他一眼,“要是不喜歡人姑娘,就別再搭理人家了,我看她挺單純一女孩兒,昨天都不帶說好話的,不適合這個圈子。”
顧安城見墨遠深沒有回複他的意思,仍舊看著菜單,可他知道墨遠深一定有在聽,繼續道:“沒有人會想活在故人的陰影下,她隻是有一張皮囊,卻和她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墨遠深的動作僵在顧安城的話音剛落。
兩個人都陷入在沉默裏。
良久,墨遠深終於回過神來,勉強地扯出了一個苦笑,眼神淡漠:“顧安城,喝酒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