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墨遠深聳了聳肩,很是無謂,“無論你當初是為了什麽選擇隱瞞我,我現在都不能接受。”
“遠深,你明明知道,是鄭煦溪她……”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回來!”他突然霸道地打斷眼前女人的話,“你讓我苦等四年?這四年,我每天做的是什麽夢,我過的是什麽生活?你憑什麽覺得我會要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卻留給我傷痛的人?淩天恩,像你說過的,在對待愛情,我愚蠢,但是不代表我會一直愚蠢下去!”
淩天恩聽著墨遠深的質問,淚水終於止不住地落下來,她一邊哭,一邊說:“遠深……你要相信我。這些年,我過得並不好。我想報仇,我每天都在想。”
“你認為我不能幫你報仇嗎?當初是誰說,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消失?你倒好,死了就一了百了,讓我好不容易從陰影裏走出來,現在你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墨遠深很是煩躁,點起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我根本不想過那種生活了,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淩天恩聽見墨遠深的決絕,整個人一副絕望的狀態,“你一點兒也不愛我了嗎?”
墨遠深突然怔住,看著眼前哭得一塌糊塗的美人兒,沉默著。
說不愛嗎?不可能啊。他心裏明明就有在悸動。這四年都在尋找關於淩天恩的眉和眼,直到夕瑤的出現。
說愛麽?再被眼前這個女人欺騙一次麽?她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相信自己能夠為她遮風擋雨。
淩天恩見墨遠深一直沉默著,有些破涕為笑,上前環著墨遠深的肩膀:“你明明就還愛著我,對不對?”
沉默,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墨遠深滅掉煙頭,聲音是那樣遙遠:“天恩,有的人可以把你從穀底救起來,也可以把你從雲端推下去;有的人懂得讓你快樂,更懂得怎麽讓你心碎;有的人是了解了才喜歡,有些人喜歡是因為不了解。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經常讓你覺得自己特別傻比……而你基於我,就是這樣的人。”
淩天恩聽了墨遠深這番話,腦海裏隻剩下一片空白。她渾噩地站起身,整個人看起來一副崩潰的狀態。
“遠深,我愛你。”她的唇在顫抖著。
這麽多年了,她終於能站在自己最心愛的人麵前了,可是似乎,他已經不是她的了。
墨遠深看著眼前這樣崩潰的女人,終有些於心不忍:“你吃午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我想去海上明珠。”
“就隨便找一家西餐廳吧。”墨遠深並不想去那麽敏感的地方,“那裏太遠了。”
淩天恩的背脊打了一個寒顫。
這大概是,她和墨遠深認識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拒絕自己的要求。
“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或許我們可以做普通朋友。”墨遠深把沙發上的圍脖收好。
淩天恩見她細致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她很漂亮嗎?”
“並沒有。”
“她很優秀嗎?”
“非常傻。”
“那你為什麽喜歡她?”
“雖然她不漂亮,不優秀,還很蠢,但是她真誠。
墨遠深說完合上房門,卻撞見了來找他的顧安城,顧安城看見時隔多年的淩天恩,先是一怔,又尷尬地望了一眼墨遠深:“墨先生,皇甫先生說片場出了些問題,您電話我也打不通,我就回來了。”
說完,顧安城朝淩天恩點了點頭,“淩小姐,好久不見。”
“顧……”淩天恩知道自己的出現是很奇怪,卻察覺顧安城沒有一絲抵觸之意,便衝他微笑。
“那麽淩小姐,墨先生,我先告辭了。”顧安城鞠了個躬便轉身離開。
看著顧安城離開的背影,淩天恩說:“宋他好像沒有變。”
“可是我變了。”墨遠深語氣淡淡,似乎聽出了淩天恩口中的話中有話。“我似乎有事要先去劇組,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好,我們一起去。”
“是我和你。”
我們。
我和你。
這樣摳字眼的細微差別,又狠狠地戳痛了淩天恩的心。可她也不好再拒絕。
他說過,隻為自己拍戲。現在,她要和他一起去劇組。
他是為誰拍戲?又為誰重新涉足影視圈?
她的心裏重重地劃下了好幾個問號,卻又有無數的感歎號。
現在的淩天恩和墨遠深,中間橫亙著不是江河,更似不著邊際的銀河。
剛到停車場的顧安城,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
他很久沒有抽煙了。
他剛吸第一口,手機鈴聲就在地下室突兀地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女聲很是尖酸:“顧安城,你跟我說淩天恩沒有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跟你說過,你別再纏著我了,我們的交易到此結束了。”顧安城的聲音有些空洞。
“顧安城,你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告訴你,這件事要是東窗事發,你我都脫不了幹係,我看到時候你怎麽和你的墨先生解釋!”鄭煦溪在電話那頭義憤填膺,“你別忘了,所有的證據都在我手上,到時候看墨遠深是相信你還是相信這些鐵證!你妹妹在澳洲的學費也是時候要繳清了!”
“你敢!”顧安城見墨遠深的車已經朝自己這裏開過來,聲調突然變小:“他現在去劇組了,同行的還有淩天恩,你自己小心。”
鄭煦溪聽見顧安城的話,整個人臉色突然煞白。
Alen看見臉色突變的鄭煦溪:“煦溪,你怎麽了?”
“沒事,我沒事。”鄭煦溪尷尬地將耳鬢落下來的發絲撩到耳後,很快又投入到了拍攝中。
“卡!”蔣副導看著鏡頭裏的鄭煦溪狀態不理想,用力地摔著劇本,“鄭小姐,你今天狀態不好嗎?這一行不需要因為個人就影響工作的人,如果你不能展現自己的最佳狀態,我看今天你還是休息休息。”
Alen見蔣副導不安好心的語氣,連忙替鄭煦溪解釋道:“她這兩天有些不舒服,待會兒我想帶她去醫院,麻煩劇務安排一下她的拍攝。”
旁邊的某女配聽見Alen故作矯情的理由,便初生牛犢不怕虎:“憑什麽要我們配合她的檔期啊?大家都是演員,為什麽她想請假就請假?”
鄭煦溪聽見女配的話,眉頭一皺,瞪了一眼那個說話的女人,哼了一聲:“就憑你是女配。”
作為國際巨星的經紀人Alen當然無時無刻都要護著自己的藝人:“阿廖沙,鄭小姐是真的不舒服,如果你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