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得到的氮肥比較少,但是比沒有強,我們可以用來培育種子,提高它的產量。”說完趙括在湯隆低頭看圖紙的時候,朝著趙佶眨了下眼睛。
趙佶明白了趙括的意思,希望用土法煉焦帶來的這一點氮肥,來培育十個月後可能回來的土豆、地瓜等作物,便悄無聲息的點了點頭。
湯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然抬頭疑惑道:“趙先生,何為硫酸銨溶液?”
“額。”趙括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簡單說道:“隻是一種稱呼。”
“那硫酸是什麽?”湯隆接著問道。
趙括回答道:“就是綠礬油,不過用綠礬加熱獲取太過麻煩,我這裏有更好的主意。”
他再次找出一張圖紙,遞給了湯隆。
趙括給出的是抗戰期間的紅色科技,“缸塔法”。
把同樣大小的陶瓷缸兩個一組,口對口壘成塔形,再把幾個塔用陶瓷導管連接起來組成缸室,用於製作硫酸的“缸塔法”成套設備就這樣誕生了。
因為沒有合適的鉛板,用百姓用來盛水和儲存糧食的陶瓷大缸來代替鉛板的作用。
一方麵,陶瓷大缸具有良好的耐酸性,完全可以代替鉛板。另一方麵,陶瓷大缸成本也低廉,適合大範圍運用。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製取硫酸的反應過程中需要放置在陰涼通風處,要遠離明火、熱源,防止陽光直射。
這些注意事項,趙括也詳細的在圖紙上標注說明了。
湯隆淡定的臉上終於露出驚訝之色,看著圖紙上設備的畫法和數據標注,他仿佛發現了新大陸,感覺這些東西似乎可以運用到其他方麵的實驗去,會給他提供很大的幫助。
鑒於他自己的驕傲,湯隆本打算回去後搞明白這些東西的用意,但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急忙詢問道。
“趙先生,我想問下,關於你所說的煉鋼產業的選址有什麽要注意的。”
趙括也挺滿意終於驚訝了一把這個老金錢豹子,本來他以為弄出土法煉焦,湯隆就會大吃一驚,沒想到人家全程微笑,一點也不驚訝,這讓他心裏有些犯嘀咕,是不是現在已經有類似的技術了,畢竟這不是一個完全和曆史一樣的大宋。
在湯隆提醒之後,有些自得的趙括立馬收起了驕傲之心,恢複了平時的心境,朝著湯隆微微頷首,笑著說道。
“多虧湯老先生提醒,煉鋼產業的選址非常重要。”
“首先,要在水運便利的地方,一方麵是為了利用水運,減輕運輸壓力,另一方麵也是需要大量的水利設施來提供風箱等工具的動力,取水也方便。”
“其次,要遠離城區,因為煉焦會產生大量的煙塵,這會嚴重影響到人們的生活。”
“另外,要預留出大量的空地,為以後添加的其他產業做出準備。”
“還有,估計需要大量的工人,讓他們來回上下班也很浪費時間,需要在附近建立一個適合生活的簡單村落,方便更有效率的生產。”
湯隆點了點頭,將趙括所說的事項一一記錄了下來,自己也依靠以往的經驗,稍微想了一下,發現確實各個方麵都沒有問題,然後打算告辭離開,回去安排相關事務。
趙佶見狀道了聲別,將湯隆送了出去。
湯隆剛到大牢外那處被趙佶專門用來商量事情的房間,立馬對著趙佶行禮。
“官家,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臣先回去了。”
趙佶笑著說道:“沈括,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官家,這是臣該做的,對了,這筆煉鋼產業的開銷是走戶部還是走內庫?”沈括說道。
趙佶臉上的微笑立馬僵住了,想了想日益消瘦的內庫,一臉肉痛的說道。
“走內庫,關鍵地方記得要做好保密。”
“臣明白了。”
望著離去的沈括,趙佶陷入了沉思。
沈括,這個原本屬於他父親宋神宗時期的名臣,在這個大宋也是意外晚出生了幾十年,到今天為止才六十歲。
看他精瘦的體格和健康的精神,趙佶毫不懷疑沈括能活到八十多歲。
不過趙佶剛重生的這半年是沒有發現沈括,直到某一天,他從昨日收到的奏章中,發現一本建議鞏固邊防的建言,其中的不少內容,讓趙佶比較認可。
於是趙佶往下翻看上奏者的署名,發現居然是沈括兩個大字。
雖然有些疑惑,但趙佶不動聲色的從錦衣衛中調來關於沈括的資料,發現他確實是前世的那個科學家,隻因被蔡京的黨羽陷害,兩年前被排擠到邊境。
了解情況後,趙佶大筆一揮,將沈括重新調入京中,擔任工部尚書。
沈括很憂傷,在一年前被從延州調回京城,高升為工部尚書,本來這是一件好事。
但是沈括進入工部後,發現大多數官員要麽在混日子,要麽在想辦法調到其他容易晉升的六部官署,真正幹實事的,隻有沒幾個人,手下的工匠們,也大多數被借調或者挪用,用的還都是正當名義的指令,讓他找不出過錯。
他本人又不擅長工於心計,隻能盡自己的職責,除了處理工部日常事務外,自己單獨帶著一批工匠,研究改進各項發明。
剛剛自己正在解決一個科研問題的關鍵節點上,被官家緊急召見。
沒來得及換衣服的沈括,便穿著一身粗布的匠服,拜見了宋徽宗趙佶。
沈括雖然很恭敬的聽完了趙佶傳達的意思,但心裏卻有些不以為意。
別以為老實人就沒點驕傲了,要論吟詩賦詞,撰寫華麗文章,他沈括確實不太擅長,但是說到科學研究這些事,他還是敢說自己在大宋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的。
這可不是沈括吹牛皮,你要是和沈括一樣,也會有自傲的心理。
沈括一生致誌於科學研究,在數學、物理、化學、天文、地理、農業、水利、藝術、經濟等眾多學科領域都有很深的造詣和傑出的成就,被譽為“中國整部科學史中最卓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