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卿聽的於心不忍,將頭偏了過來。

那男子將將去了些火氣,這才似笑非笑道:

“不過也算是好事,這麽久了,你一直沒在他麵前露出過真麵目,萬一他真鑽了那個狗洞,看到了你的樣子,反而會被嚇跑,哈哈哈!”

他用力在素苗臉上拍了兩把:

“行了,這些事情下次再說,記住別露餡了,爺爺我,可是還沒玩夠呢。”

那男子伸了個懶腰便躺了回去。

素苗連忙抱起一旁的孩子,接著拿起那男子剩的雞肉開始嗦起來。

蘇妙卿看的心悸,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謝行舟一定是被騙了。

可是這女人用什麽手段將他騙到的?

尋常人家,接觸這侯府小少爺都很難,而這女子不但接觸,反而還交往甚密,甚至在謝行舟身上得了不少好東西。

一旁一直沉默的謝湛終於有了表情。

他揮了揮袖子,竟然作勢要去推那道門,蘇妙卿一驚,立馬拉住他往外走。

出了院子,她才鬆了一口氣。

“你要做什麽?你要嚇死我嗎!”

“萬一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會怎麽樣?”

謝湛挑挑眉。

他的麵上波瀾不驚:

“這兩個人誘騙我侯府小侯爺,若是我私自在這裏解決了她們,她們死的還會痛快點。”

“倘若落到姑姑手裏。”

謝湛不再說話,但是蘇妙卿立馬懂了其中的意思。

如果落到平陽公主手裏,她們一定會生不如死。

平時的時候謝湛多在戰場之上,謝行舟一人在京城,最常陪伴的就是平陽公主。

“所以,你剛才是打算……”

“我打算直接解決他們。”

謝湛回答。

他說的那麽容易,確實,這兩條人命在肩上背負一個國家的小將軍來說,當然算不得什麽。

可是……

蘇妙卿皺皺眉頭:

“現在還不明白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麽貿然行動可能不太妥當。”

“況且,這個事情,真的不需要跟小少爺說嗎……”

畢竟剛才,看他對這個女子,不是一般的上心。

如果謝湛就這麽貿然的將這兩個人解決掉,難保謝行舟找不到素苗後會調查到謝湛頭上。

對於謝湛來說,大概解決掉根源是最省事的辦法,可是涉及到謝行舟,連他都不禁考慮了考慮。

“那,你覺得這個事情該如何?”

他問蘇妙卿。

其實謝湛還有些不太習慣。

他一直以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如今被提醒,反倒是有些茫然。

他那個弟弟一根筋,如果自己把這女人就這麽解決了,指不定謝行舟怎麽想。

“我是想,你先去調查一下這兩個人的背景,到底是怎麽接觸到小少爺的。”

“等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到時候再去考慮怎麽解決。”

“至於小少爺那邊,如果你放心,我也可以去打聽打聽。”

謝湛聽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之前說的都可以,我對你自然也是放心的。”

“不過,我有一點還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覺得,你不用跟他打聽。”

他直視蘇妙卿的眸子:

“行舟是個很聰明的人,你若是想問他。”

“可以直接跟他說實話。”

……

第二天,蘇妙卿大清早就將謝行舟請到了自己的院子。

今日不用去學堂,謝行舟起的晚了些,現在被請過來時還有些迷糊。

他看著蘇妙卿給他盛了一碗粥,又慢悠悠放到自己的麵前。

謝行舟有些警惕,搓搓眼睛問道:

“……你的傷,看樣子好的差不多了。”

畢竟現在蘇妙卿做事行雲流水,雖說慢了些,卻自己已經能做好多事。

“總是麻煩月月照顧我,現在好不容易好起來,能自己做的事情便自己做了。”

“來,嚐嚐這個粥,早上月月燉了很久。”

謝行舟狐疑的看著蘇妙卿,最後慢慢拿起勺子嚐了一口。

“你有什麽目的?”

因為記得謝湛的話,所以蘇妙卿單刀直入。

她看謝行舟喝了幾口粥後,緩緩道:

“那天你去跟那個女子見麵,我看到了。”

謝行舟臉色一變,端著碗的表情變了變:

“你跟蹤我!”

他一把將手裏的碗摔到地上砸碎:

“誰準你跟蹤我!這裏是侯府,你知道你是在做什麽嗎!”

十七八歲的少年難免一遇事就衝動。

蘇妙卿知道他的心思,看著地上的碎碗對月月道:

“先把這些碎片收拾一下,免得小少爺一會紮了腳。”

“我問你話呢!為什麽跟蹤我!”

蘇妙卿的無視態度讓謝行舟惱羞成怒,但是就算如此,他還是偏開身子讓給月月收拾。

他的臉色通紅,緊緊瑉著嘴。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你聊聊……”

蘇妙卿斟酌開口,卻被謝行舟惱怒打斷:

“你以為你是誰!竟然妄想管我的事情!”

“我不是兄長,我告訴你,你那點小把戲在我麵前根本算不上什麽!”

他狠狠瞪了一眼蘇妙卿,接著憤憤離去。

但是留著蘇妙卿有些莫名。

看樣子,好好跟他聊是行不通了。

蘇妙卿本想好好解決這件事情,如今看來是沒可能了。

她揉揉眉心歎息一聲。

“小少爺還小,有些氣性也正常,姑娘不要太擔心了。”

月月安慰蘇妙卿道。

但是現在也隻能如此了。

隻能等等謝湛的消息了。

謝湛速度很快,沒幾天就查出了那兩個人是誰。

據謝湛所說,這夫妻倆是三年前剛來的京城,據說是城外流民。

聽說那男子的父親曾經是侯府的下人,但是某一次犯了錯被趕出去後,便十分落魄,這也導致了夫妻倆的生活本就不富裕。

那女子用這話騙了謝行舟。

她說她那個被趕出去的父親,因為侯府,從而久病纏身,而自己一個弱女子,也是沒辦法養活自己。

這個遭遇讓謝行舟十分愧疚同情,這才有了後麵的事。

怪不得,那女子就算那個樣子侮辱謝行舟,謝行舟也不惱。

原來是因為這檔子事。

可是……

“既然兩個人是因為先輩的事情落魄至此,那為何那女子要將她的夫君說成病重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