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你無恥!!”

蘇妙卿破口大罵,那簪子掉在地上斷成兩截,被摔了個粉碎,如她們的感情一般。

她的心上像被重錘狠狠砸下一般,那巨大的疼痛讓蘇妙卿無法呼吸。

他怎麽能!

他怎麽能!

他怎麽能用以前的感情再去要挾她?

那些被折磨而醒的深夜大汗淋漓。

她始終難以忘記,被擄走的那一夜,她幾乎是哀求著,祈求著,她說:

“求求你,放過我。”

“求求你,別再繼續了。”

她喊:

“江沅,我是你的妻,你不該這麽對我!”

“江沅,我是你的妻啊!”

可是那一聲聲終究湮滅在那濃黑的夜色裏,無人聽從,無人理會。

那些僅有的感情早就在那些夜色裏被揉碎了。

一地的碎簪七零八落。

空氣靜了一靜,誰都沒想到蘇妙卿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在李氏眼裏,她雖有自己的主意,卻也是一直乖巧。

當即便黑了臉:

“給你臉你不要!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這是宮裏的東西,你這個蹬鼻子上臉的賤人!自己做錯了事情,我與我兒已經不打算與你深究,如今竟是做出這等子荒唐事!”

“你當真是反了天了!這麽好的東西你肯定八輩子都沒有見過!”

她一邊說,一邊心疼的蹲下將那些碎鑽全部攏在一起。

見她這種小家子氣的模樣,蘇妙卿笑了。

禦賜之物有什麽稀奇。

她們蘇家三代皇商,這些東西在府裏她根本不看第二眼。

也隻有她,傻到被江沅一根銀簪打動。

她抬起頭直視江沅眸子,就那麽望進他最深的眸子裏。

這一望,讓江沅身上抖了抖。

他看著那根簪子出了神。

好像確實有什麽東西遠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江沅,我已經不是當時。”

“你也不要妄想再用這根簪子去做最後的努力。”

“崩潰我喜歡海棠,可是現在我覺得,海棠花終究太紅了。”

“不適合我,也不適合你。”

江沅愣在原地,在蘇妙卿轉身回去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拉了一把。

卻終究抓了個空。

很多東西已經破繭,飛上天空以後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李氏和江沅被小蝶趕了出來。

李氏心中不爽破口大罵:

“簡直是不識好人心的東西,這種女的不要也罷!”

“我呸!兒子!休了她,娶暖暖!暖暖可比她聽話多了!”

“她以為她是誰,嫁妝都已經沒了,還在這裏作威作福!”

江沅沒有說話,隻是抿了抿唇,低下頭去。

不過下午的時候,李氏就繃不住了。

那成箱成箱的嫁妝從隔壁院子裏不斷往馬車上送,因為是和離,女方有權帶走自己的嫁妝,蘇妙卿收拾的幹淨跟他們一起整理了一會。

而李氏隻是傻眼等在門口,突然抬高了眉毛,也提高了音調:

“什麽意思!你的嫁妝不是都拿來去贖老爺了嗎!這些是什麽!”

她冷不丁的反應過來,突然炸起:

“你騙我!你騙我!”

“你騙我說嫁妝都已經都交出去了!原來竟是自己偷偷藏著!而且還是隔壁的院子!!”

她大叫著,竟是想上前去爭搶,那些嫁妝。

馬車的車夫都是蘇妙卿花重金聘來,一身腱子肉看著十分武威,輕輕一擋便將李氏撞到了地下去。

李氏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

“您這話說的不太體麵。”

蘇妙卿淡淡道:

“我的嫁妝貼補不貼補,其實也都是我的東西,就算我現在說,是當時縣老爺良心發現,又送給我了,婆婆也什麽都說不出來。”

其實誰都沒想到,蘇妙卿的嫁妝就在隔壁。

當時蘇妙卿嫁過來時,所有人都知道,她帶了數不清的嫁妝,江府的庫房都放不下。

而蘇老爺也是很貼心的給她又買了個院子專門放嫁妝用。

成親以後,李氏曾經想拿到她的嫁妝,卻不想很多事情還未開始,江贏北就出了那等事情。

接著便是賣宅子去贖他,當時蘇妙卿一直說自己的嫁妝已經用完,所以她也一直沒追究。

沒想到竟是在這裏等著自己的。

李氏身上疼痛,眼珠子卻是轉的飛快。

她瑉瑉嘴,也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事情。

當即帶了笑臉,湊到蘇妙卿身邊,輕咳一聲:

“卿卿啊,這幾天都是個誤會。”

“你也知道,前幾天你公公經常給我氣受。我心裏本來就窩著火,這兩天沒控製住,所以對你脾氣差了點。”

她親眼看到那些琉璃玉樽和數不清的金銀財寶被搬上馬車,心裏更急:

“你前段時間冒犯我的事,我自然可以原諒你,如果你將這些嫁妝再送回到府裏,我會告訴江沅不休了你,咱們仍舊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

一番話下來,蘇妙卿自己都笑了。

還需要她原諒自己?

當真不要臉皮了。

“夫人。”

蘇妙卿還沒說完,大門處突然傳來一聲慍怒的聲音:

“你這是在幹什麽?!”

溫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她看李氏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十分煩躁。

更主要的是,那一箱一箱的金銀珠寶讓她眼花繚亂。

她其實說的沒錯,她們溫府在江南也是一地富商,但是就算把家底掏空,可能也拿不出來這麽多。

更何況,裏麵還有數不清的鋪子和地契。

“她既然要走,何必要再去留她!”

“夫人你要想明白,心不在江府,怎麽挽回都沒有用!”

“莫要目光短淺,從而給江府招了小人。”

她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

小蝶一邊把韁繩拴住,看溫緣這模樣笑了:

“溫姑娘真是為江府著想,這還沒過門呢,就一口一個江府一口一個江府喊著。”

“知道的覺得溫姑娘是客人,不知道的倒是覺得溫姑娘才是這江府的女主人呢,管的也太寬了。”

方才的話的確有點宣示主權的意思,溫緣一時心急自己也沒斟酌,當下便慌了,看向李氏:

“李夫人我沒那個意思。”

“有沒有那個意思,溫姑娘自己清楚。”

“跟我們沒什麽關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