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見不高興地嘟囔:“王爺都定親了,怎麽還和旁的女人不清不楚的,這個大個人了,還需要人伺候著服藥?”
她腦子裏補了好一出活色生香,但都不敢在沈黎的麵前說。
沈黎倒是大方,並不在意。
和霍煜之間的關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不過是相互利用,至於什麽朝朝姑娘,夕夕姑娘的,和她並沒有什麽牽扯。
而且像霍煜這樣的皇族,年少時候就會安排通房丫頭了,有幾個美妾在身邊也是理所應當的。
聽說沈黎來了,霍煜就想頂著滿身的銀針出來,要不是駱檀朝極力阻止,這個時候已經在沈黎麵前有傷風化了。
沈黎在大廳等了大約半個時辰霍煜才姍姍來遲。
今日霍煜的臉色並不好看,比之前都還要虛弱,沈黎見了還是免不了關心問:“王爺這是怎麽了?”
“不礙事,今日你來可有事?”
沈黎第一次登門拜訪,應該不會隻是閑來無事竄門來著。
春見聽了這話,心裏就不高興了,隻許王爺那邊朝朝姑娘,不許她家小姐登門?
這是什麽道理。
沈黎笑眯眯的:“也沒什麽事,就是想著我嫁妝裏有一株千年人參,大抵是可以醫治你的寒症,隻是偶然間發現,那株千年人參卻不見了,得麻煩你找找。”
沈黎說的情真意切,要不是霍煜知道她是什麽德行,隻怕都要誤以為小狐狸崽子當著是存著這樣的好心呢。
霍煜笑道:“以千年人參為餌,是想找那兩大箱子的藥材吧。”
被戳破的沈黎也不心虛,大大方方地回話:“我就是覺得好奇,怎麽就無端端地沒了兩箱藥材,還神不知鬼不覺的。”
其實這一層麵經不得深究的。
藥材不如金銀財寶值錢,但除了那些十分名貴打眼的,比如千年人參有價有市的那種,其他的隻要脫手就毫無證據。
雖說春見她們一口咬定是李寶珠偷了藥材,但其中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就李寶珠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怎麽可能去偷藥材,要偷也會偷那些金銀細軟,她根本就沒腦子的。
可若不是李寶珠,又不是李老夫人,庫房能夠隨意進出的那就隻剩下兩個人了。
李訓和李璟然。
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沈黎太想知道這隻老鼠到底是誰了。
“而且王爺莫要忘記了,那嫁妝將來也是你的,少了兩箱雖說不能價值連城,但還是得值幾萬兩的。”
沈黎撲閃著大眼睛,一臉的天真。
霍煜安排了青嵐去查,又對沈黎道:“留下用午膳吧,我讓廚房做你最喜歡的清炒蝦仁。”
沈黎幹脆利落地起身拒絕:“我還有事,下次吧。”
既然霍煜府上金屋藏嬌,那她也不便打擾。
現在她和霍煜之間還有交易,還有合作,犯不著把臉皮撕爛了,不好看,以後也不好相處。
守孝期還有三年,這三年,她能想到法子解除婚約的。
霍煜也不強留,他也還要回院子泡藥浴。
越是到換季,他的寒症就越是嚴重,需要朝朝姨每隔七天就施針一次,還要配著那黑乎乎的藥浴。
送了沈黎,霍煜才回院子。
駱檀朝正幹的滿頭大汗,小辮子都快打濕了:“你這個臭小子,好沒良心,一聽到媳婦兒來了就把我這個姨姨丟到一旁,還不趕緊滾進去泡著,等著我來扒你衣裳?”
霍煜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朝朝姨,你能好好說話嗎?”
“我是想好好說話,你呢?難為我辛辛苦苦地把你從冰天雪地裏拉出來救活了,結果你是怎麽報答我的?才施一半針就想跑,怎麽,你自個兒的身體還不如沈家的小女娘重要?”
駱檀朝說起來就來氣,身為醫者她是最討厭病人這般無下限地折騰自己身體的。
她都那麽努力地要將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霍煜拽回來,可他呢。
霍煜自知理虧,趕緊滾進藥浴桶。
駱檀朝翻了個白眼,提著自己的小草籃子出門去。
說是說,可她到底也是個嘴硬心軟的人,還是要去給這不爭氣的臭小子配藥。
……
從厲王府出來之後,沈黎原本是打算回侯府的,可在侯府門口卻碰到了興高采烈的趙清河。
趙清河素來安靜,鮮少在大街上露出這樣的表情,瞧了沈黎,也是心情愉悅地打著招呼。
沈黎問:“趙姑娘這是遇到什麽高興的事了嗎?”
“可不是,”趙清河招呼著身後的丫鬟上來,“今日我撿了個大便宜,你瞧。”
丫鬟趕緊將手裏的錦盒打開奉上。
錦盒裏安安靜靜地躺著一隻成年男人拇指粗細,根係極其發達的人參,上麵還用紅繩打了個獨特的結,不止好看,而且金貴。
“你猜這個多少錢?”
“這人參……”
沈黎看了一眼春見,春見立刻湊上去細細地瞧了起來。
“得有千年了吧?”
趙清河的丫鬟不大高興春見湊那麽近,將人參抱著遠了些。
沈黎笑道:“我家丫鬟沒見過世麵,還請趙姑娘恕罪。”
“郡主說笑了,這千年人參,侯府也是有的,之前我還在你的禮單上看到過呢。”趙清河眉飛色舞著,“就是不知道,和這一株能不能比。”
沈黎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趙姑娘是在哪家藥鋪買的?”
自然是無法比的,不出意外這株人參就是她嫁妝裏的那一根。
人參不會有一模一樣的,根須都不盡相同,更何況這人參上的紅繩結,是周嬤嬤親自綁的,用的她獨門秘方。
周嬤嬤時常說,人參千年就成精,要是不綁好一些,就能跑。
嘖,人參能不能成精她是不知道的,但李家的家賊就要呼之欲出了。
“不是藥鋪,是一個婦人。”
“婦人?”
沈黎皺了下眉,難道她猜錯了,當真是李老夫人監守自盜?
可也不對呀,李老夫人現在正在禮部的牢房裏,就算李璟然湊了銀子去贖人,但她也是挨了板子的,站都站不穩,怎麽去販賣?
趙清河也不藏著掖著:“好東西自然是要大家分享的,這人參是我在平安巷買的,那婦人賣的便宜,還有不少好貨,可我也隻認得人參,旁的我也不懂,萬一買回來入錯了藥可就壞了。”
見沈黎也對人參很感興趣,趙清河又道:“你若是想買其他的,我便讓丫鬟帶你去。”
反正現在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獨樂了不如眾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