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下了抹布,起身準備往自己的房見間走去。

“月淇!”我爸叫住了我,扔了手裏的花生殼走到我的麵前,兩道如同火焰的眉毛在那雙慍怒的眼睛上更是讓我全身一震。我爸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要做的事情就必須完成,至於做過的,他幾乎沒有後悔過的事情,就算是養出我弟這樣的兒子。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能低著頭等著他的命令。

“怎麽說也要等今天晚上過後再走,胡然可以留下來,你明天走,我送你。”他說著話,手裏的花生米很隨意地扔進了嘴裏。

我點了點頭,進了裏屋。他們可真夠殘忍,即便是將蘇江介紹給胡然,也要當著我的麵。

躺在**,不一會就睡了過去,夢裏全是蘇江的影子,結婚三年,第一次在夢裏見到蘇江,還是以前的破牛仔,河水清洗的衣服看著有些泛黃。在陽光下一直在往我這邊奔跑,我被我爸媽拉著,他喊著我的名字,拚命往我這邊跑,可是越是往我這邊跑,我和他離得很遠。

“月淇!月淇!不要!”我聽著蘇江的聲音,看著自己的身上正是穿著雪白的婚紗,雙手被繩子給捆綁住,我撕心裂肺地喊著蘇江的名字,蘇江的身邊出現了胡然的影子,我嚇得渾身是汗,爸媽不見了,蘇江摟著胡然越走越遠,我喊著蘇江的名字,蘇江卻怎麽都沒有理我。

直到他們都走遠了,我眼前一黑,睜開眼睛,已經快晚上了,渾身都是汗,原來隻是一場夢。

起身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走到堂屋的時候,蘇江已經過來了,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雪白的,完全沒有夢中那種泛黃的感覺。看我出來,蘇江立馬站了起來,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他的身邊正坐著胡然,胡然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

“你醒了?!”蘇江往別的凳子上走去,將胡然身邊的位置讓給了我。

我甩了甩手:“你們先聊著,我去洗把臉!”轉身就進了灶屋,農村的灶屋和廁所是連在一起的,灶屋後麵是水缸,洗臉一般就去灶屋。

蘇江想要跟過來,被我爸一把抓住了,在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沒有坐到胡然的身邊。

等我再回到桌上,我媽已經弄了一桌子菜在飯桌上,這些菜分明就不是前一天我爸壽宴的剩菜,而是另外做的一些新鮮的菜,看樣子我爸媽對撮合胡然和蘇江的事情有些誌在必得了。

“剛剛你一直在睡覺,所以也就沒有叫醒你,你看看你這臉色白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我媽坐在我的身邊,摸了摸我的額頭。她忽然的這麽關心反倒讓我有些不自在了起來,我搖了搖頭,看著胡然:“怎麽樣?!”

“你看你這個丫頭,什麽都是你問的嗎?!”我爸白了我一眼,我重新低下了頭,也不再說話。

“安叔叔,謝謝你的款待,其實我在浙江已經交了個女朋友,一直沒時間帶回來,讓大家費心了!”蘇江端起一杯酒,敬著我爸。

我爸和我媽麵麵相覷,轉而又看向了我,我看著蘇江:“怎麽都沒聽你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