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許菁菁停下腳步，不懂這是誰家的夫人，還要她去麵見，就是當時的裴家，她離府後也沒動不動就叫她去麵見。
這長陵城什麽時候又多了個如此了不得的夫人。
她笑笑沒過去，那嬤嬤看到院子裏的人都原地站著，隻是奇怪地瞅著她，也沒人動，嘴角抽了幾下，麵上掛不住但是氣勢還強撐著，“都不說話就能不理事了是吧！”
“我再說一遍，誰是許菁菁，有膽子做不要臉的事，沒膽子出來認是嗎，別等著我給你一點一點地全揭嘍，看你臊也不臊！”
許菁菁好笑地抱臂看著中氣十足的嬤嬤，來找她麻煩卻不知她是誰，這屬實有些裝過頭了，這氣勢她才不上趕著去給老嬤嬤撐著，就看她如何演下去。
老嬤嬤眼睛幾次瞟過她，但見她不說話，院子裏的人也都隻朝她看過來，這許家酒坊果然從上到下都一股子歪門邪氣的。
老嬤嬤身後還跟著幾個家丁模樣打扮的人，正不知如何尋摸出個破僵局的法子，忽然瞅到躲在一旁的小石頭，眼裏精光閃過，命令家丁道：“那個小雜種果然在這裏，還不快去把人給帶過來！”
家丁迅速朝小石頭圍過去，鍾湘菱見勢把小石頭往身後一拉，擋在了前麵，玥娘聽著聲兒，也急急從灶房裏出來，搶上前抱住小石頭。
家丁四五個，她們左右支絀爭搶不過，眼看小石頭就要被其中一個家丁拉走，許菁菁上前擰住了那人的手腕，往反方向用力折下去。
一連串的唉喲聲非但沒有讓老嬤嬤停下來，她眼裏藏著興奮，睥睨許菁菁，譏諷道：“這下尾巴露出來了？你就是許菁菁吧，聽聞是個不守禮法的目中無人的悍婦，果然和傳聞的一樣！”
貶低了一番許菁菁，老嬤嬤還想讓身後剩下的三個家丁一起上去捉小石頭，許菁菁拍掉手掌上的灰，沉聲道：“不是來找我的麽，為難一個孩子算什麽。”
“差不多就得了，你家主子要還是不出來，我可不陪你們玩了。”
說罷，她把自己跟前的家丁踹到了老嬤嬤跟前。
病體還未痊愈，她氣力收了些影響，偏此刻紅玉不在，得快些把正主逼出來，事情才能有轉機。
老嬤嬤險些被家丁撞翻，撫著胸口退開幾步，才惱怒道：“你也要找，這小雜種也得抓！”
“來人，把那個賤蹄子也帶過來，老爺才出事，她倒是溜得快，這有的東西可不是你一個外室能夠染指的，你拿了張家的東西，還不打算換回來麽！”
被老嬤嬤指著的玥娘又驚又怒又慌，護著懷裏的小石頭，憤憤道：“我隻身走的，張家 的一星半點都不會帶，你、你血口噴人！”她緊緊抱著小石頭，若是張家要來把他帶走，她就跟他們拚了！
許菁菁示意玥娘不必驚慌，人走上前擋在她們前邊，這些事還是不要當著孩子的麵吵吵的好，“湘菱，你和雙雙把小石頭帶進裏頭去，看著他倆，把門閂上。”
鍾湘菱上前抱小石頭，玥娘知曉輕重，把孩子給了她，也站到許菁菁身側，隻要孩子安然，她就不怕跟張家對峙。
許菁菁看著鍾湘菱把小石頭和林雙雙都帶進了中院，其他幾個姑娘也都過來圍在身邊，碧姝還撿了院子裏打掃的掃帚和幹活用的大棒子，一人給塞了一個。
許菁菁掂掂手裏的大棒子，看向老嬤嬤，“玥娘，你認不認得這個老嬤嬤，叫什麽來著？”
玥娘緊緊握住手裏的掃帚，咬牙道：“張家的覃嬤嬤，張夫人的陪嫁嬤嬤，如何我也忘不了。”
“好，覃嬤嬤，你今日來我許家酒坊，所謂何事說不清，就帶著人闖進來鬧事，我把你們都打出去不過分吧，回去好好跟你家正主說道說道，有事請按遞拜帖、攜禮登門拜訪，這個流程來，至於見不見，到時候我再看看有沒有空吧。”
她閑閑說著，手裏的大棒不客氣地直接落在張家人身上，“禮數麽，我們自是要周全些，免得遭人閑話你們張家不懂規矩，是不是這個理兒，張嬤嬤？”
一句話說完，覃嬤嬤帶來的家丁都給她撂倒了，她連後退幾步，怒道：“我姓覃！”
“哦，好的，劉嬤嬤，我記著了，你這是要走嗎，那好走不送。”
最後一棒險險要砸到覃嬤嬤身上，一聲悠揚的“慢著。”傳進了酒坊。
許菁菁收回棒子，打覃嬤嬤不是她想要做的，把這正主逼出來才是。
“好利的一張嘴。”
“覃嬤嬤，過來吧，那小雜種先不管了，走了也好，好叫老爺知道，他往日巴心巴肺可著疼的人都是些什麽貨色，德行！”
“是，夫人。”覃嬤嬤退回一個風韻夫人身邊，規矩站著，有丫鬟從外頭馬車上搬下來木刻的雕花椅子，那夫人悠然一坐，打量起許菁菁來。
“你就是許菁菁？”
果然是主仆二人，初見麵說的話都一樣，“這位夫人，你在外頭也看了一陣聽了一陣了，不知道我是不是，你進來做什麽。”
許菁菁沒忍住直接翻了個白眼。
“嗬，還真是個潑的，不過你這氣派也不用在我跟前使，我不是來看你撒潑的，我來找她。”
來人指向玥娘。
“玥娘，老爺待你不薄吧，你吃的住的，可比從前在家裏時好上千百倍，你倒好，老爺不過出了點事，你這頭就按捺不住，帶著張家頂頂重要的東西跑了，你還真是叫老爺失望。”
玥娘麵上一怔，隨即反駁道：“我沒有，你們張家的東西，我……”
“哦？你沒帶，那就更不應該了，你這是早就仗著老爺疼愛你，把家裏的祖傳寶貝給偷出來了啊，我看，你就是給了她吧，你們莫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奔著我張家的東西來的！”
“你胡說！老爺待我不過一件玩物，我又何時能摸得著張家的什麽寶貝！”
玥娘被張夫人三兩句挑得急起來，連自己是玩物這種話也脫口而出，隨即脖子連著臉，都紅了起來，不敢去看酒坊裏的其他姑娘。
“玥娘，不急。”許菁菁輕拍身邊已經開始抖起來的玥娘，碧姝幾個也紛紛上來圍住她，把她擋在裏麵。
“張夫人，你說的話，可有證據。”
“無憑無據就行汙蔑之事，張家這是往後都不想在長陵酒行做釀酒的買賣了吧，誰不知道商行的會長最是討厭人搬弄是非，張家有這汙蔑人的功夫，不如好好回去琢磨琢磨如何把果酒釀好吧。”
“再者，汙蔑她，就是汙蔑許家酒坊，這事我來跟你談，你若是一會兒拿不出證據……”
許菁菁話沒說完，張夫人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複一般，滿地地勾唇笑了起來，“好，我就跟你談。”
“她這事，還真就跟你脫不了幹係。”
“因為，她偷的，是張家的釀酒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