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許菁菁起身梳洗完,看到紅玉已經在院子裏練拳,她站在一旁瞧著,待紅玉收勢了,才問道:“紅玉,今天有沒有空,陪我去個地方。”

紅玉立即道:“有。”

“你都不問問是去哪裏?”許菁菁笑著說道,“萬一我找你是去給江家惹麻煩呢?”

紅玉眼神一滯,隨即問她:“你想去嗎。”

她昨晚趁人都睡著出去了一趟,原本是試圖聯絡江家在長陵周圍的暗樁,想給公子送出信件。

但卻意外發現公子的叔父如今不僅掌握了江府,甚至還接管了江家的暗樁,她已經無法聯係到江瑾楓了,且還發現了江家叔母遣人來榆樹村打探有關許菁菁的事,她心中疑慮,卻不能擅自做主去探查主家,但若是許菁菁要去,那她便可以去了。

許菁菁竟然從紅玉眼中看出一絲希冀,她竟真想去啊,她縮了縮脖子,歎道:“不想。”

看著紅玉眼裏閃過失落,許菁菁趕緊把今天要做的事拿出來填補,“不過,今天要做的事很重要,你幫我,下次我也幫你。”

紅玉思索片刻,點了頭,“好,要做什麽。”

許菁菁得了紅玉幫忙,今天要做的事已經等於成了大半,當即開心道:“今天,我們去把那幾個姓穆的逮成一串!”

她把酒坊托給鍾湘菱看著,拉上紅玉和鍾子鈺,一起趕早進城。

“先去找那個叫穆青的,昨天你跟著他有沒有查到他如今住在哪裏。”許菁菁問紅玉。

“在青柳巷,倒數第三間,有個姘頭,沒有孩子。”紅玉三言兩語說清楚地址及家中情形。

許菁菁滿意地點頭,“好,那一會兒就先去青柳巷。”

“子鈺表兄,還要麻煩你回去幫我弄一輛馬車出來,要大一點兒,一會兒得裝不少人的。”

鍾子鈺早晨被許菁菁喊起來,還不知她想要做什麽,聽得一頭霧水,“你找那個穆青要做什麽,菁菁,昨天我爹才特地叮囑你不要輕舉妄動,你這是要做什麽?”

“子鈺表兄,我沒輕舉妄動,這是深思熟慮一個晚上的結果,你隻管幫我把馬車趕來青柳巷尾……”

“深思熟慮?一晚上?你慮了一晚上你說你要去跟人硬碰硬?許菁菁,你別瘋,等我回去跟你大舅舅提一句,不、半句!就半句,你看看你去不去得成吧,還馬車呢!”

鍾子鈺弄清她要幹什麽,全然不答應。

許菁菁無奈,“是去不成,所以這不讓你去弄馬車呢嘛,而且這事又不是我一個人去幹,逮人是紅玉出手,人逮著了徐之遠和楚譽在風滿樓等著,我就是裏麵毫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色。”

“你不幫我,難道要我去楚家借馬車嗎,到時候人家出力的出力,出錢的出錢,我連一輛馬車都出不了……”

她說得淒涼,鍾子鈺一下懵了,照這麽說,那的確是不能與人同盟卻什麽都不做的,“你確定你不動手?”

許菁菁點頭,“當然。”

鍾子鈺歎氣,“行吧,這裏放我下去,我去給你找馬車。”

鍾子鈺下車走遠,許菁菁點頭變搖頭,“當然不是。”

紅玉在一旁目不斜視,“為何要把他支開,他是站在你這邊的。”

“為了方便我們一起行事,而且我們也的確需要一輛馬車。紅玉,一會兒我在前邊敲門,你從後牆翻進去堵人,先逮了穆青,再去把其他人揪出來。”

許菁菁下了馬車,看著紅玉幾下縱躍往後牆方向去,上前叩門。

篤——篤——篤。

三聲響過,裏頭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誰啊!”

“一大早的敲你老娘的棺材板麽!要是沒有什麽要緊的,看我不削了你的腦袋瓜子當球踢!”罵罵咧咧的粗嗓門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拉開了門。

許菁菁不等他看清,一個拳頭就照著男人的麵門錘進去,趁男人捂著鼻子彎下腰,一把將他推進了院子裏。

“誰啊你!找死麽!”

男人總算從痛麻了的鼻端抽回自己的靈魂,大聲罵起來。

“不找死,找你。”許菁菁揉了揉自己的拳頭,冷聲道,“這就認不出來了?穆青,你領的銀子花完了沒,還有那沒捂熱的,今天可是要都歸我了。”

她往屋裏看了看,不見紅玉說的那個姘頭,這也好,少驚動一個人,待會兒就能順順當當地把人湊齊,給穆星珩送去。

“你——是你!”穆青的手從鼻頭放下來,指著許菁菁驚訝道,左右看看隻有她一個,並無旁人,隨即又笑了起來,“你一個人,就敢闖進我屋裏來,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啊。”

“既然你自個送上門,就別怪我白撿這個便宜,珩公子那兒可是明碼標了價,你能換這個數呢。”

穆青張開了五個手指,垂涎地朝許菁菁靠近,兩眼盯著她仿佛盯著一個金疙瘩。

許菁菁聽到穆星珩竟然還敢給她標價,氣不打一出來,“五兩?”

“他穆星珩連五個銅板都不值,竟然還敢給我標五兩?”

穆青桀桀桀怪笑,“我的個娘誒,那可不是五兩,是五十兩呐!你乖乖地站著不要動,免得我手下沒輕重,傷著你,自個找罪受。”

許菁菁不屑翻了個白眼,“五十兩也算不得多,他敢給我標價,我也正好給他送份大禮上門。”

“你也乖乖站著不要動,誰告訴你我是一個人來的,免得我的同夥下手沒輕重,方才傷了鼻子,一會兒再傷者腦袋,遭的罪就大了去了。”

許菁菁說完,紅玉已經從後頭靠近到穆青身後,他卻全然沒有發覺,還沉浸在要拿她去換五十兩銀的興奮中。

紅玉手起手刀落,一掌斜劈在穆青後脖頸,人還沒摸著許菁菁的裙邊,就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為何要這樣麻煩,我從前門進也能把他處置了。”紅玉收手,蹲下來把人扛上肩頭,準備出去。

許菁菁連忙上前開了一條門縫,看看鍾子鈺的馬車來了沒有,“不麻煩,這樣才有回敬的痛快之感,鍾子鈺的馬車來了,一會兒把他丟上車,我去找根繩子來把人綁了。”

她進屋去翻找繩子,紅玉肩上扛著一個大漢,步履絲毫不停滯地把人直接扔進了馬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