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開車直奔白蟻地產大樓。
胥燕恢複了最初時的模樣，筆挺的黑西裝，妝容精致，身上散發多年職場人的氣場。
江燁一屁股在辦公桌邊坐下，“你肯定有計劃了。”
“當然有，早準備好了！”胥燕微笑，用指關節敲敲桌麵上的屏幕。
幽藍色的全息投影升起，懸浮在桌麵上。
密密麻麻的樓宇拔地而起，都像積木一樣大，江燁越看越眼熟，桌上的這些樓，似乎是濱海市的布局。
“用濱海市當例子。”胥燕說，“這是現在的濱海市，一片安詳對吧？”
江燁點頭。
“但是，一周後洪水形成，會變成這樣。”胥燕又用指關節敲屏幕。
一股藍色的大水襲來，勢不可擋地衝刷濱海市，貫穿所有街道，大大小小的樓房全都泡在了水裏。原本還能看到一些膠囊大小的基地車，現在隻剩車頂。
各種建築仿佛泡在湯裏的關東煮。
最誇張的是，還有很多小人漂了起來，螞蟻似的掙紮，然後一個個都不動彈了，隨著水漂來漂去，活似茶湯上的一層芝麻碎。
“大水一衝，至少一多半人得死光光！”胥燕恐嚇。
江燁滿頭黑線，“大可不必做這種特效……城市防水肯定要做的。”
“就等你這句話！”
胥燕敲敲屏幕，投影動畫繼續播放，大水退去，淹死的人回到樓房裏，如同倒帶。
緊接著，宏偉的高牆從城市外圍升起，至少十米高，完美的圓形，把整個城市圍了一圈。
大水再次襲來，拍擊在高牆上，激起一陣浪花。但高牆巋然不動，沒有一絲水流入城內。
“全金屬城市防波堤，質量可靠，每一米都有壓力傳感器，哪裏出了問題立刻就有警報。保質期一百年，工期僅需三天，怎麽樣？”胥燕微笑。
江燁呆了呆，“我以為你會弄什麽高科技的東西出來，就整了個城牆？”
“誒！造型確實不起眼，但是真的是先進技術啊！”胥燕解釋，“其他星球的很多城市是從海裏圈地造城，也都是用這種城市防波堤，規模還要更大，高度能達到上百米，一個防波堤裏能興建八百萬人口的大城！”
“沒有其他方案嗎？”江燁撓撓頭，“這個東西看上去死貴，而且建起來就不好拆了吧？”
“為什麽要拆呢？這道牆不但能防洪水，還能防獸潮，防非法移民，防魑魅魍魎，就連部分滅絕性武器的衝擊波都能擋住。”胥燕嘴皮子飛快，“這就是保護你城市的一道屏障！很多不受洪水的城市也會修這個東西！”
“古代，不是我的那個古代，是比我還早幾千年的時候，人們就會在城市外麵造城牆，石磚壘起來的。”江燁苦笑，“這麽多年過去了，怎麽還造城牆呢？”
“最簡單的東西是最可靠的，最原始的東西是最有效的。”胥燕用手敲了敲屏幕，城牆消失，大水撲進城裏，成千上萬的小人像芝麻碎似的漂起來，在水麵上螞蟻般蠕動。
“而且，牆這種東西，不光能擋住外麵的東西進去，還能阻止裏麵的東西出來。”胥燕的語氣忽然變得意味深長，“城市外麵有了牆，你可以隨時控製住全城的人。”
江燁一怔，眯了眯眼。
“其他星球有這種城市對吧？”江燁問。
“不是有，是大部分，M78星雲的大部分城市，外麵都是一圈宏偉的金屬城牆。隻有飛行器或者地鐵能進出。”胥燕微笑，“那種城牆距離建築區很遠，但上百米高，牆頭有飛行器識別雷達和近防炮，任何未經許可出入的飛行器，都會被直接打爆。軍隊隻要從外麵占住城牆，裏麵的人就沒有反抗之力，非常便於最高統治者鎮壓城市暴亂。”
“當然了，你如果想要這種武裝城市牆，短時間是建不起來的，而且花銷要更大。”胥燕道。
“不，不要武裝城市牆。”江燁歎氣，“如果整個城市暴亂，那是民意，我怎麽能像做籠子一樣把全城人都關進去呢？隻造防波堤吧，不需要太高，地上部分最多三米就可以，最好能做透明的，每隔一段距離還要有通往外麵的路。”
胥燕快速敲擊麵板，修改防波堤的參數。
高度由原定的12米降至3米。
由原先的全金屬堤壩，改為每隔一米開一扇透明窗。四層特種玻璃製成，火箭彈打上去都會彈走，不怕被洪水衝壞。
每隔一百米，留一處斜坡，可以把地麵車輛開上去。當然，人也能很輕鬆地走到牆上。
各種參數修改完成，胥燕用指關節畫了個圈，效果圖就彈出來了。
江燁看了看，比較滿意，“就這個方案吧。報價？”
“每個城市都建防波堤，總經費是88億五千萬，給你抹個零頭，88億吧！”胥燕笑容燦爛。
江燁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這麽貴！”他很驚恐，“我沒有這麽多錢！”
“沒關係，您的信用額度高，可以賒賬。”胥燕一幅盡在計算中的表情，“從總部給我發的最新評級來看，你的賒賬額度是120億，時限四個月。”
“那先開建吧，這錢我慢慢還。”江燁疲憊地起身。
沒辦法，過去一年辛辛苦苦建起來幾座城市，總不能讓一場大水都毀了。
“預付款二十億！”胥燕搓手指，“實不相瞞，工程隊已經到位了，預付款一到賬，下一秒就開工！”
江燁無奈地歎氣，掏出手機來給胥燕轉賬。
離開白蟻地產大樓時，他一陣恍惚。
突然間就背了一屁股債！
白蟻地產的工程質量沒得懷疑，目前為止沒出過差錯，防波堤建起來，肯定能擋住過兩天的洪水侵襲。
畢竟去年自己住的時候，用土牆和煤袋子都能擋住大水。
隻不過花這麽多錢，著實心疼。
現在唯一能期待的，就是防波堤建成後，發展指數能漲到多少。
花了這麽多錢建的東西，不出意外會猛漲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