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江燁堅持自己的判斷，“目前還沒有銀行，所有人的錢都在賬戶上趴著不動彈，不如去買點債券生利息。”
“你弄債券是要幹啥？”伊莎貝爾問。
“當然是湊軍費！畢嶸星的情況那麽險惡，不知道啥時候地龍就推家了，不得加強一下防禦？”
“你指望債券湊軍費？哈哈哈哈你這不是做夢嗎？”伊莎貝爾樂了，仿佛聽到什麽大笑話，“我跟你說，你甭想！去了債券售賣現場以後你就會發現，現場空空****，跟沒開業的寵物商店似的，工作人員比顧客還多！畢嶸星那邊呢，能堅持住就堅持，堅持不住也果斷放棄，別往裏砸那麽多錢，沒用。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行！”江燁態度堅決，“畢嶸星必須占下一塊地盤！寸土必爭！我身家性命都押上去也在所不惜！那是我占下的領土！”
“想守住那個小營地可不容易。”伊莎貝爾潑涼水，“咱們的戰隊已經上升到32名了，前麵的戰隊營地被推平不少。米爾人走之前留了太多髒東西，大家都放棄了，你堅持有什麽用呢？”
“我知道不容易，暴霜露，斬荊棘，以有尺寸之地！”
“還拽古文，秀你是古代人嗎？掛了掛了，我補個覺。”
電話掛斷。
江燁往窗外看，已經到了濱海市，滿地的樓房建築和工廠，遠處高聳入雲的宏觀經濟大廈越來越近了！
飛行汽車開始減速。
江燁掏出手機來，用手機的自拍模式照了照臉和頭發，他如今也算公眾人物，在外露麵不能邋邋遢遢的。好在一直留著短發，八級大狂風也發型亂不了。
“檢測到擁堵，正在尋找停車位。”車載語音忽然提示。
江燁一怔，打開窗戶把頭伸出去，往下方的街道看。
“我去！”他大喜。
整個馬路上全是人流！
浩浩****的人群正往宏觀經濟大廈裏湧，大有海納百川的氣勢，路口完全看不見了，隻有洪水般的人。大廈底下的停車場早就滿了，不同顏色不同型號的車。附近的天上還盤旋了很多飛行汽車，也都在兜兜轉轉找地方停車，像一群找不到巢穴的鳥。
江燁等了足足二十分鍾，汽車越飛越遠，終於下降落在警局門口。
剛落地，還沒等下車，一個很年輕的女警員就揮舞警棍過來了，咣咣咣敲車窗。
“這裏不準停！這是警車停放位！快點開走！不開走罰款了！”女警員暴躁地喊。
江燁降下車窗，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女警員一愣，臉色突變，立正敬禮，“總兵大人！”
“這麽大的地方，全警局的警車停過來也綽綽有餘，我能停一下嗎？”江燁說。
“可以！”女警員臉色發白，都有點結巴了，“您……您隨便停。”
“你還想給我罰款？什麽時候說你們有隨意罰款的權力了？”江燁繼續麵無表情地問，語氣慢條斯理。
咣當一聲，女警員手一哆嗦，警棍掉在地上，短短幾秒的時間，她腦門上汗都快下來了，“沒……沒有。”
“平時你們都給車罰款嗎？”江燁問。
“沒……”
“說實話。”
“偶爾……”女警員額頭上像加濕器似的滲出一層汗。
“今晚十一點鍾，就在局裏開會，濱海市所有警員要到齊，你去通知吧。”江燁掀開車門下來，揚長而去。
街上堵的超乎想象，無數的人頭，粥米似的流來湧去，場景和喪屍圍城特別像。已經有很多警察到位，拚命地吹哨維持秩序，但幾乎沒人聽，所有人都仰著頭往大廈的方向看，猶如朝聖的信徒。
江燁沒轍，隻好跟著人流往前擠，時不時有人撞到他身上，剛走了沒一百米，鞋被踩了八回，抱歉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嘈雜的香水味和汗臭味，仿佛摻了沐浴露的大醬缸。
各種打電話聲和議論聲在四周響，聽的人耳朵都快炸了：
“我快到了！媽的人太多了！連不是濱海市的人都來了！”
“夠嗆了，這隊伍得排到明天早上，你趕緊帶個睡墊來，記得再帶點吃的喝的，拿個尿壺我用。實在不行今天晚上就睡大街上，等明天一早開門往裏衝，他姥姥的我不信買不上！”
“你要買多少？30萬？不一定能買上，我得到消息太晚了，人家都上樓了，我還堵街上呢，不知道輪到我還有沒有，要是有就給你買上。”
“這個債券有沒有限額啊？這麽多人，等咱們上樓還有的買嗎？”
“誰他媽摸我屁股啊！老子是男的！”
江燁快昏過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地盤有這麽多人了，感覺起碼來了七八個師。
這麽下去可不行，秩序全無，外麵的進不去，裏麵的出不來，搞不好還會出踩踏事故。必須得想辦法分流。
江燁努力往街邊擠，終於鑽進一家小麵館，喘了兩口氣，趕緊摁耳朵裏的耳機給馮之雙打電話。
“喂喂！聽得到嗎？”江燁問。
“聽不清！他媽的，上樓的人太多了，保安被推哭了！”馮之雙的喊聲幾乎被嘈雜聲蓋過去。
“你看手機！我給你發消息！”江燁扯著嗓子吼。
“什麽？手機？好！”馮之雙也歇斯底裏地喊。
江燁掏出手機來打字發消息，“人太多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能不能在別的地方新開幾個售賣點？”
片刻後，馮之雙回複，“可以！我剛想這麽幹來著！但是得你給批地方！”
江燁：“各市的警局吧，石油市的大劇院也可以，你把工作人員派過去，我讓警察配合。”
馮之雙：“我讓劉季梓帶隊出去了，人太多，估計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這樣吧，我先在公共頻道發個消息，讓大家去其他購買點等著。”
江燁：“好！”
江燁離開麵館上街，還想去宏觀經濟大廈的售賣點看一眼。
但剛往前拱了沒五十米，街上的人潮忽然變了方向，開始往回跑！
他們都接到了消息，有其他售賣點，紛紛撤離！
江燁很懵逼，被擠得不停後退，居然又退回到麵館裏。
他無可奈何地坐下來，默默望著窗外的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