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路上,調取了你們每個警隊過去一個月的進賬和花銷紀錄,我發現數據有一些不對。”江燁說,“有288次從不同民間賬戶打來的1000元,這1000元是什麽意思?”
八個警隊長都不吭聲。
“這種千元進賬是1到4隊的賬戶最多,1隊長,告訴我這是什麽。”江燁說。
“報告,是交通罰款。亂停亂放的汽車處以一千元罰款。”一隊長道。
“我說過可以收這種罰款嗎?”江燁問。
“沒有。”
“我批準過嗎?”
“沒有。”
“向我上報過這件事嗎?”
“沒有。”
“停掉。現在開始起不要有這種針對車輛的罰款。濱海市的車輛總共還沒有1000輛,能亂停到什麽程度?有人停在大街中央嗎?等將來交通擁堵了,會單獨成立部門負責這種事,你們不能擅作主張。”
“是!”
“1隊長請坐。”江燁道。
“各隊的賬戶明細上,還有2187個金額為600元的進賬,來自全市不同的賬戶。這個進賬是什麽原因?二隊長,你回答。”江燁道。
“噪聲汙染費。”二隊長臉色泛白。
“什麽玩意兒?”江燁一臉困惑。
“一些沿街商鋪的音樂聲太大,有擾民的嫌疑。因此我們去進行……”
江燁打斷他的話,“有多少人投訴過擾民問題?”
“沒有……”二隊長臉色更白。
“沒有人投訴擾民,你們覺得商鋪音樂太擾民,所以就收了錢,是這樣嗎?”江燁問,“濱海市的沿街小商鋪總共2187家,你們都收了一遍,每家都擾民,是嗎?”
二隊長呼吸顫抖,“是。”
“停掉,這個費用以後不許再收,所有錢都退還。”江燁說,“二隊長請坐。”
“有12筆來自白蟻地產駐江燁星的收費,金額從12萬到87萬不等,總共是306萬。這筆錢是怎麽回事,三隊長?”
“建設……建設監督費。”三隊長聲音發顫。
“什麽意思?”江燁語氣沒有起伏。
“白蟻地產在一些人流量密集的地方進行施工,我們派警員過去盯著,保證施工安全。收了一些活動經費,給警員們出差用的。”三隊長額頭上一滴汗掉進眼裏,辣的不停眨眼。
“來,全濱海市的警員今天都來了,參加過著這種任務的請起立。”江燁的目光往後移。
全場寂靜,每個警員都坐的穩穩當當,沒有一個人站起來。
“是沒有嗎?”江燁笑了一下,望向三隊長,“你有一批看不見摸不著的幽靈警員是嗎?”
“其實……其實是每個隊的隊長去盯著。”三隊長支支吾吾。
“報告!”六隊長忽然大喊,嗓門大的要命,整個會場都回響著報告聲。
“說。”江燁微笑著看向他。
“我沒參加過這種任務!一到四隊的隊長要求把錢放在我們隊賬戶上,冬天再轉給他們!”六隊長站起來說,“我們5678隊都是輔警轉過來的,一隊長把我們叫去開會,一隊長說,邵總隊走了以後就是他接班,如果我們想幹下去,就得聽他一隊長的!一隊長還說,這筆錢是要給您的!”
“哦,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江燁笑容更燦爛,“請坐,都請坐。”
“別的零零碎碎的款項我都不查了,有一筆款項我要專門查一下。”江燁拿起手機來撥了半天,“上上周四,從田嬈服裝設計公司,轉出了一筆錢到一隊長的賬戶上,總共400萬,一隊長經手之後呢,又分別轉給二隊長、三隊長、四隊長各一百萬。這筆錢是怎麽回事呢?一隊長,起來解釋一下。”
一隊長站起來,呼吸都發抖,腦門上的汗以驚人的速度流淌下來,泡濕衣領。
“解釋一下啊。”江燁微笑地看著他,“我親愛的一隊長!”
一隊長身子一歪,咣當一聲悶響直挺挺砸在地上,竟然昏過去了。手臂像木偶一樣伸開,仰麵朝天。
後麵的警員大驚失色,起身想去扶。
“誒,別扶。”江燁伸手,“注意開會紀律,都坐好。”
“今天這個情況,我首先要自我檢討。這顆星球發展太快了,但我還是按照當年隻有幾百幾千人時的方式來管理。幾十萬人了,連個明確的法律都沒有。這是我的疏忽。大家可能覺得工作沒有參照,什麽事兒不知道該不該辦,很難受,很憋屈,責任在我。”江燁道,“明確的各項江燁星法律會很快頒布,屆時會開學習班,大家都要去好好學。”
“衛兵!”江燁對著門外招手,“前四個,綁了吧。”
門外的衛兵立刻進來,給一到四隊的隊長上手銬,押出會場。一隊長還在昏厥中,是抬出去的。
“今天的事情,大家如果有線索,可以給我發私信。一經查實,獎勵10萬到1000萬不等。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現,獎金上不封頂。”
“好,散會!”
江燁出警局,坐車直奔白蟻地產大樓。
好久沒來,大樓居然重新裝修了。門口換了臉部識別門,江燁試著刷了一下臉,門開了。
坐電梯直奔頂樓,敲門兩下,推開老板辦公室。
胥燕穿著灰色職業裝,手拿高爾夫球杆,正準備擊球。半個辦公室都鋪著草坪,還畫了些白線。
“我靠,你真是閑情逸致。”江燁震驚。
“呦,稀客,歡迎歡迎。”胥燕猛地揮杆,白色高爾夫球炮彈般射出,打在玻璃窗上,居然沒有彈開或擊穿,而是像擊中了膠體,黏在了玻璃上。同時旁邊彈出提示:力度良好
江燁看呆了,“這套設備很貴吧?”
“還行,四十來萬。”胥燕倒了杯茶,“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啥事兒啊?”
江燁把建設監督費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很快把錢退回來。
“嗨,我當什麽大事兒呢。”胥燕滿不在乎,又撿起球杆,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球,“他們當時問我要錢的時候,都暗示我說是你要錢,我當時就覺得蹊蹺,咱倆的交情,你要錢肯定直接找我要,為什麽還通過底下人。但是我這些年各個星球做生意,都這個德行,總得給當地一點好處,這都是很正常的。所以我就給了。”
“不正常,我的地盤絕對不允許。”江燁嚴肅地說,“你以後幫我當個眼線,誰再問你要款子,你直接告訴我。”
“好,有你罩我,我就爽多啦!”胥燕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