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還剩三個麵試者。

兩男一女，江燁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和簡單資料。

宋鐵榮，37歲，外星移民，曾做過戰地記者和電影製片人。身材魁梧，眼神透著一股剛毅。

康涵柳，26歲，外星移民，曾做過新聞欄目主持人和瑜伽老師。身材火辣，白淨漂亮，留著俏皮的劉海。

魚永昌，55歲，外星移民，曾做過洗碗工、遛狗師、暢銷書槍手、莊園管家和軍隊顧問。長相平平無奇，但皺紋很多，小眼睛透出一股子精明。

江燁清清嗓子，“請聽題，假如未來江燁星實行球長競選，一個熱門競選者是我，另一個熱門競選者是小紅，你們會怎麽安排電視台的節目？”

唐涵柳先舉手發言，“首先調查您和小紅的支持率分別有多少。假設小紅的支持率20%，您的支持率80%，則大篇幅報道關於您的新聞，安排綜藝節目的嘉賓討論您，而對小紅進行一筆帶過式報道，隻在新聞節目的末尾提一句，盡量避免出現小紅的動態畫麵，照片盡量隻放證件照。將小紅進行空氣人化。”

“如果您和小紅的支持率各半，則將節目中您出現的頻率變為60%，小紅出現的頻率變為40%。盡可能呈現您有魅力的鏡頭，而呈現小紅滄桑疲憊的鏡頭。對你們同時進行負麵新聞盤點，但您的負麵新聞更多傾向於習慣方麵，例如愛喝酒，吸煙，小紅的負麵新聞傾向於道德和能力方麵，比如她厭惡窮人，她辦砸了什麽事情等等。”

“如果您的支持率20%，小紅的支持率80%，則要分三步走。在前期，大篇幅報道小紅的新聞，將小紅塑造成沒有缺點的完人神人，並重點報道小紅承諾的政策，營造期待感。在中期，用科學家或底層民眾采訪來質疑小紅的政策正確性，並提到類似政策在曆史上或其他星球引起的災難。同時，這一階段開始正麵宣傳您的理念，並將您的報道時長提高。後期，集中報道小紅的負麵新聞，並將小紅的時長壓縮到40%以下，將您的正麵報道提高到60%以上。”

江燁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意味深長地看了唐涵柳一眼。

宋鐵榮第二個舉手發言，“具體的細節太多，我隻說一下思路吧。調查您和小紅的支持率，但不要總體數字，要各個年齡段、不同收入、不同地區的分組支持率。然後在不同的電視台頻道、不同的時間段、使用不同的方式進行報道。”

江燁點點頭，也沒說話。

魚永昌最後回答，“無論支持率如何，無論觀眾反應如何，堅持隻報道您的正麵形象，大篇幅長時間地報道，新聞欄目和娛樂節目都上，如果您允許，再報道一丁點負麵新聞，不對小紅進行哪怕一秒鍾的報道，完全忽視她。”

“這一輪你們三個都過了。”江燁說，“你們可以進入最終的麵試環節，在這裏稍等吧，我還要看其他的麵試者。”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陸陸續續進來的其他麵試者，都沒能走到最後一個問題。最後還是隻剩唐涵柳、宋鐵榮和魚永昌。一直折騰到中午十二點，江燁和三個最終階段的麵試者同桌吃午餐。

一頓飯下來，職位敲定了。

唐涵柳當電視台總台長，魚永昌做副台長。宋鐵榮出任廣播站站長。

下午，江燁又去麵試了江燁星日報出版社的社長競選者，總共一百多號人，折騰到晚上才定出社長人選。

孔孟，姓孔名孟，是外星移民，某大學的曆史係副教授，也當過職業撰稿人和編輯，很適合當日報社的一把手。孔孟今年已經60歲了，但是愛吃補品，愛好遊泳，女友眾多，因此外表和動作看上去隻有四十歲。

江燁坐車回家，洗洗刷刷，剛要倒下睡覺，耳朵裏的耳機響了。

“電視企業我引進了三個。”馮之雙的聲音，“讓他們彼此廝殺吧！”

“電視價位都怎麽樣啊？”江燁問。他還不了解這個時代的電視價格。

“小電視大概四十寸，價格大約兩千多，中型的六十寸，價格範圍就比較大了，兩萬到十萬的都有，大型的120寸，都在四十萬元以上。”馮之雙道，“要不要給你送個120寸的過去？”

“沒問題，錢從我賬戶上扣吧。”江燁道。

“不要錢，廠商送審的樣機，用來核查是否有違規部件的，比如廣告插入器、自動監控和數據盜取器。審查已經完成了，機子還嶄新，等會兒我讓人給你上門安裝。大概半小時吧。”馮之雙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印著“諦聽電視”商標的浮空車準時降落，停在院門口。

江燁下去迎接，送貨的居然是兩個陶瓷外殼的機器人，扛著黃色大紙箱子從車上下來。

“江先生您好，請問電視安裝在哪裏？”一個機器人問。

“客廳大白牆，居中放就可以。”江燁在前麵帶路。

這麽多年過去了，電器的包裝居然還沒變，依然是廉價的黃紙箱子，裏麵塞著泡沫。兩個機器人忙活了半天，終於把巨大的電視掛到牆上。電視高度都快趕上一個成年人了。

“遙控器呢？”見兩個機器人轉身要走，江燁趕緊問。

“遙控器？”倆機器人麵麵相覷，似乎語言庫裏沒這個詞。

“電視沒有遙控器嗎？”江燁用手比劃了一下，“就是一個塑料的東西，上麵各種按鈕，能換台啥的。”

倆機器人沒搭理他，轉身上車，直接起飛走了。

江燁無語了，這年頭的服務業真的沒人味，倆愣乎乎的機器人過來安裝完就跑了，也不教怎麽用。

江燁在電視底下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小突起，輕輕一摁，屏幕亮了。

“請掃碼下載諦聽電視APP，完成身份綁定”

一個井蓋大的二維碼閃來閃去。

江燁恍然大悟，掏出手機來掃碼，下載APP，果然能在手機上遙控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