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城星站。

星站的麵積相當龐大,少說也能停泊幾萬艘飛船,以人的目力看不到邊界。

按理說,這麽大的星站,應該是飛船起飛船落,非常繁忙才對。

但快降落時,江燁往窗外看,一艘其他的飛船都沒見到,情況相當的詭異。難道這個星站荒廢了?但是看地麵的幹淨程度,又完全不像。

飛船語音忽然響了。

“尊敬的江燁星總兵先生和總兵夫人,歡迎訪問哈爾星,神城星站已提前戒嚴清空,可隨意選擇降落位置!”

江燁和岑夜夢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這接待規格還真是相當之高,居然清場了!

飛船穩穩落地。

江燁剛要掀開艙門出去,飛船語音又響了。

“請兩位閣下稍等片刻,儀仗隊立刻就位。”

一大群飛船從星站後升了起來,浩浩****地飛來!

所有飛船都是純金色,燈光閃亮,頗有皇家氣派。在四周停穩後,大群儀仗兵立刻下來,整齊排成兩列,猩紅的紅毯一口氣鋪了上百米。

儀仗兵都披金色大袍子,純白色的軍禮服,扛著一根金仗。這種金杖是哈爾星的宗教聖物,類似於基督徒的十字架,整齊排列後亮閃閃的,頗為漂亮。

兩個人從紅毯上緩步走來。

左邊的居然是黎楠楠,她穿的也相當正式,灰黑色的製服。

右邊是一個高挑的女人,穿著金色的大袍子,頭和臉都擋在帽子裏,看不清麵貌。之所以知道她是女人,是從身材看出來的,腰細腿長。

江燁打開艙門,帶著岑夜夢下去。

金袍女人伸出手來,先和江燁握手。

“我是哈爾星的大祭司,代表整顆星球歡迎兩位的到來。我的丈夫本來也要前來歡迎二位,但南半球發生了叛亂,他正在前線督戰鎮壓,實在來不了,還請二位見諒。”

這個距離能看到她的臉了,但她戴著金色的麵紗,隻能看清眼睛,相當明亮的丹鳳眼,綠色的瞳仁有種異域風情,不像東亞人種。

“非常感謝!我也代表江燁星的全體公民,對您致以友好的問候和崇高的敬意!這位是我的太太岑夜夢。”

“真漂亮,果然自古美女配英雄,哈爾星的醫療條件會讓你們滿意的。”大祭司又和岑夜夢握手,“孩子出生以後,我會給你們一個驚喜。”

黎楠楠沒有握手,微笑地看看江燁,又看看岑夜夢。

“時間過的真快,我想起之前給你們倆互送信件,仿佛上輩子的事兒。”黎楠楠道,“在這兒好好度個假吧,你們的住處在神宮,條件相當奢華。”

四個人沿著紅毯離開。

樂團開始奏樂,恢弘盛大的宗教樂曲,儀仗隊嘩啦啦地舉起金仗,金光連綿,場麵相當的壯觀。

還有一些記者扛著相機,閃光燈密集。現場的照片幾小時後就會出現在整顆星球的早報上,新聞也會放在最前麵播出。整顆星球都會看到江燁和岑夜夢的臉。

江燁有點恍惚,他還是頭一次經受如此大禮。

岑夜夢明顯緊張,一直攥著江燁的手,手心一層細汗。畢竟她之前隻是開書店和餃子樓的小老板罷了,何曾見過星球級的場麵?

來到紅毯盡頭,登上黃金飛船。

合攏艙門,飛船緩緩起飛。

大祭司猛地摘下帽子,掀掉麵紗,一把將身上的金袍扯掉。

“奶奶的,悶死我了!每次公共場合露麵都得裹這一身,跟個粽子似的!”大祭司氣喘籲籲,一臉如釋重負的笑容。

江燁呆了呆,大祭司的膚色是很光澤的小麥色,看五官應該是某種混血,臉並不算漂亮,但眼睛異常明亮,屬於越看越好看的類型。

身材倒是好的要命,她的袍子裏麵居然隻有比基尼,甚至有點火辣了。

“是因為當大祭司嗎?”岑夜夢問。

“沒錯,大祭司不能展露真容,從頭到腳得裹得像木乃伊。這樣有利於信徒展開各種想象。畢竟想象出來的神才是最牢固的。”大祭司微笑,“而且這年頭整容技術發達,如果有人整的和我一樣去行騙,有損教會威嚴。”

“試過微服私訪嗎?”江燁也很好奇。

“日常操作!沒事兒我就離開神宮出去玩,逛街吃東西,反正沒人知道我是大祭司,還經常有浮浪男人問我要聯係方式呢!他們這種行為是死罪,但我不告發,他們還能好好地活下去。”大祭司哈哈大笑,“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告訴那些男人我的身份,會對他們的心理和人生帶來怎樣的影響。”

黎楠楠用腳尖一點地麵,升起來一個黃金酒水台,“喝點東西吧,別客氣,都是自己人。酒隻能關起門來偷偷喝,這個星球是禁酒的,釀私酒死罪。”

大祭司和黎楠楠熟練地從台子下拿出金杯,接了兩杯雞尾酒。

江燁給自己和岑夜夢都接了杯熱橙汁。

“咱們還有很久才能到神宮,我安排了近地航線,帶你們看看附近的景色。”大祭司拉開窗簾。

江燁和岑夜夢都湊到窗邊。

大片大片的森林,許多光點從林子底下透出來,像發光的魚在烏黑的沼澤裏遊。

“那些光是什麽?某種動物嗎?”江燁問。

“不,割漆人。”大祭司翹著二郎腿,把酒倒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揉搓,“這一帶是漆樹森林,五百五十年曆史了,一種很稀罕的原生樹種。你們看到的樹都有幾百年歲數。”

“油漆?”江燁問。

“不是油漆的漆,漆是我們這裏的方言,指代這種樹的汁液。每周漆熟一次,用刀從樹幹往下割,生漆就流出來。用桶子收集。”大祭司話鋒一轉,“這裏的割漆人全是死囚。”

“死囚?”

“生漆有毒,接觸時間長了,人會變成怪物。腫脹變大,身材畸形,皮膚底下發亮,你們看到的亮光,都是變成怪物的死囚。”大祭司微笑。

“這種漆,到底是什麽東西?”江燁後背上汗毛起立。

“很特殊的物質,生漆是乳白色,熟漆變為漂亮的黑色,提純加工以後,就能變成回憶藥。”

“回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