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鍾。
江燁被一陣尿意憋醒了。
睜眼,他嚇了一跳。
岑夜夢坐在他的枕頭邊,低頭認真地注視著他,眼神晶瑩。
“怎麽了?”江燁問。
“剛喂完孩子。”岑夜夢臉紅,“我在猶豫要不要把你叫醒。”
“這才四點,為什麽要叫醒我?”江燁不解。
岑夜夢臉更紅,不說話。
她掀開身上的被子。
可能是水下分娩的功效,也可能是這年代醫學恢複的辦法先進,她的身材幾乎完全恢複。
粉紅色的內衣,皮膚白的像是瓷器,長腿線條勻稱。
“兒子睡了嗎?”江燁伸頭往嬰兒**看。
“睡啦。”岑夜夢用氣聲說。
江燁立刻把她拉進懷裏。
手機忽然響起來,像是給兩個人點了暫停鍵,所有動作瞬間停止。
岑夜夢一愣,伸手從床頭櫃上把手機抓下來,遞給江燁。
邵萬的來電。
“接嗎?”江燁問。
“接吧,正事要緊。”
“你就是正事。”
“流氓。”岑夜夢臉紅的像西紅柿,“接電話吧。”
江燁樂了,可能是相處的時間不長,岑夜夢經常還會流露出羞澀,完全沒有老夫老妻的坦然。這種感覺還挺好的。
怕打電話吵醒江森林,江燁離開臥室,到走廊的衛生間,邊撒尿邊摁開接聽鍵。
“首長,馬倫那小子招完了,我給您簡單匯報一下情況?”邵萬沉聲說。
“行,我聽著呢。”江燁道。
“他們從哈爾星監獄裏認識了一個人,這個人具體叫什麽不清楚,外號是蜘蛛男。蜘蛛男給他們發布任務,讓他們來江燁星當職業殺手,刺殺一批關鍵人物,得手後會給他們一筆錢,再安排他們偷渡去外星球。”
“他們到罪犯大陸是早上六點,下午三點鍾,檢查部隊一過,殺手們立刻乘坐大鯤漁業的漁船,躲在船艙魚堆裏上岸濱海市。上岸之後,住在阿婆墨魚卷的店裏,白天當店員打工,晚上睡在店裏地板上。客人點的食物,他們在後廚留下一小點,供自己人吃,這樣就避免了消費記錄。”
“也就是說,大鯤漁業和阿婆墨魚卷這兩個公司都有問題,立刻查封吧,所有工作人員和老板都控製起來,不能放跑一個。”江燁道,“他們是怎麽知道你家位置的?誰給他們下的命令?他們怎麽彼此通訊?”
“下命令的也是蜘蛛男,他已經到江燁星了。具體姓名不清楚,但見過臉,我已經讓馬倫挨個看外星移民的身份證照片,估計很快能辨認出來,認出來後立刻抓人。”邵萬道。
“通訊靠暗號,有點像間諜接頭。濱海市的阿婆墨魚卷街對麵,是可可咖啡館,咖啡館每天早上會整理窗台上的花。鮮豔的黃花代表今日無事。白色的小花表示環境危險,小心自保。紅花則是有任務。”
“接頭時間都放在上午,新落成的濱海市中心公園。公園主幹道有長椅,第六把長椅是情報點。蜘蛛男會提前把一些小物件放在長椅底下,比如金屬酒瓶蓋,塑料吸管,塑料瓶蓋等等。不同的小物件又指向不同的具體情報傳遞方式。您如果想了解,我把招供紙發給您。”
“至於怎麽知道我的家,靠一種放射性粉塵。”邵萬道,“粉塵撒到了我的鞋上,劑量很小,但足夠輻射檢測計遠程追蹤。我步行回家,就有人沿著輻射痕跡追,路過我家門口,把門牌號記下來。”
“內鬼?”江燁震驚。
“恐怕是的。”邵萬道,“但不清楚具體是誰,我馬上去查這段時間進出我辦公室的人。我的鞋隻會在辦公室和家裏換,應該很好抓。”
“可可咖啡館也查封,服務生都控製起來。”江燁道,“一定要把這個殺手網絡全部搞掉,你覺得需要做什麽,給我打個報告,去做就可以,不要有顧慮。”
“明白!”邵萬道。
“馬倫說一共要刺殺多少人了嗎?為什麽要刺殺你?”
“不知道,情報都很簡單,隻有抓到蜘蛛男。”邵萬道,“估計是我的存在,威脅到了一些事情的存在。我想一想我具體威脅了哪些事情,挨個追查。”
“好,需要任何人手和支援都給我說,全力支持你剿匪。”江燁道。
“謝謝首長!”
“不客氣,江燁星六百萬人了,出現什麽妖魔鬼怪都不奇怪,你的責任還很重。”
掛掉電話。
江燁返回臥室。
岑夜夢盤腿坐在**,正看著窗外。
她的頭發紮起來了,爽利的高馬尾,修長的脖頸讓人想起白天鵝。臥室裏沒開燈,隻有窗外透進的一點點光,她身體的曲線在黑暗朦朧中格外誘人。
“打完電話了?”聽到腳步聲,她回頭輕聲問。
“打完了。”
“淩晨來電話,是出什麽事了?”岑夜夢有點緊張。
“不是什麽凶險的大事,從某種程度上可能是好事。抓到一個犯罪組織的藤,下一步要順藤摸瓜。”江燁坐在她旁邊,伸手摟她入懷。
“要不……你休息吧,天亮還要忙吧?”
江燁遲疑了片刻,“那……好吧,這兩天我工作忙完了再說。你身體也再恢複恢複。”
“你是不是個呆子?”岑夜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像鹿眼,忽然伸手掐了他的腰一下,“跟你客氣客氣,你還真不客氣啊?”
江燁一愣,“有話直說啊,那我不客氣了!”
“千萬別跟我客氣!”岑夜夢咯咯笑。
江森林忽然大哭起來,哭聲和一般的嬰兒不一樣,更像是老人的悲泣。
江燁愣住。
岑夜夢也愣住。
她爬到大床邊,撅著嘴搖晃起嬰兒床,輕聲責罵,“你這熊孩子,真是沒點眼力見兒,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時候醒!好啦好啦,別哭了。”
“他餓了麽?”江燁有點手足無措,畢竟頭一回當爹。
“肯定不餓,剛喂完沒十五分鍾。”岑夜夢忽然湊近嬰兒床嗅了嗅,“我知道森林為啥哭了,老公你去拿一套新嬰兒衣來,再拿倆尿布。”
“好嘞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