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的智菌，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散亂，而是排列起來。

三道一樣長的橫線。

相當的整齊。

江燁掏出手機，剛要拍照，水麵上的智菌忽然又散開了。

半分鍾後，重新排列。

不再是橫線，而是四個同心圓，相當標準的正圓，看上去跟靶子似的。

江燁趕緊拍照，發給黎楠楠。

江燁：“一大早這些菌就這樣了，剛剛是三道豎線，現在這樣，這是顯字階段嗎？感覺隻是胡亂排列的圖形啊！”

黎楠楠：“應該到臨界點了，這些智菌已經能意識到自身和外界的位置，還能和同伴溝通，雖然看上去很小打小鬧，但其實它們的智力和信息交換水平已經很高了。你還需要做一些引導。”

江燁：“什麽引導？”

黎楠楠：“在培養缸蓋上貼一張紙，紙上印幾個大字，筆畫稍微複雜一點，但是也別太複雜，不要超過十個字。”

江燁：“就這麽簡單？”

黎楠楠：“你需要做的很簡單，但這些菌要做的可一點兒都不簡單。它們得有一定的視力，這種視力不是個體視力，而是群體視力，每個菌接收到一點光線，每個菌把接收到的光線連接在一起，有效地組合，才能看到整個視野。而且還要模仿排列，等真正排列出字來，才算進化到顯字階段。這個階段還隻是單純的模仿，後麵智菌們就會逐漸學會每個字的意思。”

江燁暗暗咋舌。

他開始感覺到這些智菌的厲害了。

作為一群細菌，能做到這個程度，相當了不得。

但這僅僅進化到第二階段而已！

回家上樓，用書房的打印機印了四個大字，“江燁爸爸”

字體加粗，貼到培養缸蓋頂上，讓智菌們能看到。

江燁蹲在培養缸邊，默默觀察。

智菌們紛紛散開，過了很久又重新聚攏。

能看得出來，它們在嚐試模仿培養缸頂上的大字。

有些智菌排列出三點水，有的排列出零碎的“巴”。

等了半個多小時，各種筆畫出現又消散，自始至終沒有一個字拚接成功。

江燁知道，這些智菌還沒有進化完全。

“老公，早餐做好了。”岑夜夢站在門口招手。

江燁回家吃飯，接著外出工作。

這段時間，軍方警方都在聯合作戰，追查罪罰大陸的逃犯。

陸陸續續已經捕到26個人，審問搜查出大量情報。

但幕後主使“蜘蛛男”還是沒出現。

江燁對這件事相當重視，每天都去親自查看審問現場，閱讀各份口供。

除了追捕蜘蛛男，他的另一個工作重心，當然是各城市的發展。

江燁星多了許多城市，他需要挨個視察，到街頭去抓住路人詢問，了解每個城市的情況。

學校、醫院、商店、工廠，所有重點單位，江燁都排了日程，由蘇月明陪同著去查看情況。

忙活了到晚上八點鍾，江燁疲憊地坐車回家。

第一件事，先去院子裏看智菌的情況。

透明的酒液上，“江燁爸爸”四個字清晰地出現！

江燁激動壞了，手機拍照，發給黎楠楠。

“到顯字階段了！”

黎楠楠：“恭喜，目前一切順利。”

江燁：“下一個階段是交流階段，我該怎麽做？就這樣不停地加酒精培養嗎？”

黎楠楠：“交流階段就不能這樣亂養了，需要專業的養殖基地。我傳一份圖紙給胥燕，你和她聯係吧。”

江燁回家吃過晚飯，坐車前往白蟻地產大樓。

胥燕是個加班狂，每天晚上忙到十二點多，直接在辦公室裏睡。因此無論江燁何時去辦公室找她，基本都能見到。

她今晚穿的有點清涼，半透明的白色睡衣，光著腳站在窗邊，端著一杯熱咖啡，俯瞰濱海市的燈火。

“江燁你自豪嗎？”胥燕頭也不回地問。

“自豪？何出此言？”

“你看濱海市這麽大，這麽多高樓大廈和商鋪，都是我的施工隊經手建的。每天晚上我往外看，都會覺得很自豪。”胥燕回頭微笑。

“是挺值得自豪的，你的施工隊很靠譜，是我見過最好的施工隊。”江燁誇讚，“黎楠楠給你發了一個圖紙，你收到沒？”

胥燕走到辦公桌邊，用手輕輕一拍。

幽藍色的全息投影浮現。

占地一百平米的廠房，裏麵十個分開的酒池。

自動填充酒精的管道設備。

池底的LED顯示屏。

“菌類養殖場，很便宜，一百五十萬一個。黎楠楠的意思是讓你先建一個。”胥燕說，“你在養殖細菌？什麽菌？生化武器嗎？”

“恐怕不能給你透露，這事兒保密級別挺高，所以咱們不能從電話裏聊，得我親自來。”江燁說，“在溫泉區最南邊的空地上建一個吧，”

兩個人又商量了幾分鍾的細節，事情敲定下來。

施工隊馬上趕赴溫泉區開工，預計明早十點就能交付。

江燁掏出手機，想轉賬付錢。

“別付錢了，送你的。”胥燕微笑。

“這怎麽能行？”江燁說。

“咱們這關係，區區一百五十萬算什麽？別客氣了！”

胥燕執意要送，江燁也就不堅持了，收起手機，回家睡覺。

智菌溶液被轉移到嶄新的養殖場裏。

江燁坐在書房裏，看辦公桌屏幕，就能觀察智菌的狀態。

黎楠楠又發來了一套“菌類語言學習”的軟件，下載到養殖場內，養殖池底部的LED屏幕就會滾動顯示各種字，教菌類學習語言。

起初是從筆畫開始學習。

屏幕顯示勾橫撇捺，智菌們跟著排列。

接著就是簡單的字，一二三，早中晚。

每當顯示簡單的字時，還會顯示許多圖片，讓智菌觀察。

學習方式和人類小孩學認字很像。

這一過程比江燁想象的要長，持續了一個月之久。

整顆星球的天氣，已經到了隆冬，所有大陸被厚厚的暴雪覆蓋。

江森林已經會行走了，比正常的嬰兒快好幾倍。隻不過走的還很不利索。他嘴裏也能發出一些含混不清的音節。岑夜夢沒事兒就教他喊“媽媽”，江燁則沒事兒就教兒子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