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勢力可能是想猥瑣發育，在地麵上隻建幾個小房子，騙衛星，裝作沒怎麽發展，但在地下大興土木，瘋狂造地下城。”黎楠楠說，“軍方隻知道，每天有大量的運貨飛船停在那幾個小房子旁邊，從早到晚的卸貨，卻不知道地下什麽情況，所以沒法判定發展水平，隻能定為未知。”
“還有一些勢力，運來好幾萬人，但地麵上也就隻有幾個公廁一樣的房子，明顯就是唬人的，那麽多人難道都在小房子裏站著睡覺？就算站也站不開，難道粘在天花板上？”
“還有做偽裝建築的。低技術含量的，就是和環境融為一體。比如在山岩之中造建築，建築頂修成岩石狀，別說AI識別不出來，人工判斷也得瞪著眼找半天。高技術含量的，造水下建築，在建築頂搭建光學偽裝，看上去完全就是自然，沒有一點人工痕跡。”
“還有偷渡船，偷偷往畢嶸星運人，我們抓到了四五艘，肯定還有沒抓到的。”黎楠楠歎氣，“大家都滑得很，不想暴露真實實力。”
“這怎麽還能偷渡？”江燁皺眉頭，“飛船進出星球軌道，船上的人員信息不都得報備嗎？”
“子母飛船，大飛船報備，過了檢查點，冷不丁扔個小飛船下去，瞬間沒影。”黎楠楠說，“然後大飛船再掉頭返回，就說改計劃了，不著陸了，這樣在數據上，飛船裏的人又返回了母星。”
“大家都好陰啊！”江燁暗暗吃驚。
“你還有臉說。”
“啊？我怎麽了？”江燁語氣充滿無辜，“我遵紀守法好公民啊！”
“跟我就別裝了，你弄的那些事兒，其實我們發現痕跡了，我給壓下去了。”黎楠楠道。
“我……我啥也沒幹啊？”江燁繼續演。
“過去一周時間偷渡了五千人過去，申報是運載機械兵，其實是活人，狸貓換太子是不是？”黎楠楠冷哼，“我猜你已經在畢嶸星地下修了機械兵工廠，來應付檢查。”
江燁吃了一驚。
還真被發現了一半？
“這是怎麽發現的？”江燁問，“您指點指點，我避免一下，也省的給您添麻煩不是？”
“空氣。”黎楠楠道，“活人長時間待著的飛船艙室，和一堆機械兵長時間待著的艙室，空氣不一樣。每次過太空檢查點，其實都會偷偷抽樣艙室空氣，不是為了查偷渡，是為了查危險品。”
“明白，我疏忽了。”江燁摸摸頭上的冷汗。
“不用擔心，畢嶸星的主權還沒劃定，你們這種行為頂多算是漏報，不能算偷渡，上頭查也就是稍微罰罰款，沒啥大問題。而且現在上麵也懶得查，從道理上講，就是鼓勵你們在畢嶸星爭，用各種手段爭，別觸及底線就行。”
“我都明白了。”江燁回到最開始的問題，“所以之所以不知道那三百個勢力的發展水平，是因為他們隱瞞了，而知道的那些勢力，也未必是真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黎楠楠說，“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嗎？”
江燁沉思。
“大家都在隱藏實力……”江燁猶豫著說，“我想試一試反其道而行之。”
“嗯？”黎楠楠語氣明顯感興趣起來。
“我虛張聲勢如何？”江燁問，“隻要騙過軍方的數據，也能同樣騙過大部分勢力。”
“這有什麽意義？萬一被戳穿了，豈不是笑話？”黎楠楠明顯不看好。
“我隻是剛剛聽您介紹情況，忽然冒出來這個想法。”江燁露出一抹邪笑，“我再好好想想。”
“行，隨時打電話和我交流，我最近正好清閑。”
電話掛斷。
江燁陷入沉思。
大家都不老實，這種時候誰老實誰吃虧。
但是，如果和其他星球一樣隱藏實力，江燁星未必能占便宜。
原因很簡單，很多星球勢力的財力遠比自家雄厚。
雙方都隱藏實力，明麵上都是村莊級，但後期碰頭起了衝突，對麵藏了五十萬人，江燁星隻藏了十萬，就相當尷尬了。
畢嶸星開發到現在，江燁的家底子基本告罄，但真正的競爭還沒開始。
如果按照這個模式發展下去，或許江燁星勢力能苟到後期，但最終攤牌一定贏不了。
如果換個思路，反其道而行之。
別人都拚命隱藏實力，江燁星拚命注水，虛張聲勢呢？
江燁凝視著窗戶，一動不動，沉思良久。
有搞頭！
操作起來很麻煩，但這恐怕是唯一的勝機！
他摸出手機，翻找聯係人。
“女兒星球長富秋煙”
點擊撥號。
等了半分鍾，還沒接通。
江燁看看手機，信號不好？
他起身走到窗邊，拿著手機晃來晃去。
“喂？江燁嗎？”富秋煙的聲音響起，有些疑惑。
“上次見麵的時候你說，女兒星有仿真人造人公司，規模還不小？”江燁問。
“沒錯，銷量火爆。”
“你那邊忙嗎？我過去一趟。”
“哪天？”
“還沒訂票呢，訂好發你時間。”
“你沒有自己的星際飛船嗎？”
“沒，都送去畢嶸星拉貨了。”
富秋煙那邊沉默。
江燁略有點尷尬。
作為一個星球的首腦，連個屬於自己的星際飛船都沒有，屬實寒酸。
我好窮！
“你別買票了，我派專船過去接你。”富秋煙開口。
江燁考慮一下，“也好，我得帶著老婆，再加幾個隨從。”
“別帶老婆了，給你安排幾個模特明星什麽的。”富秋煙語氣介於認真和開玩笑之間。
“多謝美意，我不好那一口。”
電話掛斷。
江燁長長歎了一口氣。
終究還是邁出了這一步。
……
三天後。
女兒星，泥點仿真人公司。
專車緩緩降落，富秋煙先跳下來，然後是江燁，最後是岑夜夢。
江燁仰頭看，比較傳統的玻璃大廈建築，隻不過高度難以置信，樓頂隱沒在雲層中。
“兩公裏高，除了天氣很好的時候，看不見頂。”富秋煙微笑，“請進吧，我都安排好了，新老型號都在，帶你們看看貨。”
“為什麽叫泥點公司？”江燁跟著她往大門走，“有何典故嗎？”
“女媧造人，一開始用手捏，後來捏煩了，用藤條蘸泥巴亂甩，甩出的泥點都變成人。”富秋煙解釋。
江燁恍然大悟。
有一說一，泥點公司這名字確實土。
但是公司名這種東西，隻要發展為商業帝國，再土的名字也會形成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