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汙點組織的勢力很大,有至少上百個星球每年給這個組織撥款,據說這個組織的工作人員有十萬之眾,分布在銀河係各小星係。他們很有話語權,有時候能左右星際投資。”馮之雙語氣嚴肅,貌似這是個不得了的勢力。

“他們具體做哪方麵的工作?”江燁再次問,“環保組織是搞環保的,人道主義組織是搞人權的,汙點組織是什麽?”

“汙點組織當然是搞汙點的。”馮之雙道,“有一些人,或者一些跨星公司,曾經在某些領域有汙點。它們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受到法律製裁,比如汙點還不涉及違法內容,比如相關法律條文的漏洞,比如行賄逃脫或者強行越獄,比如事發時所在星球進入戰爭或解體等混亂狀態。”

“這些人做的事情,已經脫離了原星球的法律牢籠。他們逃亡到其他星球去,這些星球和原星球沒有引渡條例,所以他們逍遙法外,重新開始。”

“星際汙點組織就負責追蹤這些人的行跡,向各星球通報這些人曾經的汙點和罪孽,並希望各星球能特批逮捕這些人,押回原籍受審,或者進行其他處罰,以維護正義。”馮之雙說,“換句話說,星際汙點組織幹的是替天行道的事兒。”

“我明白了。”江燁說,“所以咱們星球哪位富豪有著汙跡斑斑的過去?”

“星際汙點組織的人沒和我說,他們稱隻能見到你再細談。”馮之雙說,“所以我來征求你的意見,你要不要會見汙點組織的辦事員?”

“他們什麽時候來?”

“隨時可以來。”

“就這兩天吧,我接見他們。”江燁表態,“多了解一些總是好的。”

第二天傍晚,江燁接到消息,星際汙點組織的辦事員已經抵達,在濱海市酒店的豪華套房等待。

江燁要求辦事員到辦公室來見他,但被回絕了。辦事員要求江燁親自前去,因為“在所有星球都是這樣的”。

他憂心自己的安全,於是調了一隊衛兵前往酒店,對辦事員的房間進行了徹底搜查,沒有武器和毒劑,然後疑神疑鬼的衛兵們把房間裏的玻璃杯、盤子、電線等一切可能作為凶器的東西都擄走了。

衛兵們聲稱辦事員隻有一個人,還是個嬌弱女子,不像刺客,然後在左右房間裏等待。

江燁特地提前吃過了晚餐,換了身較休閑的灰黑色正裝前去。

最開始他以為這種組織的辦事員,應該是滿臉皺紋眼神老辣的男人,或者那種隨時會切腹自盡的銳利青年,聽衛兵說是個女人,他又以為是上了年紀的、慈禧太後一樣威儀的老太太。

結果開門他就愣住了。

居然是個辣妹。

臉蛋嬰兒肥,皮膚細膩又白裏透紅,上圍傲人到了誇張的程度,還穿著灰色的運動bra,披著黑運動服外套。運動短褲下是微胖白皙的長腿,辣的要人命,青春活力簡直爆表。

辣妹正坐在窗台上喝果汁,看到江燁的瞬間,眼神就亮起來。

“你好,我是江燁。”江燁吃驚地看著她,心裏暗自對馮之雙口中“勢力很大”“很正規”的星際汙點組織產生了懷疑。

“江閣下好!”辣妹從窗台上跳下來,活潑地跑過來抓住江燁的手使勁握,“聽說江燁星的總兵很年輕,沒想到這麽帥!”

江燁罕見地有點不好意思。

辣妹從兜裏掏出一張塑料卡片,交到他手裏。

【樸依薑】

【星際汙點組織認證四級辦事員】

江燁有點好奇四級是高級別還是低級別,但問出來可能尷尬,於是掠過,“樸女士你好,我們直奔正題吧,具體是我們星球的哪位富豪曾有汙點?”

“請坐,我給你倒杯喝的,這事兒恐怕要聊很久呢。”樸依薑舉起兩隻小手,抓著江燁的肩膀,把他按在座位上,“總兵閣下喜歡喝什麽?”

“謝謝,我不渴。”江燁很謹慎。

樸依薑跑到飲料機前,打了兩玻璃杯的桃汁,坐到對麵的沙發上。

“總兵閣下聽說過卡尼家族嗎?”

“聞所未聞。”

“卡尼家族的第一代,斯科特·卡尼,在加星威名赫赫。加星是一顆無秩序無科技星球,生活原始到連飛機和汽車都沒有,隻有馬匹和自行車。當地人住在木板房裏,排成排在田間幹活。小城鎮裏有警局,但警員也時常被人開槍打死,有時候就在警局門口中槍倒地。幫派林立,合夥在街上偷東西的扒手幫,帽子裏藏刀片的刀帽幫,全員左輪手槍天天搶馬車的左輪幫,還有穿梭在下水道裏的下水道天使幫,主要成員是生活在下水道的城市鼠族、癮君子和通緝犯。”

江燁聽的一臉懵,但隻能繼續往下聽。

“斯科特·卡尼就是下水道天使幫的老大,他腦子裏有整個城市的下水道地圖,帶著小弟從一個井蓋穿梭到另一個井蓋,天黑夜長,有落單的路人經過,卡尼就掀起井蓋跳出去,把驚恐萬狀的路人搜搶一空。遇到反抗的就照頭一槍,遇到看不順眼的也照頭一槍,屍體拖回下水道。”

“有一次卡尼到外地的鎮上辦事,辦完了在一家酒吧休息。忽然門口進來一個黑風衣的白老頭,酒吧裏的地痞流氓們都很害怕地安靜下來。卡尼小聲問這是誰,旁邊人回答說是本鎮的鎮長兼警長,他在鎮廣場上親手吊死的罪犯不下二十個,一等一的狠角色。卡尼聽完,立刻拔出手槍。一片掀翻屋頂的驚呼聲中,鎮長筆直地倒下去,當場斷氣,無需再補第二槍。卡尼說鎮長又如何,我可是卡尼。酒館裏的地痞流氓們都和他握手,請他喝酒,最後把他歡送出店。”

“後來功成名就的斯科特·卡尼麵對報社雜誌社的采訪,聲稱自己在下水道天使幫的幾年內,手裏造下28條人命,“還不算那些白皮豬”,哦忘了說,卡尼家族的膚色和關著的電腦屏幕差不多,加星的種族矛盾很尖銳,各農場裏排成一排幹活的奴隸膚色往往統一。”

“功成名就?”江燁捕捉到不正常的詞匯,“一個土匪功成名就的方式是什麽?還能讓雜誌采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