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點頭,迅速切換狀態,“我聽說您在做很大的生意?”

“小本生意。”桓蘊和點頭。

江燁被噎住。

賣星球,是小本生意?

那還有什麽能叫大生意?

“江先生想照顧我的生意?”桓蘊和問。

“我是個窮酸顧客,不知道能不能搭上你這輛豪華列車?”江燁問。

“伊莎貝爾其實向我推薦過您。”桓蘊和點頭,“我也了解了一些您的情況,江燁星、畢嶸星、流亡星、隕石星,沒錯吧?”

“沒錯。”江燁點頭。

“我向您解釋解釋我做生意的一套體係。”桓蘊和說,“我其實隻是個中間人,真正要做這個生意的是銀河帝國。銀河帝國沒有對很多星球征收稅款,但這樣一個超大規模的宇宙勢力,需要源源不斷的財力才能維持,就像大象每天需要吃幾大筐果子喝兩浴缸水。”

江燁點頭,這些他都明白。

“售賣星球,要達到兩個目的。”桓蘊和道,“第一個,將合適的星球交到合適的人手裏,確保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第二,變相地為銀河帝國提供巨額稅款。”

“所以我需要有資格和錢,還有一些運氣。”江燁聽懂了。

“江先生這樣的聰明人,怪不得能拿到那麽多星球。”桓蘊和微笑,“星球其實就像找老婆一樣,錢是彩禮,資格是個人魅力,然後雙方互相權衡,覺得合適就喜結連理。江先生對老婆的要求是什麽?”

“我前一段時間去了至高星。”江燁說,“非常心動,想要有一個類似的星球,能吸引全宇宙的富人去居住,把整個星球變為巨大的富豪俱樂部。”

桓蘊和停住了,表情吃驚。

就好像他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要求。

“您知道至高星能存在的原因嗎?”桓蘊和問。

“銀河帝國的支持?”

“那個是最大的理論原因,不是技術性的原因。”桓蘊和說,“一般的星球,資源有限,必須要有各行各業的人均衡發展,也必然會出現不同等級。而至高星是一個平麵的星球,所有人都是一個等級,產業可以有也可以沒有,這種星球是無法憑借自己存活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至高星的球長和總兵們能生活的悠哉悠哉,是因為有很多星球給至高星輸血,確保至高星的資源充足。”江燁說。

“沒錯。”桓蘊和說,“最關鍵的是,這種輸血要持續,保證不能斷,否則被輸血的星球會頃刻間土崩瓦解。江先生如果想建立一個富人俱樂部星球,就要擁有足夠多其他的星球為其輸血。”

江燁沉默。

桓蘊和的意思,實力還不夠?

“其實在您之前,就已經有一些人,打造了富人星。”桓蘊和開口。

“哦?”江燁一怔,“您知道具體有哪些實例嗎?”

“非但知道,有幾個還是我經手的。”桓蘊和說,“所以如果您也想打造富人星的話,我可以幫您把關。”

“那簡直不勝榮幸。”江燁興奮起來了。

“首先,您現在手裏的星球雖多,卻不能直接供應富人星。”桓蘊和道,“必須得是處在一個星係之內,或者相鄰不遠的星係,有幾顆行星能提供穩定富裕的物質產出,有完善的產業鏈條,然後才能撐起中間的一顆高端富人星。”

“一個星係……”江燁表情為難。

一個星係有很多星球都宜居。

然後還要全都發展起來。

光是聽聽,就覺得這個條件苛刻的要死。

“您是不是覺得這種機會很困難,滿足條件的星係很少,就算有也很難輪到自己?”桓蘊和似乎看出了江燁的心思。

“沒錯,我已經打退堂鼓了。”江燁承認。

“其實比您想象的要簡單。”桓蘊和說,“人造星係。”

江燁瞪眼。

人造星係!

這四個字一聽,就是砸鍋賣鐵也消費不起的超高端產品!

江燁有種月光上班族聽到別人推銷蘭博基尼的感覺。

“首先,一顆年輕或者壯年期的恒星,比如壽命三十億到五十億年的小恒星,源源不斷地散發光和熱,噴出的射線不算太狂暴,普通的大氣層足以抵擋,同時穩定脾氣好,不會發生突然嚴重的恒星病變。”桓蘊和說,“最重要的是,把引力膜往下壓一個深坑,能讓不同質量的天體留在周圍,一圈一圈地旋轉。”

“說句實在話。”江燁笑容尷尬,“平時我覺得我富的不行,但是你這麽一描述,我感覺我買不起這種東西。”

“其實很便宜。”

“我猜便宜不到哪裏去。”

“那當然不會裝在自動售賣機裏。”桓蘊和笑笑,“但是根據我的調查,以您的財力,咬咬牙還是能買一顆符合條件的恒星。”

江燁不說話了,默默等著他開價。

但是,桓蘊和沒有開價,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

“您知道太陽的質量嗎?”桓蘊和說,“就是當年照耀在你臉上,也照耀在我臉上,滋養了人類文明,也偶爾毀滅人類文明的那顆老太陽。”

“有點印象。”江燁想了想,“地球的三十多萬倍。”

“很好。”桓蘊和說,“您聽說過天鵝座NML嗎?”

“一顆恒星?”江燁問。

“沒錯。”桓蘊和笑了,“天鵝座NML的半徑,是太陽的1650倍。”

江燁心裏微微一震,這已經是他無法想象的概念,就像一隻浮遊生物無法想象長江,那種龐大令人大腦空白。

“但是,天鵝座NML在所有的恒星裏,也隻是一個小東西。”桓蘊和說,“大麥哲倫星係的蜘蛛星雲,戰後改名叫徐福星係的章魚星雲,有一顆恒星叫R136a1。這顆恒星是太陽的兩萬七千倍大。”

“天鵝座NML放在它旁邊,就像一個人站在樓底下。”江燁說。

“沒錯。而宇宙中還有一些恒星,甚至比R136a1還要大數萬倍。這個概念我們已經很難在腦海裏構想了。”桓蘊和點頭,“銀河帝國對待這種超大號的恒星,通常的做法是將其肢解。”

江燁一怔,他猛地明白了什麽。

“肢解的原因有很多,和我們關係最大的有兩個。”桓蘊和道,“第一,恒星如果體型太大,會出現危險。第一種危險是病變死亡後造成的大範圍毀滅,第二種危險是產生恒星生命。有一些恒星活得太久是會誕生靈智的,還能通過射線喚醒宇宙中其他恒星,非常之危險。”

江燁點點頭,他聽說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