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一沉。
“別誤會別誤會……”
加貝靜靜看著我,低低說:“有你在,我好像睡得特別踏實。我這七年,就他媽沒有一天睡覺時間超過六個鍾的。”
離開加貝,我沒有打車回家屬區,也沒去鑒定中心。
漫無目的遊走在長長的街道,任由淒神寒骨的雪淋遍我的全身。
我想了很多事,但越想越捋不出任何頭緒,直到海爺給我打來電話。
“童老板。你丫今天是不是忘了件什麽事沒辦?”
“什麽事?”
“什麽事?您老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呐。請問尊敬的捉刀人大人,您現在在哪?”
聽到海爺的陰陽怪氣的口吻我一肚子的不舒服,心情煩躁,就要掛了海爺電話。
“太陽神針……”
聽到太陽神針,我的手懸停在摁鍵上,沉聲開口:“出了什麽問題?我能做什麽?快說。一次性說完。”
電話那頭,海爺冷笑迭迭:“太陽神針……沒事。我就想問問,童助理您在哪?”
我呼吸加重;“到底什麽事?”
“我倒是沒事兒,不過你可就有事兒了。”
“童老六!”
我還沒回過神,突然,海爺的聲音提高八個音階,手機的喇叭都在狂震:“童老六。你他媽今天要考試呐!”
“兔崽子!”
“第五輪大戰今天開打。唐老大莊馳華馬忠超找你都要找瘋了。就差沒報失蹤人口了。”
我眼皮重重跳動,用力捶了下自己腦袋,聲音發苦:“結束了?”
“也沒結束啊。”
海爺拖長語調樂嗬嗬的說:“他們都出發了。唐老大托我轉告您老一句話,您要是病了就不要參加了。”
我皺起眉頭,正要問海爺坐標和時間。
下一秒,海爺慢悠悠說:“反正你現在過去也是喝他們的洗腳水。倒不如就裝病。”
“畢竟這一場是神局王……”
我眼前頓時一黑。從牙縫裏迸出一句話:“坐標!”
聽到海爺報出的坐標,我略略鬆了一口氣。
剛剛掛斷電話,另外一個號碼顯示在手機屏上。
這串號碼數字非常奇怪,數字竟然長達十七位。不僅有數字,還有符號。
這是特殊號碼,他可以打進來,你按回撥,一輩子都打不通。
剛剛摁下接通鍵,我還沒說一個字,冷不丁的一個清冷肅重聲在我耳畔傳來。
“童師?”
我本能抬頭,隻見著我的跟前站著兩個陌生人。
下一秒,我的眼角餘光處,又多了兩個人。
在我的左手馬路邊,停著兩台越野車。
一台路虎,一台奔馳大G!
正前方,那四十多歲的男子木然看著我,眼睛裏盡是冷酷:“你是方州童師?”
男子詢問我名字的時候,我的前後右三方又有幾個穿著普通的路人圍上來。
這些人看我眼神非常戒備,神色也極其嚴峻。似乎對我很恐懼的樣子。
我默默點頭:“我是。”
中年男子冷漠看著我,遞出來一個黑色本子自報姓名:“有個案子,需要你協助下。跟我們走一趟。”
“什麽案子?”
“你做的事,你自己不知道?”
中年男子許世傑冷冷盯著我,帶著嘲諷和挑釁:“別擱我這裝。男人,敢作敢當。”
“跟我走。”
我垂下眼皮輕聲說:“跟你走沒問題。能不能先讓我去考個試?”
“你覺得我會同意?”
許世傑伴著冷酷一逼的黑臉:“別逼我的人動手。”
我一臉平和看著圍上來的便衣:“這個考試對我很重要。”
許世傑拎著我的背包帶,露出一抹嘲笑:“很重要?有多重要?弄不好,你這輩子都隻能在裏邊考試了。”
我將手機平放手心送到許世傑跟前:“麻煩您給他說下。我去不了。”
許世傑倒也不客氣,抓過手機就衝著對麵吼起來。
一邊吼,許世傑揮手叫人押我上車。
“我是誰?你管我是誰?”
“我他媽管你是誰?他的考試很重要?行啊。這麽著,你把他的考試試卷給我搬過來。”
“我當他的監考老師。我幫你們考試。”
拿著我電話上了車,許世傑就坐在副駕駛位回頭看著我,濃濃煙霧一口接一口往我臉上噴。
末了,許世傑又翻起我的背包。
期間,我的電話不停的響,許世傑就是不接,到了最後聽得煩了直接關機。
車子啟動轉上主街,約莫走了七八分鍾,許世傑的直板破電話突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許世傑即刻坐直身子,飛速接聽。
“報告。”
“對。是童師。方州的。已經被我們摁著了,這小子看著老實,其實可精……”
匯報還沒結束,電話那頭便自傳來潑天爆吼。
“頭……你說什麽?我沒接到誰的電話啊?對啊,他說他要考試,我肯定不允許……”
“我真沒接到誰的電話,我給你保證。頭。我跟了你九年,你相信我啊頭,我……”
“啊……什麽?總……老大……親自給你打的電話?”
“我,我我……”
“是,是,是,是是……”
到了這裏,許世傑嘴裏再冒不出一句完整的詞匯,隻知道我我我和是是是是的叫。
叫著叫著,許世傑臉就白了又黑了,額頭上的汗水也多了,聲音低了,腦袋也耷了,人也縮水了……
電話那頭的痛罵清清楚楚傳到後排,押著我的兩個人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直到電話傳來嘟嘟盲音,又過了好久,許世傑才艱難轉過腦袋看我,聲音發苦:“童……助理。我們頭說,先,先送您去考試。考完試……”
我漠然報出坐標:“象鼻山。三個小時內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