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美少年的王小白就站在銅仙鶴旁邊,更是安靜得不像話。

三方人馬,都沒有走的意思。

我沉默半響,默默掏出煙遞給王晙芃一支,自己點燃一支:“要不。我請大家吃個飯?”

王盼當即說好!

莊馳華也毫不扭捏:“早就該你請客了啊小童。”

王晙芃深吸一口煙嗯了聲,顯出無上逼格,冷冷說:“頤和園!吃大戶!”

正要轉身的當口,忽然一個渾厚聲音炸響,西冷印社林老社長流星趕月過來:“我也要去!”

“還有我!”

樂老太爺笑嗬嗬邁出抱撲齋:“小童,這一頓,我可是想吃你很久咯。”

話剛落音,又一個爽朗老音浩**撲麵而來:“也算我解元鴻一個!可否?”

我嘴角輕抽,低聲說:“最近我手裏不太寬裕……”

“要不,就去協和吃堂食?”

頃刻間,解元鴻臉色就不好看了:“我給你的畫兒取名。你就請我吃堂食?”

“一億兩千萬的支票,你不寬裕?”

“周一才能兌,還不知道能不能兌到手。”

王晙芃指著我沒好氣說:“連天甲軍都是借的夏家親王府辦的公,你還擔心人差你這點錢?”

逼上梁山的我回頭瞥瞥笑得不行的煤三代,立刻想到要讓煤三代當冤大頭的絕妙好招。

沒兩分鍾,郭洪率領夏家二代出門,挨著送別諸位公證人和評委。

沈玉鳴和許春祥那是絕對不肯跟我見禮握手的。

他們不想睬我!

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鬥寶鬥不過本就夠丟人,連最後那隻犀牛角燈籠都打了眼,還得我親自上手才解開謎團。

犀牛角做燈籠,聽起來是天方夜譚,但確實是真的。

全天下也就隻有神州的工匠才有此技術。

清朝時候,國際貿易如火如荼,尤其是短途海洋貿易。

南海諸國盛產的好東西一股腦的往神州送,換取瓷器茶葉和絲綢。

犀牛角就是其中之一。

當年的本大洲犀和大象在各個島嶼國泛濫成災,本地人根本用不上,也用不來。

犀牛角到了神州之後,被無所不能的神州工匠們玩出了花。

但玩到極致的,還是造辦處的禦用神工!

要把堅硬的犀牛角碾成A4紙的薄度,要做的,首先就是將犀牛角混著胡蘿卜煮。

等到犀牛角煮軟之後,用中間粗兩邊細的木撐將犀牛角撐大。然後再回鍋再煮。

連續重複不斷更換木撐將犀牛角撐大,直至撐成紙殼皮。

在做成燈籠後,還會在其上塗抹大漆或者朱砂用以裝飾。

在撐碾犀牛角過程中,犀牛角特有的蜂窩煤沙眼與紋絲被碾壓到最細,幾乎和其他動物角的紋路幾乎一致。

這也是難倒眾人高手的原因。

唯一能辨別的方法,也就隻有燒。

剛抱撲齋內,老卑鄙其實心裏已經有了底。但他卻不敢燒。

除去犀牛角之外,造辦處的神工們還擁有另外一個同樣是登峰造極的絕技。

那就是玩象牙。

同樣把象牙煮軟,再把象牙切絲,用作編製涼席。

可惜現在這種絕技,已經失傳。

輸了錢又輸了技術,這對於隱世豪門的夏家人來說,這已經不是打臉,而是赤果果的羞辱!

就算是大羅金仙也受不了這樣的雙重打擊,更無論兩個憨逼!

黃冠養則是沒臉理我!

幾個鍾頭前,就在這棵大槐樹下,黃冠養對我的打擊諷刺威脅恫嚇猶在耳畔!

結果,卻是自打自臉!

這記耳光又重又狠!

倒是那又冷又陰的馬建立比較豁達,主動跟我握手,說了兩句場麵話便自退到一邊。

“童先生。請保管好紫竹杖。我們夏家一定會拿回來。”

馬建立也是個心高氣傲口服心不服的家夥。

這種人,非常難纏。

夏家開山大弟子郭老大還算是個帥才。

先後拜謝眾人最後朝我拱手作揖,正容肅語:“感謝童先生留手。”

“童先生藏品出神入化,郭某佩服。夏家輸得心服口服。”

“神州有您這樣的青年才俊,我輩甚幸。”

跟著,郭洪主動握著我雙手用力搖動,眼神複雜輕聲輕語:“師尊他老人家常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再反複告誡我們要低調,我們卻愧對他老人家教誨。”

“或許童先生你就是師尊他老人家念叨的曠世奇才。”

“不打不相識,還希望今後常來常往。”

我默默點頭正要說話,冷不丁的一個尖厲刺耳的男聲撕裂長空,震得落葉飄飛。

“誰要跟他常來常往?”

“我們夏家,不需要跟他常來常往!”

“他不配!”

遠遠的,夏二臂轉出鬆竹齋,猶如猛虎下山大步過來,嘴裏厲聲嘶吼:“銅獅子。銅板板,還我爺爺紫竹。”

當著這麽有頭有臉的大佬麵,夏二臂的言行舉止讓眾人有些錯愕。更讓夏家上下極其難堪。

“別跟我師侄一般計較。”

郭洪帶著笑容衝我笑說,衝著黃冠養擺手。

立馬黃冠養就迎上前阻攔夏二臂。

“起開!”

夏二臂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惡狠狠將黃冠養搡到旁邊衝向我:“銅板板。你不是說要打得我媽都不認識我嗎?”

凶暴的夏二臂瘋狂扯動自己衣服,奶狗臉扭曲猙獰,嘶聲大叫:“剛我媽認出我了。”

“我媽認出我來了!”

“我媽說,化成灰,她都認得我。你怎麽說?”

“啊。你怎麽說?”

都不用我開口,沈玉鳴黃冠養許春祥就上前製止夏二臂的胡攪蠻纏。

然而夏二臂卻是不管不顧奮力推開眾人,直直衝到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