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裏一靜。

所有人看著江景天,心頭狂跳。

絕大多數人,的確希望王天初康複。

但江景天這話,是不是口氣太大?

你在,閻王小鬼也得退避三舍?

你以為你是誰?

為什麽這話,讓人聽出了江湖騙子的味道?

“說得好!”

噔噔噔……

一道人影急匆匆的闖進休息室,直奔江景天麵前,激動的說道:“醫生救死扶傷,就該有您這份吊打閻羅的信心和決心!”

正是古誌誠。

剛剛,他隨王天雪來到休息室門口,正待進門,恰好聽到王文良和江景天的對話。

上樓一路,原本已經堅定了跟王天雪一路走下去的決心。

但,聽到江景天的聲音,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見到江景天的人,他激動的雙頰泛紅,渾身戰栗。

“你是……”

江景天看他眼熟,猶豫著問道:“國都保健院的禦醫?”

“我是!我叫古誌誠!古某拜……”

古誌誠就像見到老師的小學生一樣,不安的搓著雙手,兩個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

“我想起來了!”

江景天一把拉住他,微笑道:“古老先生拜在江南羅派門下,習得一手精妙的針灸術!我沒記錯吧!”

一邊說,一邊朝古誌誠輕輕搖頭。

“是!是啊……”

古誌誠微愕,接著會意,訕笑道:“江……江先生您記憶超群,我的確是得了江南羅派針灸傳承。”

休息室裏再次一靜,不少人的眼珠子都直了。

古誌誠,國都保健院的國手、禦醫,能入他法眼的,至少也得是水平相當的醫生才是。

怎麽見了江景天,這麽親?

難道江景天也是位名醫,隻不過他們孤陋寡聞,未曾聽說過?

“古老先生,您和江先生認識?”

王天雪跨前一步,出聲問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他覺得,搞清楚江景天來曆,乃是當務之急。

“王二先生說笑了,我……”

古誌誠雙肩一矮,下意識的否認。

開玩笑了,他哪有資格認識江景天?

不過是以前參加內部會議,遠遠在主席台見過江景天的人影罷了。

說句不好聽的,他甚至連當麵向江景天討教的資格都沒有。

認識?

真若認識,那就是我們古家祖墳冒青煙了……

“我以前聽過古老先生的講座。”

江景天怕他說得太多,主動接話。

然後,說道:“古老先生,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不過王老傷勢危急,你看是不是先去看看情況?”

“有江先生在,我就不看了吧?”

古誌誠推脫道。

他不敢。

他自認沒必要。

江景天已經接手,他再去看,畫蛇添足。

“還是看看的好。”

江景天前頭帶路,直接出門,拐彎走向重症監護室。

古誌誠身子一抖,抬腳跟上。

休息室裏一眾人等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原本隻是覺得古誌誠見了江景天比較親近,現在怎麽感覺古誌誠在江景天麵前,連腰都不敢直?

王天雪眉目一轉,望著董逸仙問道:“董副院長,聽說這位江先生是你朋友。敢問一句,他現在哪裏高就?”

“這個……”

董逸仙訕笑道:“王二先生問住我了。我前些日子聽說,江先生他在做搬運工的工作。”

唔……

休息室裏,差點沒摔碎一地下巴。

搬運工?

一個小小的搬運工,能看病?能救人?

一個小小的搬運工,能碾壓莫建木,讓古誌誠大氣不敢喘?

唬鬼呢?

“列位先坐,我也去看看王老的情況……”

董逸仙自己也覺得剛才這個答案不太著調,趕緊腳底抹油,借故溜了。

隻是,他的確給不出其他答案。

雷承虎給他說的,江景天的確是在做搬運工呀……

折身進了重症監護室,剛到王天初病房門口,董逸仙恰好在虛掩的門縫裏看到,古誌誠雙手撐膝,緩緩起身。

而對麵的江景天,坦然受禮,不曾阻攔。

古誌誠剛剛給江景天跪拜過?

古誌誠居然跪拜江景天?

噔!

董逸仙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

小師叔,您究竟什麽身份?

您……還有多少秘密……

……

……

王天初身份使然,其傷情並非秘密。

他恢複自主呼吸的事情,瞬間傳遍省城醫院。

大批專家趕到重症監護室旁邊的休息室,向江景天求教,究竟是如何用藥。

“江先生,這麽大劑量的附子,你怎麽敢用?你不怕王家主中毒嗎?”

“這幾味藥的用藥根據是什麽?你怎麽確定對王家主有效?”

“江先生……”

各種問題一個連著一個,偌大的休息室幾乎擠滿了專家。

江景天一概不理,坐在沙發上,專心看王天初最新的病情報告。

倒是古誌誠一個不留神,被專家們擠到了外圍。

啪!

王天雪趁人不注意,拍了拍古誌誠的肩膀,使眼色,讓他跟著走。

兩人到外麵走廊無人處站定,他才問道:“古老先生,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好了。”

“……”

古誌誠默然無語。

表情似乎有些糾結。

“是因為那個姓江的?”

王天雪追問道:“古老先生,你給我撂句實話,這個姓江的,究竟是什麽人?”

“王二先生,別問了。”

古誌誠苦笑道:“我隻能說,這是一個你惹不起的人!”

“惹不起?”

王天雪瞳孔收縮,嘶嘶冷笑道:“古老先生,近海省地麵上,沒有我王家惹不起的人!你隻需要告訴我,他究竟是誰,剩下的我處理!”

“恐怕要讓王二先生失望了。”

古誌誠搖頭道:“如果我是你,一句話都不會再問,什麽也不會多想。”

“如果,我堅持問呢?”

王天雪陰沉問道:“你不怕沒法安全離開近海省?”

“請便。”

古誌誠淡淡一笑,轉身回了休息室。

王天雪皺眉。

古誌誠不傻,肯定能聽明白我的威脅。

可,為什麽?

為什麽他寧肯死,也不把話說明白?

抬頭,盯著休息室的方向,王天雪心頭壓著一團火。

姓江的,你究竟是什麽人?

……

……

“我是一名醫生。”

休息室裏,江景天緩緩放下手頭上的報告,緩緩抬頭,望著幾十個專家的臉,緩緩說道:“我不是老師,我沒有義務給你們答疑解惑。”

“而我好奇的是,你們哪來這麽強烈的求知欲?”

“偌大一個省城醫院,那麽多病患,你們不去關心,不去治療,專門盯著王老一個人的情況刨根問底!”

“你們究竟是想搞清楚他的治療方案,還是另有它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