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江景天在審訊椅上就位。
啪!
耿湘君把筆錄本摔在對麵桌上,然後落座。
“耿護法,你是不是搞錯了?”
江景天說道:“我是受害者,你的標準流程應該是找我做筆錄,而不是審訊。”
“你什麽時候見受害者活蹦亂跳,行凶者反倒死了的?”
耿湘君繃著臉,說道:“少廢話!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是一起街頭殺人案件的嫌疑人!配合調查,是你應盡的義務!”
“配合調查沒問題,不過……”
江景天晃晃手腕上的手銬,說道:“再次重申,我是受害者,不是凶手!”
“我親眼看見你殺人,你還不是凶手?”
耿湘君大怒,一拍桌子,喝道:“江景天,你當我眼瞎嗎?”
“耿護法,親眼所見,未必就是真相。”
江景天歎息道:“我建議你最好先把我放了……”
“護法辦案要你教?”
耿湘君義正言辭的擺手,喝問道:“我告訴你,這裏是護法局,你給我老實回答問題!姓名?”
江景天無奈,反問道:“你已經叫了我名字一整天了,還來問我?”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耿湘君暴跳如雷,喝道:“江景天,我提醒你,你最好老實配合!否則的話,沒你好果子吃!”
“我也提醒你,你最好先去調查一下死者的情況,再來問我。”
江景天說道:“做事,要抓住重點。”
“你——”
耿湘君氣得臉都黑了,拍案而起。
篤篤篤……
敲門聲忽然響起。
“什麽事?”
耿湘君過去開門,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看清外麵的人,臉色又是一變,問道:“孫統領,您怎麽來了?”
“你出來一下!”
護法局統領孫安國把她叫出去,說道:“湘君,街頭凶案的調查重點,還是放在死者身上為宜,這個叫江景天的,立刻釋放。”
“什麽?”
耿湘君大吃一驚,爭辯道:“孫統領,這個江景天是最直接的嫌疑人,我親眼看到他殺人,怎麽能把他放了?”
“這是命令!”
孫安國深吸一口氣,說道:“有些人,不是你想抓就能抓的。懂嗎?”
“孫統領,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耿湘君直接頂了回去,問道:“是不是木兆集團的人找你了?你被他們收買了?”
“你這丫頭,胡說什麽?”
孫安國怒道:“自己去證物室看一看公共交通監控!這個江景天當時是在前往衛生間途中,倉促遇刺,被動反擊,才造成殺手死亡!”
“啊?”
耿湘君一呆:“那裏有監控?”
“廢話!這種事情,你以為我會給你開玩笑?”
孫安國揮手道:“立刻放人!”
“……是!”
耿湘君鬱悶的要死。
重新回到審訊室,她不甘心的給江景天打開手銬,說道:“你可以走了。”
“你看,我早就說要你先把我放了吧?”
江景天笑了。
“少在這裏得了便宜賣乖!”
耿湘君怒火激燃。
把江景天送到樓下,她黑著臉說道:“案件徹底調查清楚之前,不要離開臨海城,我隨時找你!”
“景天哥哥!”
一聲呼喚驟然響起,程雨青一陣風一樣跑過來,挎住江景天胳膊。
眼圈,接著紅了。
她本來和常春風、榮律師商議如何處理,猛不丁的看見江景天下樓,驚喜萬分。
“雨青,嚇壞了吧?”
江景天嗬嗬笑著,揉亂她的頭發,說道:“我沒事。”
“現在這麽說,為時過早!”
耿湘君也不知道怎麽了,看見江景天笑,就感覺火氣上湧。
她警告道:“從今天開始,你的生活中將會充滿監控、跟蹤!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的犯罪證據!”
江景天樂了,調侃道:“要不要我在我家給你騰個房間,方便你跟蹤我?”
“你——”
耿湘君氣得牙根都癢癢。
“江景天,我記住你了!”
她氣鼓鼓的調頭離開。
噠噠噠的腳步聲,恨不能一下一下全都踩在江景天臉上。
“江先生,晚上好!很抱歉,我沒能幫上什麽忙。”
常春風過來致歉,又問道:“您現在沒事了吧?”
“已經沒事了,謝謝常總。”
江景天點頭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
常春風帶著榮律師飄然而去。
程雨青挎著他胳膊出門,忽然問道:“景天哥哥,在你家騰個房間給我住好不好?”
“呃……”
江景天微窘:“我家最後一個房間已經給賀叔叔了。”
“沒事!”
程雨青嘻嘻笑道:“我可以到你房間打地鋪。”
……
……
霍湘君回到辦公室,越想越氣。
這個江景天,拿著一份精神病證,四處打人,明顯不是好東西。
而今晚凶案,仔細再想,哪怕有監控,也說不清道不明。
街上那麽多人,怎麽別人都沒被刺殺,就江景天一個被刺殺?
明擺著有問題。
再想想江景天那張臉,她氣得肝疼。
側首看窗,可見護法局大院裏,江景天和程雨青兩人向外走去。
噌!
霍湘君拔腿就走。
江景天,姑奶奶跟定你了!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什麽鬼把戲!
她下樓開車,綴上江景天和程雨青搭乘那輛出租車的尾巴,一路跟隨。
看到江景天和程雨青找了個路邊攤吃飯,看見江景天把程雨青送到醫院,最後看到江景天在一片貧民區的小胡同口下車……
一切,似乎並無異常。
但,江景天下了出租車之後,在胡同口站著打了一個電話,臨了,朝她所在的方向擺了擺手。
敢情江景天一直知道她在跟蹤!
最後的擺手,什麽意思?
挑釁?
霍湘君一腔怒火無處宣泄,氣得猛拍方向盤。
重回護法局,她就接到了凶案報告。
法醫證實,凶器上隻有死者一人的指紋。
且,死者身份查明,外號毒蛇,是國內頂級的殺手。
讓霍湘君感覺意外的是,同事告訴她,毒蛇屍體被軍方接管,已經帶走了。
……
……
次日晨間。
楊文聰在自家臥室蘇醒。
過去一晚,他睡得有些疲憊,蓋因睡夢之中,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些擁擠。
他的床,寬達兩米二,和老婆李在蘭打滾睡都沒問題,怎麽會擠?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側首望去……
厚重的窗簾遮不住的晨光照耀下,楊文聰和李在蘭之間,居然躺著一具……
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