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寰看著虞嫣,沒答話,喉結動了一下,手撫上她的大腿。
虞嫣卻把他的手拿開,向後稍稍退開。
她伸展腰肢,將羊毛衫脫掉,露出底下的內衣。
蕭寰直勾勾地盯著。
虞嫣低低問:“如何?”
蕭寰的唇角彎了彎:“則物什,你是一直穿在身上,還是方才在那邊換的?”
虞嫣:“……”
她佯怒地將手裏的羊毛衫輕輕朝他扔去:“要你管。”
蕭寰一把接住,笑了起來。
虞嫣道:“到你了。”
“到我?”蕭寰道。
“是啊,”虞嫣摸著他的下巴,輕聲道,“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蕭寰目光深黝。
不等他回答,虞嫣已經將他推倒。
她坐在他的腿上,看著他,雄心勃勃。
這是她懷念了許久的樂趣。
她很喜歡蕭寰這樣乖乖地躺在自己麵前,然後親手將他身上的衣服一層一層扒開,那過程,仿佛拆禮物一般興奮。
“脫我的衣裳,這般有意思?”蕭寰保持著聲音平靜,氣息卻已然不穩。
“別亂動……”虞嫣將他那不安分的手再度拿開,興致勃勃地給他解起了衣帶。
他先前披著的毛皮大氅已經落在了地上,此時穿在最外層的,是一身厚錦袍,腰上束著革帶。
虞嫣將那銀質的帶鉤拆去,革帶和錦袍隨即鬆開。
蕭寰看著虞嫣,無所動作。
每當他注視著什麽的時候,總會讓人感覺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那俊美的麵容平添一股不可方物的禁欲感。
安綺總結過,正人君子最打動人的時候,就是他們化身衣冠禽獸的時候。
虞嫣自覺自己沒有她那樣變態,但遇到蕭寰之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很喜歡看到他在自己麵前展現別人看不到的一麵。
比如現在。
他外層錦衣拉開之後,露出裏麵的中衣。
虞嫣的動作有意地放慢,將手指從他的胸口慢慢滑下,一路走到腰側。
房間裏很安靜,蕭寰目光灼灼,虞嫣能感覺到蕭寰的呼吸愈加粗重。
心裏頗是得意。
可當虞嫣想再拉開那中衣的衣帶時,卻遇到了困難。她扯了一下,卻扯錯了,將衣帶扯成了死結。
虞嫣愣了愣,伸手去解。不料,那衣帶還打得很緊,她竟一時掰不開來。
“你這結是怎麽打的……”她不由地抱怨道。
蕭寰露出無奈之色,不等她墨跡,忽而抱住她,一個翻身。
虞嫣來不及驚叫,已經躺在了柔軟的褥子上,跟蕭寰換了位置。
“我來。”他聲音低沉,隨後,直起身,自己動手將那衣帶解開。
他長臂伸展,中衣利落地敞開,隨著錦袍一道落下。
蕭寰的上半身在燈光中一覽無遺。
虞嫣看著那寬闊而結實的胸膛,隻覺熱氣上臉,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喉嚨。
未幾,她的目光下移。
起伏分明的腹肌下,袴低低地係在胯上。
“看何處?”蕭寰俯身,用手臂支撐在虞嫣上方,一手將她的下巴勾了勾,讓她看著自己。
虞嫣嘴硬:“是你讓我看的……”
話沒說完,蕭寰已經壓下來,將她的聲音堵在了喉嚨裏。
他似乎壓抑許久,動作比剛才更加熱烈。虞嫣的呼吸中滿是他的氣息,嘴唇被他咬得生疼,不由地輕哼出聲。
可蕭寰卻不放過,攻城略地。那身體沉沉的,虞嫣絲毫動彈不得,隻能任他為所欲為。
少頃,他終於抬起頭。
虞嫣喘著氣望著他,雙眸水潤。紅暈已經將她的雙頰染紅,嬌豔而迷魅。
蕭寰的目光仍舊熾熱,抬手,將她臉上的一絲亂發撥開,再度壓下。
他繼續吻著她的嘴唇,少頃,移開,一路向下。
酥麻的感覺,落在虞嫣的脖頸上,未幾,盤桓著探入虞嫣的後背。
蕭寰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付這個東西,知道如何解開,可謂熟門熟路。
但這次,不知道是太過心急還是這衣太複雜,他擺弄了好一會也全然無濟於事。
未幾,蕭寰終於抬起頭,泛紅的臉上,眉頭皺起。
“你這甚內衣……”他氣息急促,不滿道。
虞嫣看著他,目光閃閃:“我來解,不過你要在下麵……”
蕭寰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卻按著她說的,鬆開手。
虞嫣隨即起身。
她頭上的發髻早已經散開,長長的頭發帶著微卷,落在腰間,在燈下泛著柔和而誘人的光澤。
=
蕭寰目光灼灼,胸口起伏。
虞嫣俯身,發絲落在他的脖頸和胸前,帶著香氣,引得一陣微微的麻癢。
未幾,她的吻落在他的唇上,溫熱而柔軟,蕭寰不由地將手指摩挲著她的後腦,深深探入發間。
而後,虞嫣的吻往下探去,落在他的喉結上。
蕭寰的身體一陣緊繃。
“嫣嫣……”他忽而道,“我想反悔……”
虞嫣怔了怔,正想問他想反悔什麽。
沒等反應過來,天旋地轉,她已經被蕭寰重新壓在了身下。
虞嫣瞪起眼,想反抗,卻已然來不及。
蕭寰的吻再度將她所有的話語堵在了喉嚨裏,思緒被奪走,隻剩旖旎纏綿。
屋子外的風聲停了,滕蕙打開窗,拿起燈台往外照了照。果不其然,下起了雪。
寒氣透入,她連忙把窗關上,縮回溫暖的屋子裏。
虞嫣離開之後,滕蕙就變成了一個人。
她呆在屋子裏,把自己收拾一番之後,從背包裏拿出一本書來。
那是她在虞嫣的書架上找到的,是一本楚辭。
這本書,是母親嚴氏生前最愛看的,滕蕙小時候,母親也經常給她講楚辭裏的各種神仙故事。
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是滕蕙最熟悉的書。所以當她決定好好學一學虞嫣那邊的字,以方便自己將來到那邊去不至於成了睜眼瞎,連生意都講不成,於是選中了這一本書。
虞嫣那邊的字形筆畫,比滕蕙這邊的簡單。
屋子裏有紙筆,滕蕙披著衣服坐在燈台下,照著書上的字,認真的臨摹起來。
從前在家中,嚴氏對她的教導嚴厲,每天夜裏,必定是要背誦了課文,習了字之後才能入睡。
後來她離家出走,這習慣也沒有改變過來。滕蕙必須要看看賬本之類的,睡意才會起來。如今沒有賬本可看,她便隻有潛心習字。
案上,虞嫣的表慢慢走著。滕蕙寫了兩篇之後,發現已經到了半夜了。
眼皮有些發沉,滕蕙放下筆,正當準備去睡覺,突然,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
滕蕙詫異不已,隨即想到了虞嫣,連忙去開門。
“又忘了何物……”滕蕙一邊說著一邊將裘衣捂緊,才打開門,就看到外麵站著的人,愣了愣。
那是個披著裘袍的男子,待他轉過頭來,卻見是王熙。
“看來女君還未歇息。”王熙看著滕蕙,目光炯炯,“在下有些話,想與女君說一說,不知女君可有空閑?”
這話,表麵上是在問滕蕙,卻毫無要征詢意願的意思。
滕蕙詫異不已。
雖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但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皺了皺眉毛。
“沒空。”她斷然拒絕,“王公子請回吧。”
正要關門,王熙卻一把將門撐住。
“王公子這是做甚?”滕蕙看著他,怒從心起,“我乃虞女史胞妹,這月黑風高之夜,王公子竟醉酒擅長女眷住處,安的什麽心思?”
“虞女史胞妹?”王熙意味深長地盯著滕蕙,“難道不是林夫人?”
滕蕙愣了愣。
她看著王熙,目光不定,麵色卻仍舊冷靜。
“什麽林夫人。”她說,“王公子喝醉了,認錯了人。”
“還不認麽?”王熙冷笑一聲,“劉興被我灌醉,把你的事全都說了。你就是那京中做珠寶生意的林夫人,名下店鋪,最大的在東市恩慈街上,另有三間分店,西市兩間,南市一間。我說得對麽?”
那目光,仿佛獵犬盯著一隻獵物。
滕蕙心裏罵了一聲,但明白他既然都知道了,否認無異。
她神色不改,淡淡一笑。
“是又如何。”她說。
王熙仿佛得償心願,深深地吸了口氣。
“你可知曉,我尋了你許久?”他說。
“當然知曉。”滕蕙道,“不然我為何讓他們改口?”
王熙愣了愣,目光銳利。
“如此說來,你是故意的。”他說,“你一直在耍我?”
“這話便無理了。”滕蕙不緊不慢道,“自從王公子第一次派人來,我就說過無意合作,是王公子不甘心,三番兩次打擾。王公子如此逼人太甚,我還不能躲著麽?”
王熙卻道:“你不曾與我詳談,何以就回絕?我之所以屢屢打擾,就是想把話當麵說明白。”
滕蕙翻個白眼,再看向他,心思卻是一動。
“那麽如今王公子找上門來,就是想把這話說清楚了?”她說。
“正是。”
“明日再說不可麽?”
“不可。”
滕蕙看著他那因為醉意而愈加執著的神色,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