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血屍身份
一路隨我走來的侯玉山三人居然是一個人!
對於老族公的質問,侯玉山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我不殺人,僅僅是他們仙去之後。用傀儡冒充而已。”說完。他便很不耐煩了,揮手道:“幾十年的小心鑽營。一朝敗露。多說無益。你們想怎樣?”
博遠揚說:“當然是要你死嘍!”
老族公獰笑著上前一步,橫斧在前,博遠揚則後退三步,一晃那薄薄的軟刀便要動手。侯玉山急忙阻攔:“稍等片刻。容我多說幾句。”
我差點笑出來,剛剛還多說無益。現在就要多說幾句,真是不打不行的賤骨頭。
侯玉山說,大家都是為了第十棺,不管他是一個人還是三個人都沒有什麽區別。這些年來小道協表麵風光。其實早就風雨飄搖。好官覺得小道協是個畸形的存在,壞官想將小道協收入囊中,上麵諸多刁難。下麵的道協也不想讓一群野道士淩駕在自己頭上,中間還有內部的勾心鬥角,若非他侯玉山全力周旋,小道協早就灰飛煙滅了。
這就是他需要兩位師弟存在的原因,必須有足夠的老人坐鎮,才能壓住宵小之輩。
如今小道協之中都是當年爺爺夥伴的後人弟子,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這些有個歸宿,並非起了將小道協據為己有的打算,更談不上借小道協之力與爺爺三人為難,當時他做這些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爺爺是死是活。
一座玉山也好,三座大山也罷,他確實有過與爺爺爭雄之心,但博遠揚出現的那一刻,所有的心思就都沒了。
侯玉山說的很動容,目光始終落在爺爺身上,他說當年大家視爺爺和劉為民為領頭羊,倒頭來,爺爺消失,劉為民莫名其妙,他不主動扛起這個擔子,難道讓那些孤兒寡母任人欺淩?是爺爺拋棄大家在先,他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而並非他心底歹毒。
也就說侯玉山是忍辱負重的好人,這樣的人是可靠的,是值得信賴的,他說自己對第十棺沒興趣就一定沒有興趣。
說完,侯玉山等待爺爺的抉擇,而爺爺則歎息道:“玉山呐,這些年來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吧,王震,殺了他!”
雖然沒想到爺爺說的柔情卻依然要取侯玉山性命,但我早就準備好了,爺爺一聲令下,我喊個好嘞,便拔出嫁妝劍衝了過去,侯玉山臉色一變,衝我大吼道:“豎子敢爾?!”
打從他們三人笑過,寶峰仙嶺便全都麵色呆滯的不動了,此時侯玉山雙手掐訣,兩個假人便抬起手中古劍,殺氣騰騰攔在我麵前,好似兩條出海蛟龍,上下翻滾,極為默契配合著向我刺來。
自從學到名人兄的劍招,不是落入圈套,就是危機時刻劈出劍炁一招秒殺,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與人相搏,除了沒有古裝劇高來高去的輕功,其他也差不多了,兩柄劍每一次向我刺來,我都能輕而易舉的化解,乒乒乓乓響個不停,有功有守,存心拿他倆喂招。
我對付仙嶺與寶峰,爺爺三人卻沒有對侯玉山動手,他們隻是將他圍著,除了老族公獰笑著摸著斧身,另兩人則用餘光偷看許祈,不知道打什麽鬼主意。
兩個假人邊打邊退,漸漸被我逼到了樹林邊上,他們雖然沒有生命但也有小道協副會長的實力,我以一敵二都遊刃有餘,忍不住心神**漾,抽空子扭頭大喊:“九香,我帥不帥?”
九香有些臉紅,卻還是嬌滴滴的喊道:“帥。”
在美女老婆麵前一展雄風,真是最快意的事了,我長嘯一聲,沉浸在名人兄那延綿不斷,滴水不漏的劍招中去,爺爺依然沒有任何表示,我不想再耽誤時間,逮住機會架開麵前的兩柄古劍,假意後退,他二人果然齊步上前,一直在胸口醞釀的力道驟然爆發。
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走,下一刻卻從雙腳湧上全身,而這一個脫力的結果便是嫁妝劍再一次劈出了一道無聲無色的劍炁。
追到麵前的兩人齊齊停步,兩顆頭顱衝天而起。
一劍斷兩頭,我為自己點讚,轉身比出個二的手勢,正要擺個造型,便看到他們無不色變,爺爺驚呼道:“小心,快跑...”
爺爺的話都沒完全出口,我下意識回頭,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兩具無頭屍體,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他們緊緊摟住,隨即,我感覺一座高速移動的大山撞在我身後每一寸皮肉之上,緊接著就是兩聲近乎連在一起的巨響。
胡寶峰,秦仙嶺,兩個假人居然爆開了。
沒有火光,四麵八方的空氣向我擠來,我眼中的整片天地陷入短暫的靜止,隨後飛了出去。
沒有任何言語能形容,我的腦袋是清醒的,那過快的速度讓我來不及體會短短一瞬間所發生的一切,隻感覺自己被炸進了蓋在山體的厚實的枯萎藤蔓之中,全身都骨頭都在呻.吟,還有許祈眾人的驚呼與哀嚎。
漫天揚起的灰塵遮擋了我的視線,我順著山體滑下,嫁妝劍仍在手中,爆炸撕開了血屍在我腿上砍出的傷口,血流如柱,反而激起了我血性,白姐姐送我的菩薩金身確實強悍,除了殺意極強的神兵利器,很難找到可以弄死我的東西。
假人的自.爆讓我痛不欲生,甩開膀子衝回了剛剛爆炸的地方,大吼著:“侯玉山,你能殺得了我?給老子滾出來領死!”
許多人循聲撲來,最先到的是爺爺和許祈,隨後是九香三女,見我平安無事,他們無不欣喜,隨著灰塵落盡,一輪朗月灑下的光輝再一次照亮山洞前的空地,我忽然發現侯玉山,老族公還有博遠揚全都消失了。
而那山洞口,一條黑色蛇尾一閃而逝。
爺爺問我有沒有事?
我甩甩胳膊告訴他:“沒事,就是疼!侯玉山在哪?我要把他砍成十八段!”
爺爺指指山洞說,老族公和博遠揚追進去了。
剛剛的爆炸將我炸得衣不蔽體,在褐色的山石上砸出個淺淺的人形,這份疼痛可想而知,聽到侯玉山的去向,我便不管不顧的推開眾人,舉著劍,嚎叫著衝了進去。
山洞無光,目不能辨,幸而我剛進去,考古隊便抓著手電追了進來,我發現老族公和博遠揚一前一後站在那口棺材旁邊,黑色大蛇則隱匿在角落之中,盤著蛇軀,偽裝成一塊石頭,好像還對我笑了一下。
侯玉山卻沒有蹤影。
而那具被我抬進棺材的血屍,卻莫名其妙的掉在旁邊。
爺爺問道:“侯玉山呢?”
老族公指著棺材說:“我們進來就聽見棺材蓋合上的聲音,應該是鑽進去了,不過...”
欲言又止,老族公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爺爺扭頭看我:“王震,去開棺吧,你這身子真好用!”
我翻個白眼走上前去,老族公沒說出的話就是一個意思,侯玉山又不是傻子,他知道身後有人追著,一口薄棺材無法護他周全,既然他敢躺進去,看來這棺材頗有玄機。
老族公和博遠揚推開幾步,準備幫我對付棺中人,可我還沒靠近便聽到身後許祈的驚天慘叫:“師父?”
許祈掠過我身邊,徑直跪在那血屍之旁,他看看血屍手中的寶劍,又親手捧起那顆血肉模糊的腦袋,再一次叫道:“師父你...你怎麽會...”聞言,福天下三位師叔和許玉也紛紛撲到他身邊,定睛往那血屍身上一看,除了許玉不敢確定,其他人全都慘叫連連。
我和爺爺對視一眼,血屍是許祈的師父?
我師祖掛了?
我趕忙跑過去,許祈將那滿身粘稠血液的屍體摟在懷裏,痛哭流涕,我驚疑不定,問道:“師父,這真是師祖?”
許祈慘嚎,說是。
我說,都成這樣了,你怎麽認出來的?
許祈將那柄古劍向我擲來,半個劍身插進土中,他哭嚎著說:“元吉天師傳下來的劍,一代代傳到你師祖手中的。”
老族公已經確定了這把法劍的來曆,與許祈所言相差無幾,我安慰道:“師父,你往好處想,會不會是有人搶了師祖的劍?你最後一次見到是什麽時間?”
許祈破口大罵:“放屁,誰會搶這玩意?何況你師祖手持法劍,便可以龍虎天師之名號令九幽,誰能從他手中搶走?搶走也用不了!”
爺爺小聲對我說,各門各派的法劍確實有神效,這是老天爺給道門的象征,像我師祖這樣的名門正派的老道士,底蘊深厚,各個都有一兩手同歸於盡的手段,要說有人搶這法劍,與滅名道觀滿門無異,師祖拚命,確實沒人攔得住。
法劍絕不可能被人搶走,也就說握著這把劍的就是我師祖嘍?
見我和爺爺聊天,許祈抓起一把土砸了過來:“王震,過來給你師祖磕頭!”
我趕忙走過去,跪在許祈對麵,我說磕頭是應該的,但這真是師祖麽?你確定麽?師祖怎麽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裏?
許祈罵道:“這還叫好端端?這他娘的都被人剝皮了,一定是被神秘人害了,一定是他,他盯著元吉天師的棺材,所以對天師弟子下手!這個狗娘養的,道爺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許祈詛咒不休,爺爺忽然插嘴:“許道長,你是說有人衝上龍虎山,害了你師父?這不可能吧!”
許祈卻說,三個月前,師祖就仗劍雲遊,不知所蹤了。
我靈機一動,問道:“師父,關於我爺爺的事,你有沒有告訴師祖?”
悲痛之際,許祈說話夾槍帶棒,痛罵我不是個東西,有了爺爺就不要師門,爺爺沒出現時,是他領著我找棺材的,有了元吉天師遺寶的消息,他怎麽會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師父?又為什麽不能告訴?
那這件事就簡單多了。
我將第十棺的下落告訴許祈,隨後來這裏的路的迷陣被張元吉想殺的人激活,因此爺爺懷疑許祈是神秘人。
現在看來,這個神秘人根本是我師祖嘛!
我想將真相告訴許祈,爺爺衝我使個眼色,許祈處於傷痛之中,還是稍後再說吧。
爺爺看向博遠揚,沉聲道:“遠揚開棺,看看侯玉山在裏麵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