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峰。
柳致柔俊美的臉上掛著淡然微笑,一身白衣勝雪,隱約有流光溢彩,腰間一柄白玉鞘華麗寶劍,他負手緩緩飛行在二十餘丈空中,欣賞宗門後山禁地的秀美風景。
憑著柳家先祖遺澤,沒怎麽費周折,順利加入太衍峰。
從修煉才入門的入靈境,接連突破關口瓶頸,修為一路勢如破竹。
短短半年時間,便晉級至融合境巔峰,驚動宗門內一位久不問世事的老祖,收為弟子,身份水漲船高,估計要不多久,他便能跨進三階,成為一名不息境修士,改寫宗門數百年來的低階修士最快晉級速度。
可是,誰又能想到他為此積累了十數年呢?還有那滴地靈液的功勞。
所謂厚積薄發,莫過如此。
“柳師叔,請留步!”身後地麵傳來一個糯糯的女子聲音。
柳致柔緩緩落到地麵,他身份崇高,在後山飛行自然無事,其他弟子敢飛一個試試?不被祖師堂的老家夥一巴掌拍下去,摔個鼻青臉腫麵壁幾年才怪。
“是何花師侄啊,什麽事?”
年輕女子一身青灰色道袍,微微躬身施禮,眸子斜睨著白衣男子笑起來陽光俊朗的麵孔,笑道:“伊始峰的秦峰主在外麵等著,他托我給師叔您帶信,就在剛才,祖師堂傳去法旨,咱們太衍峰今年不下山招收通過獸獄考驗的弟子。”
柳致柔臉上笑容稍顯僵硬,揮了揮手,“我知道了,麻煩你回他一聲。”
說罷,往祖師堂方向飛去。
他也屬於祖師堂一員,怎麽就沒人與他知會一聲?
他還等著親自走一趟,把常思過引到山上來,給那家夥一個莫大驚喜。
怎麽能不招弟子?反複無常像一個大宗門的做派嗎?
早早的,他便與伊始峰的秦峰主打了招呼來著,祖師堂幾個老家夥這不是拆台嗎?還是欺負他臉皮子嫩?
……
常思過也不知站了多久,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手中抓著的琥珀刀已經不見。
右手揉了揉胸口位置,在膻中竅穴,那柄名叫“殺心”的古怪名字的琥珀刀,化作無形虛幻之物潛伏其中,他暫時還使用不了。
他弄懂了一些關於那把刀的來曆,又一頭霧水稀裏糊塗的。
在奇異刀光世界的經曆,懵懵懂懂隻有若有若無的印象,中間像是隔著什麽?
像做夢一樣,似乎一眼千年,醒來後恍然若失。
他隻知道,目前他還用不了那把刀,強行使用的後果是身體崩潰。
但有一點,他可以使用刀柄處鑲嵌著的寶石珠子,那是一顆儲物珠,裏麵有很大一片品字形的不規則空間可以使用,具體多大,沒有參照物,他也不清楚,還有待他實驗。
在前世看小說的時候,儲物類的物品好像爛大街,是以常思過並沒有太在意。
隻是想著以後出門終於可以方便點,不用大包小包背,有了儲物珠,再也不會發生一把火燒光身上家當的烏龍。
另外那顆珠子將在每晚子時正,放出刀氣,淬煉他身體一刻鍾時間。
以前所有尋來此地的有緣人,都是喪命在殺心刀釋放出的刀氣研磨之下。
他在刀光世界中有點點印象,那是地獄級別的難熬!
幸好,他每天經曆刀氣淬體的時間不長。
鈍刀子割肉吧,每天都來一次,不知什麽時候是盡頭。
想想也很恐怖,但再一想想那些被刀氣無窮無盡折磨,直到磨成碎片堆積在密室牆角的前輩們,他又很知足了。
人嘛,滿足和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
拾起地上掉落的銀刀,抬頭見頂上那塊通透如玉的石頭顏色黯淡,無聲無息打開出口,他最後一掃整個密室,再沒有其它發現,便幾步走到出口下方,縱身一躍。
跳到上層洞窟,走到擋路的巨石前,一把扯下還掛著晃**的猴王殘軀。
猴王屍體隻剩一層脫水幹癟的軀殼,非常輕,而且特別脆。
“哢吧”,常思過手中隻留下一截殘臂,軀殼雙腳著地,摔成一地殘渣。
扔掉殘肢,常思過揮起右手,一記掏心拳,用了三分力打在巨石上,他雖然斷定巨石上的符文因為打開下方通道,能量消失耗盡,但萬一呢。
凡事就怕這個萬一。
“砰”,巨石以受力點開裂,迅速蔓延到整麵十丈範圍。
沒有出現萬一,常思過想也不想,再次狠狠補一拳。
碎石四分五裂,前方出現一個丈餘大的缺口。
常思過躍過巨石缺口,才落定,突然察覺整個山峰開始晃動,他馬上醒悟,因為那柄殺心刀被他收走,這山要垮塌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常思過奮力往下方縱躍狂奔。
一個縱躍飛掠十數丈,不幾步,便從百多丈高處踩著樹梢掠到山腳下。
山峰各處洞穴的猴子們,也發現山峰的不對,石頭從上方滾落,山峰加劇震動搖晃,一頭頭猴子從洞穴中鑽出,驚慌失措,往山下方遠處奔逃。
常思過可是知道山傾的威力,他不敢停步,一氣奔出近五裏。
身後轟隆幾聲驚天動地巨響,地麵震動,樹木唆唆搖晃,藏在地洞中的老鼠、兔子、蛇等小生物,全部從地下湧出,不要命地驚惶往遠離猴山方向逃。
常思過回頭隻見濃煙灰塵滾滾而來,便繼續縱躍,他這次沒有直接往落腳的山洞方向去,而是往東北方繞一圈,又跑出十餘裏才停下來。
那處山傾之地籠罩著半個天空高的灰塵,一時半會,不會消散了。
這是他弄倒的第二座山峰,比起淺翠峰,這座猴山無疑更加高大。
搖搖頭,當他願意啊。
殺生不殺生的他不在乎,為了保命,不擇手段的事他沒少幹,隻有些後怕,這要是逃得不及時,活埋了找誰去喊冤?
找到一處溪水,常思過仔細清洗一番雙手和麵孔。
洗去血跡,掃一眼見四處無人,他以最快速度脫下皮袍和衣物,在膝蓋深的溪水中清涼了一把,然後又洗去皮袍上沾染的血跡,就這樣濕淋淋穿身上,稍一運功,渾身白氣騰騰,不過片刻便蒸發幹爽。
走出幾步,他手中抓著的銀刀突然消失。
常思過腳下一頓,他剛剛用在刀光世界學會的法子,用一點意念籠罩在刀身上,便憑空把銀刀收納進入珠子空間內,非常方便。
他吃驚的是四尺長的銀刀,在空間內渺小得可憐。
想了想,又解下腰間竹刀鞘,也收進珠子空間。
用意念控製著兩樣加起來有八尺多一點的物品,慢慢丈量品字形空間的上麵那一個,最後得出的結論,讓他決定不和其他人透露珠子的存在。
太嚇人了!
單獨品字形的一個,便比一個足球場隻大不小。
再爛大街,誰家的儲物空間能裝下三個足球場,還綽綽有餘?
這得多少家當,才能把他的空間填一個半滿。
任重而道遠啊!
常思過不由得嘴角扯了扯,腳下輕快,往山洞住處方向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