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陸賢敲開雅間門,帶著肖遠走進來時候,莫輕塵的故事接近尾聲,正拿出一盒靈果顯擺。
“……瞧瞧,這就是瀆山洞天的特產玉麵果,裏麵蘊含的木靈氣,比玉弓域出產的玉麵果如何?……哎哎,鍾老哥,你別把果子揣自個懷裏啊……別搶別搶,孫老哥注意風度。”
有了鍾叵測帶頭,幾人七手八腳把一盒子玉麵果給瓜分掉。
陸賢也一手抓了兩個,分給朝常思過一絲不苟見禮的肖遠一個,都明白莫少爺既然拿了出來,他們幾個肯定是人人有份,搶得嘻嘻哈哈的熱鬧,就當是打秋風了。
施以屏手中拿著一顆光潔如玉、杏子大小的果子,斜瞥一眼與陸賢、肖遠說話的常思過,笑著擠兌道:“某人瞞著我們去尋寶探險,害我們擔心幾年,沒有一點表示嗎?”
鍾叵測起哄,“對,某人必須拿出寶物補償我們受傷的心靈。”
常思過已經了解到孫怒堂、麥大力、肖遠三人現在是跟著陸賢在混,施以屏在誅妖殿做一些清閑的事務,鍾叵測在陣師堂混得不錯。
這次大戰,鍾叵測是奉命調配過來主持水下隱匿組合大陣,順便充當護衛。
先前還聽麥大力傳音告訴他,一年前,在某次妖族攻城戰中,陸賢尋了個機會把倪大尋派遣出去借助妖族這把刀,把倪大尋弄死了,還有施以屏那個經常騷擾的師侄,也被陸賢想辦法解決,讓人找不到把柄的那種。
現在的陸賢是權柄在握,殺伐果斷,在三嶼城很受高層看重。
常思過朝莫輕塵一指,笑道:“你們找他,物品都在莫少身上放著。”
他空間內存放的玉麵果和複生靈草,都是經過望雲寨修者用特殊手法加工過的,不宜就這樣拿出來,幾顆靈草他沒甚舍不得的,知道莫輕塵是看他麵子,樂意拿出一些東西與大家分享,也有與大家處好關係的意思。
真正的好東西,是他得到的鯨府空間和遲悲刀,以及近二十年的曆練。
“返修為凡,自凡入修”的經曆,對他的心境和修為磨礪,才是千金不換的大機緣,他目前還不自知,待以後將會慢慢體現。
施以屏“嘁”了一聲,她不像鍾老頭是骨子裏窮,她是想得到常思過的禮物。
貴重與否不重要,這木頭一點都懂不起。
莫輕塵哈哈一笑,他哪看不出這裏麵的小狀況,道:“常兄準備了樣好東西,但是呢……除了施小妹,你們都沒份。”語氣有些唯恐不亂。
翻手從口袋裏取出一隻精美的玉盒,用法力托著送到常思過麵前。
施以屏輕啐了一口,眼睛卻看向盒子。
常思過被莫輕塵這家夥作弄了一把,隻得接了玉盒,在眾人說想要見識下的起哄聲中,便抹去上麵的禁製,打開玉盒蓋子,金色的絨布上擺放著一朵小碗大小晶瑩剔透的六瓣玉花,房間頂上的光亮一照,美輪美奐,引起一片驚歎。
“這是什麽花?太漂亮了。”
“常兄弟過份了啊,我也要這花!”
施以屏眼眸晶亮,叫道:“定顏花,是定顏花!”
能夠駐顏的神奇靈花,幾乎是所有女修夢寐以求的寶物,她自然也不例外,飛快地從邊上的常思過手中搶了玉盒,這禮物送得太合心意,她臉上笑靨如花,眼波流轉,對常思過連聲道謝。
常思過沒料到莫輕塵拿出了這麽稀罕的寶物,這家夥是故意害他吧?
麥大力拍了滿臉褶子還盯著那花看的鍾叵測一下,道:“咱們這副尊榮就別糟踐好東西,吃了隻會更醜。來來,喝酒!兄弟們,都舉碗,感謝莫兄請客啊!”
他替常思過打岔解圍,酒局正式開始。
前後熱鬧了差不多三個時辰,盡興之後大家才散席,莫輕塵與常思過走一道,兩人往誅妖殿方向飛去,施以屏原本想跟去,見兩人有正事找張大人匯報,便哼著歌曲愉快地單獨飛走。
莫輕塵傳音:“常兄,我出來後,發現身上裝著樹人幼崽的靈植袋不見了。”
常思過知道是怎麽回事,木魅與他打過招呼,傳音寬慰道:“算了,能有命回來,便萬事大吉,咱們不能苛求。”他含糊其詞,沒有承認自己的靈植袋不見。
“也對。”
莫輕塵這次在瀆山洞天,得了太多好處,他最在意的還是六滴沾染了毒物的不老泉,傳音道:“老兄,不老泉的事情,咱們切不可漏了半句口風。對靈府境、金丹境和化虛境修士來說,那可是無價之寶,咱們不能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明白!”
兩人簡單商議一些事情,來到誅妖殿,出示以前的身份牌,直上三樓。
張狂打發走公房許多辦事修士,伸手示意兩人就坐,盯著常思過和莫輕塵打量一陣,他自是能看出兩人修為大進,而常思過身上收斂的氣息變化,也能察覺一些,暗自嘖嘖稱奇,得了大機緣啊,又頗有些好奇:“你們怎麽進去的天光大陣?”
他受莫家老祖委托,給莫輕塵一些便利,但不會插手莫輕塵如何做。
當初他也摸到過天光大陣的邊緣一次,可惜憑蠻力打不破那層由天地靈氣形成的大陣,又被旋風吹得不知所蹤,無緣那次的探險。
莫輕塵笑道:“老祖給了我兩張七品破結界符。”
張狂恍然,莫家老祖善製符籙,真是拿出了壓箱底的寶物,壓中了一次機緣。
莫輕塵把他與常思過進傳送光幕,如何在通道中尋找入口,在瀆山洞天殺退妖物圍攻,尋到七石城的經過簡略講述一遍。
至於七石城遇鬼以及傳送陣毀壞這兩件事情,他選擇性地做了隱瞞。
事關重大,他必須回去請示老祖,能否說出去,得由老祖做主。
事情說完,莫輕塵傳音道:“晚輩這次能得此機緣,非常感激大人助力,待回去後,家祖必定另有薄禮相謝。”
張狂笑了笑,沒有接話,看向不發一言的常思過,道:“你這次擅離職守,不做出一些處罰,恐難以服眾。”
莫輕塵忙道:“大人……”
他編造那麽多廢話,還不就是為了把所有事情攬自個身上,以還報常思過恩情一二?
他對當初與常思過一道進入傳送光幕那神秘人物,從來沒有打聽過,對那人是死是活沒有半句關心,誰還沒有一點隱秘呢?
生死之際見真情,他隻認常思過這個兄弟。
張狂盯著常思過,右手豎起,打斷莫輕塵的求情。
常思過倒不如何著急,他與張狂之間很熟了,身軀微微前傾,講套話道:“但憑大人處罰。”
張狂站起身,道:“常思過,自即日起,革除你在三嶼城的職務身份,你可以離開三嶼城了,是回重山域去,還是繼續遊曆,隨便你。”
莫輕塵聽得有些發呆,這算什麽處罰?這應該是好事啊。
他在揣摩張大人話中的意思,常思過是重山域的修士嗎?難怪在瀆山洞天時候,常兄弟對小洞天一無所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