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在一間無名的蒼蠅小館裏聚餐,遇上老板的概率能有多大?

老板出十倍的錢,一定要坐旁邊的概率,又有多大?

有位偉大的人曾經就說過,強者從不抱怨環境,死者直接邀請老板上桌。

有位員工兩眼一閉,不知道是抱著何種心理,主動開口道:“魏總,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坐?”

助理是最有眼力見的,餘光看到靠近門口有個空位時,他立馬坐了過去,扯著借口說道:“店裏有點熱,我坐這邊好吹吹風。”

如此一來,魏澤騫就可以擠在明桉旁邊還剩下的一個空位上了。

但,助理也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門口不斷經過散步遛彎兒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東北大花褲,很難不將眼神停留。

魏澤騫很自然地拉開了明桉右邊的空椅,坐下後,低聲說道:“盡管點。”

“我來請客。”

眾人歡呼,還拿筷子敲起了酒瓶,將聚會氛圍推上。

一片嘈雜中,明桉感覺到右邊的男人微微朝她靠近了些,一隻手抵在她的後腰上,嘴唇若即若離地觸碰著她的耳朵,啞聲問道:“為什麽不回我的短信?”

“你喜歡左邊那個營養不良的?”

明桉皺了皺眉。

這小男生比起他,雖然是瘦了點、矮了些,看著也細細的,但是他也不至於攻擊人家營養不良吧?

“給你看看這段視頻,這是去年伍佰老師開演唱會時,我和我的一個舍友去一起去現場錄的。”小男生拍了拍明桉,笑著說道。

明桉便禮貌地把腦袋給湊了過去。

她還接過了對方遞來的一隻耳機,塞進了耳朵裏,演唱會現場的感覺到底是不一樣的,很沸騰。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看著。

魏澤騫隻覺得無語。

這實習生未免太心機了些,和別人去看演唱會,還非得點名“舍友”兩字,深怕聽的人會誤會他有女朋友?

那他這輩子都沒有過舍友。

更不熱衷於去看什麽吵吵鬧鬧的演唱會,不是更“潔身自好”?

隻可惜,明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家館子的菜的分量很大,每人夾好幾筷,都見不到盤底,就更別說大家隻喜歡碰杯喝酒。

連明桉都喝了不少杯,臉頰紅起來了。

她屬於那種越聊越會敞開心扉的人,看完左邊男生分享的演唱會現場視頻後,就解起了自己團在一起有線的耳機,小聲說道:“你等等。”

“我給你分享一首他很冷門,但是巨無敵好聽的歌。”

興許是白酒喝得太快,後勁有些大。

明桉看東西都有些暈了,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不熟練地解著耳機線。

“我來吧!”小男生接過,幫忙解了起來。

明桉空出手,順勢又拿起自己的酒杯。

沒過一會兒,對方就解開了,沒有遞到她的手裏,而是想要直接塞進她的耳朵裏。

魏澤騫看著,真想拿把剪刀將耳機線給剪斷。

他神色也逐漸陰鬱了起來,見明桉還在喝酒,語氣略帶淩厲地說道:“明桉,你別再喝了。”

桌上的人都動作一停。

以為魏總這是在拿身邊的人“殺雞儆猴”,嫌他們這幫人太能喝了。

還好助理解圍道:“哈哈,明小姐最近身體好像不太舒服,魏總向來很關心咱們員工的身體健康,所以才叫明小姐不要喝酒的。”

小男生一聽,直接奪走了明桉手裏的杯子,把一旁的溫水替換給她,認真說道:“身體不好是不能喝酒的。”

“等你以後好點了,我再陪你喝,我們不醉不歸,好嗎?”

魏澤騫聽得想冷笑。

他轉過頭,睨了明桉一眼。

這小姑娘就真的沒聽出那些話裏的綠茶味?

“對了,魏總,怎麽最近都沒有看見蘇主管出現呀,她好像好幾天都不來公司了。”一位女員工好奇地八卦道。

她也是知道些內幕的。

否則,設計部怎麽會在意宣傳部有誰來沒來公司上班。

明桉裝作不經意地抿了口溫水,實則耳朵都快要豎起來了,她其實也很想知道蘇皎溪最近去哪兒了。

但如果一問,這男人指定又要說她。

憑什麽介意。

魏澤騫也沒隱瞞什麽,淡淡解釋道:“嗯,她出國了。”

言簡意賅到連個前因後果也沒有。

其他人也不敢再繼續過問。

明桉斂了斂眸。

驀地,右臉頰下方貼上來一股熱氣,魏澤騫的側臉在昏暗的燈光下,半明半暗,他懶洋洋問道:“你就不好奇一下原因?”

明桉搖頭,下一秒,聚會的話題輪轉到了她的身上。

“那個......研發部的小楊也很久沒看見了啊,之前經常能在茶水間碰到他呢,最近怎麽也不在公司?”

信息更新更為滯後的另外一人回答道:“這個問題問咱們的小桉導演呀,她是楊信逸的女朋友,你們都不知道吧!”

此刻沉默的人,都在罵他愚蠢。

明桉身為當事人,隻是淺然一笑,“抱歉,我也不清楚,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氣氛突然就僵硬了起來,有熱心腸的同事幫忙附和道:“就是說啊,一個好的前任就應該和死了一樣的安靜,明桉肯定早就拉黑他了,怎麽可能還會知道他的消息?”

明桉想了想,很誠懇:“我沒拉黑他。”

甚至,連聯係方式也全都沒刪。

魏澤騫眼眸黑了一瞬,臉色鬆垮。

又喝了一杯水後,明桉起身,去找衛生間了,還好餐館內就有,是通用的。

她照了一下鏡子,然後低下頭,慢慢吞吞地洗著手。

天花板上電燈忽然閃爍一下。

在她關上水龍頭的那一秒鍾,身後忽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將她抱住,直接拉到了角落裏。

沒給她任何的反應機會。

魏澤騫一隻手抵在明桉後腦勺與牆壁之間,然後強勢地吻上了她的嘴唇,明桉越用力掙紮,他便也吻得越用力。

像是許久沒有過。

必須要一次性全部補回來。

明桉漸漸失去氧氣,即便嘴唇被短暫鬆開一刹那,也發起了酸麻,她有些意識混亂。

身前的男人卻仍然清醒,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在此刻結冰,直勾勾地盯著她,問道:“憑什麽就隻拉黑我一個人,嗯?”

明桉不回答。

她在別過頭的一秒,下巴又被魏澤騫給抬了起來,他像是故意的一樣,眼裏壞笑明顯,邊親上來,邊壓低聲音說道:“不說?”

“那我們就親到你會跟我開口為止。”

明桉愈發無力,像是灘水似的,不停在牆壁上滑落著,她也躲不開,意識在熟悉的感覺中,一點一點回籠又沉淪。

衛生間外,有腳步聲傳來。

那人高興地問著:“明桉,你上好衛生間了嗎?我也來上一個!”

話音剛落,她看著牆角處正在接吻的一男一女,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連手機也掉落在了地上,傳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