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廳內,沙發上重疊著兩道人影。
明桉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灼熱的氣息在她皮膚上劃過,令她顫栗。
隨著男人的嘴唇在漸漸貼近,她的手抓住了身下的沙發,指尖泛青。
在距離還有一毫米即將貼上時。
明桉微微偏過些頭。
魏澤騫也沒再繼續,將下巴抵到了她的肩膀上,埋息在她脖頸之間,隔了好一會兒,才啞聲說道:“好了,吃晚飯吧。”
他先起身。
明桉倏地伸出手,拉住了這男人的衣角。
黑暗掩蓋了臉頰上隱卻的一片緋紅。
明桉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像是不知道疼似的,她出聲問道:“為什麽?”
“你為什麽沒有早點和我解釋?”
害她誤會了那麽多,還那麽久。
魏澤騫覺得這話——挺倒打一耙的。
他在沙發邊坐下,一半的五官都隱匿在了黑影之中,淩厲的線條淡和很多,緩緩開口道:“明桉,是你先說我們的關係,隻是炮、友。”
直到現在,這話還讓他的胸口隱隱作痛著。
這小姑娘說得果斷又堅決。
她是真的誠實,不騙別人,也不騙自己。
明桉擰了擰眉,伸出手,拽住了魏澤騫的衣角,她神色認真,“那我也隻有過你這一個啊。”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下一秒,她眉毛都還沒有舒展開來,整個人就被魏澤騫給放倒在了沙發上,他隨即壓下,呼出的氣息漸漸與她融合。
“突然......怎......怎麽了?”
明桉的尾音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耳後敏感的皮膚正在被身上的這個男人用指腹,輕輕摩挲,他眼裏流轉著一抹澀感,臉靠近後,啞聲說道:“桉桉,抱歉。”
“我有點忍不住了。”
明桉的嘴唇被吻住。
許久未做過這些事情。
她怔愣得不行。
心裏潛意識的在想抗拒推開的同時,又有一道陌生的聲音在瘋狂叫囂著——沉淪吧。
就此沉淪一次,沒關係的。
呼吸被堵得愈發急促。
明桉不由自主地仰起了些頭,魏澤騫的嘴唇擦過她的下巴,沿下到脖子,他短暫停留了一下,也抬起頭,重新看向她。
漆黑的眼眸裏,翻滾情欲。
但還是耐下性子,沉著嗓音問道:“怎麽了?”
“麵......吃你下的麵。”明桉結結巴巴地回答著,臉色已經紅得像是蘋果,“不然就要坨掉了......”
魏澤騫勾唇一笑,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沒事,麵坨了可以再下。”
他再次覆下身。
明桉咬緊了自己的嘴唇,卻還是有嚶嚀聲無法控製地溢出,她的手抓了一下魏澤騫的短發。
旖旎的氣氛鋪開在這棟別墅的每一個角落裏。
驀地,門鈴聲響了。
一個小男孩抽噎的哭聲從屋外傳來,斷斷續續的,“舅舅壞......壞壞......說好了一會兒就回來和派派一起玩的。”
“舅舅真的好壞,舅舅根本就沒有來!”
魏澤騫聽到這道聲音,瞬間頭疼。
他以前可能沒覺得,但現在一想,小孩子確實煩人。
明桉已然恢複了所有理智,從沙發上坐起身,整理著她自己身上被壓皺了的裙子,還不忘說道:“怎麽回事?”
“你欺負你的小外甥兒啦?”
出於禮貌,她是和魏澤騫一起去開門的。
有個奶呼呼的小團子快速地從尚未開全的狹窄門縫裏擠進來,直接抱住魏澤騫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嗚嗚嗚......小舅舅......派派總算找到你了。”
帶他過來的女人,正是明桉一直“耿耿於懷”的那位。
她其實看著很年輕,衣服穿得也比較寬鬆,如果不細看,是真的看不出已經是一位三歲小孩兒的媽媽,並且現在肚子裏還懷有著二胎。
“抱歉,澤騫,我知道你不喜歡有人來你的住處打擾,實在是派......”
話未說完,她就注意到了站在後麵的明桉。
堂姐笑著點了點頭,拉過自己調皮搗蛋的兒子,教訓道:“好了,你別再哭了。”
“快看後麵那個漂亮的女生是誰,派派得叫她小舅媽才行。”
派派也很聽話,眼淚說止住就能止住,看到明桉以後,小小的眼睛都一亮,甜滋滋地喊道:“哇塞,小舅媽漂釀,小舅媽泥嚎!”
明桉臉又紅了,連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
她還沒說完,魏澤騫的一隻手抵到她的腰後,將她整個人往前帶了一些,然後開口道:“你叫堂姐。”
明桉也乖,立馬跟了一句:“堂姐好。”
這場麵實在是有些古怪。
仿佛雙方“家長”,領著彼此的孩子互相打招呼似的。
被叫堂姐的女人溫柔地點了點頭,她其實有挺多的話想跟明桉聊,但眼下並不是什麽好時機,憂心忡忡地看了魏澤騫一眼。
“你先帶派派進去吧,我和堂姐聊兩句。”魏澤騫立刻反應過來,囑托明桉這個新上任的“小舅媽”帶孩子去了。
他和堂姐走到屋外,稍微掩上了些門。
“澤騫......你堂姐夫他的情況還是不太好,醫院那邊要我明天過去親自麵談一趟......如果子彈一直取不出來的話,就真的......”女人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下。
魏澤騫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別太擔心,找的國外專家明天就到了,會有好結果的。”
“嗯!”堂姐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自己的小腹上,往亮著光的屋內看了一眼後,拜托道:“我明天需要瞞著派派去。”
“能麻煩你先幫我照看一下派派嗎?”
魏澤騫自然是答應下的。
等他送完堂姐上車,回家時,那碗牛肉粒很多的麵條已經在被派派吃了。
他便重新去廚房下了碗新的。
明桉見這小家夥一個人吃飯也可以樂得自在,便也走進了廚房裏,聽見魏澤騫說孩子晚上要留下住在這兒時,不知道被勾起了什麽回憶。
她笑著說道:“那你晚上可有得忙了。”
“我小的時候也喜歡住在一些親戚家裏,傍晚的時候通常都還好好的,但是一到夜裏準備睡覺時,我就會開始不停地哭鬧了。”
親戚們無論怎麽哄都沒有用,束手無策之下,隻能打電話給她的爺爺,讓老爺子大晚上的還要蹬著三輪車來接她回家。
不過,那個時候爺爺一次都沒有責怪過她。
在星星閃耀著的田野裏,他一邊蹬著三輪車,一邊笑嗬嗬道:“哎喲,我們桉丫頭這麽地愛黏著爺爺,以後嫁人了可該怎麽辦呀!”
明桉已經忘記,自己那個時候是怎麽回答的了。
聞言,魏澤騫淡然一笑。
他忽然轉過身,聲音不僅軟了下來,還似乎有幾分委屈似的,開口道:“那你今天晚上也住下來,幫幫我的忙,行嗎?”
跟撒嬌似的。
令第一次見識到的明桉,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點自己的頭。
可是,她一點照顧孩子的經驗也沒有,根本就幫不上帶孩子的這個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