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稚嫩的童聲徘徊在偌大的臥室內。

魏澤騫直接翻身下床,差點兒還因為沒有站穩而摔倒了,他先瞥了眼明桉,見她衣衫還是完整的,才鬆了口氣。

不過,喉嚨口溢出的不自然咳嗽聲到底是充斥著幾分緊張感的。

明桉還是第一次見這男人這樣,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遮住嘴唇,想偷偷笑。

讓他騙小孩兒說家裏有鬼。

現在自作孽了吧!

派派一張小臉上的五官都委屈得團在了一起,他的眼眶裏閃爍著晶瑩剔透的淚光,可憐巴巴地喊道:“嗚嗚嗚......派派好害怕......派派想爸爸了嗚嗚嗚......”

明桉見狀,心都快要被這個小家夥給哭碎了,她用手拍了拍床邊的空位,出聲說道:“派派,快來。”

小家夥也是懂察言觀色的。

他見隻有明桉在搭理他,立刻邁著自己的小短腿飛奔了過去,往明桉旁邊一躺,開心說道:“小舅媽,你真好!”

一旁,站著的魏澤騫也總算緩了過來。

到底隻是個三歲的小屁孩,他能怎麽責怪呢?

見明桉此刻是躺在床的中間的,魏澤騫心裏還算滿意——至少,今天晚上,他是能抱著這小姑娘一起睡的。

房間內的最後一盞夜燈熄滅。

黑夜原本應該悄無聲息。

直到,派派那清脆的嗓音再次響起,“小舅媽,我想要睡在你和舅舅的中間,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明桉答應得很快,撇開自己身上魏澤騫那隻攬著她腰的手臂,和派派換了個位置。

這房間內,隻有兩個人很快入眠。

還有一個,牙齒則是都快要咬碎了。

*

朝陽升起,清晨的陽光泛著金色。

明桉醒來時,臥室內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洗漱一番,換了身長衣長褲,一拉開窗簾,溫暖的日光灑落在樹葉間隙,斑斑駁駁。

她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了片刻。

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長發,在陽光照耀下,通透明媚。

等回過神來時,明桉才意識到自己快要遲到了,她火急火燎地下樓,路過從廚房裏出來,手裏正端著早餐的魏澤騫都沒有停留一下。

她直言道:“我要遲到了,你們公司的人事也會扣我的錢的!”

被兩邊扣績效,她很有可能一個月幹下來,不僅收不到工資,還要從自己的錢包裏倒貼一些。

魏澤騫一隻手端著早餐的盤子,另外一隻手抬起,攔住了明桉,將她往身後的一麵牆壁上一抵,笑著說道:“你是和公司的老板待在一起的。”

“誰敢那麽大膽,扣你的錢?”

明桉眼睛眨了眨。

這意思就是,她今天晚去公司,魏澤騫也不會讓人事扣她的工資嘍?

她立刻喜笑顏開,還是第一次這麽“享受”,高興地問道:“那我這算不算,也用上特權啦?”

麵前的男人輕笑一聲,將那盤子裏的一份煎吐司拿起,遞到她的嘴巴,讓她咬了一口。

魏澤騫搖著頭,懶洋洋地回答道:“不算。”

“吃老板親自做的早餐,才是你的特權。”

話音剛落,明桉的嘴唇就被親了一下。

無論她怎麽瞪眼都沒用!

不過,吐司麵包是真的很好吃。

驀地,二人下方傳出一道氣鼓鼓的聲音,派派舉著一把玩具寶劍,頗為不滿地向魏澤騫抱怨道:“小舅舅,你為什麽不親親我!”

魏澤騫額頭上瞬間落下三道黑線,無語道:“怎麽哪都有你?”

見狀,明桉直接偷笑著搶了那早餐的盤子,拿到餐廳去,一邊看手機,一邊吃了起來。

派派還在原地僵持著,“舅舅,你現在也來用特權親親我。”

小不點兒偷聽也隻聽個一半。

魏澤騫半蹲下,一臉嚴肅地拒絕了:“不行,你又不是女孩子,我親你做什麽?”

派派若有所思了一番。

本以為這場“小小的鬧劇”也就到此結束。

魏澤騫也走到餐廳裏,陪著明桉一起吃早餐了,他將自己的手機放到一旁桌麵上,看著明桉在滑動的短視頻。

沒過一會,家裏的地板都仿佛在震動。

派派像隻非洲草原上的自由野生小象,在屋子內赤腳狂奔著,他繞了好幾個圈才找到魏澤騫在哪,停下以後,氣喘籲籲地喊道:“舅舅,派派現在也是女孩子了。”

“你快點來親派派一下吧!”

聞言,明桉先好奇地抬起了頭,然後差點兒沒把自己剛喝下去的一口熱牛奶都給全部吐出來。

——這傻瓜孩子竟然把她昨天換下來的內衣罩在頭頂上,解開的帶子懸掛在他兩邊耳朵旁,乍一看,還真的是有點像紮起來的小辮子。

魏澤騫臉都黑了。

他早上剛給明桉洗完的內衣,在陽台的晾衣架上掛得好好的,現在竟然被這小鬼頭弄了下來。

派派仰著小臉,撅著小嘴,滿心期待著那個他心心念念的“舅舅之吻”。

“你跟我過來。”魏澤騫冷聲說道,拿下這小家夥腦袋上的東西後,將他給帶到了客廳裏,麵對麵而坐。

他語重心長地教育道:“派派,你不能這樣做,你要知道,男女是有別的。”

“你可以學著了解一下女孩子們穿的這些衣物,但是不能像是玩具一樣,隨意玩弄。”

明桉出於好奇,也是用掌心托舉著自己的下巴,不停往客廳裏瞄著的。

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挺會教育小孩。

隻不過,她低估了派派的悟性。

派派一臉天真地問道:“可是,小舅舅你也是男生呀,小舅媽是女生,為什麽你早上還可以給小舅媽洗小內內?”

“我的兩隻眼睛都看見咯!”

魏澤騫噎了噎。

他完全被這孩子給帶進了溝裏去。

明桉真的很難忍住不笑。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

明桉以為是自己的手機收到了新的訊息,不由自主地就低下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亮起屏幕的手機是魏澤騫的那台。

他鎖屏壁紙依舊是係統裏自帶的,最簡約的那一張。

新消息開頭幾個文字異常顯眼。

明桉瞳孔都一縮。

她自然也忽略了客廳裏接下來發生的對話。

魏澤騫挑了挑眉,看著自己麵前這個“求學好問”的小家夥,唇角不自覺上揚起了一絲弧度,他低聲認真地回答道:“情況不太一樣。”

“你也可以給那個未來是你老婆的女孩子洗衣服。”

——並且,是隻給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