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真是閑得慌,哪裏不好躲,非要躲進這裏……南宮青時邊往裏走,邊在心裏頭嘀咕著,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那些荊棘劃破了他的手臂,刺藤掛了他的衣衫,無論他怎麽喊慕容芷也不答應:難道這丫頭已經從另一邊出去了,想來,她不會傻到一直往裏鑽吧。
心裏想著,他便琢磨著是不是該出去了。
可是,正當他轉身之時,忽然從天而降,當頭一棒,毫無征兆地敲在了他的後腦殼上,他隻覺兩眼一黑,然後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奇怪,世子跟公主怎麽去了那麽久還不見回來?”環兒急得團團轉,“這眼看著太陽都快下山了。”
阿時撇了撇嘴,
“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就想獨處一會兒,天天跟我們在一起,怎麽說悄悄話呢?”
“誰小丫頭,你,你看起來不也沒多大嗎?”環兒嘟了嘟嘴,“我隻是覺得這個時候他們也該回來了,這過了河就是隨國地界了,他們不該耽擱啊。”
“哎,估計是你們家公主又在動心思了吧,”阿海不禁搖了搖頭,“她是怕啊,世子一把她送回隨國,就要跟她分開了,她舍不得呢。”
“我說你們啊,就別在這裏閑嚼舌頭了,趕緊去找找他們吧。”或許是姑娘家心細些,不知道為什麽,環兒心裏頭慌慌的,總覺得有些不妥。
向來心裏頭裝事的阿海也覺得環兒說得有道理,
“走吧,阿時,我們去林子那邊去看看。”說著,他便拍了拍阿時的肩頭,兩人一同往林子那邊去了……
淩水南岸的秋水鎮,悅來客棧。
慕容芷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榻上,整整快一天了,也沒有醒來。
“柳郎中,你倒是說說,公主為啥還沒醒?”常青不禁著急道。
“你們放心好了,公主不會有事的,她隻是太累了,多睡了一會兒而已。”柳郎中饒有自信道。
“我想也是,畢竟我隻用了兩成的力,不過,我更擔心的是,公主醒來後,我們要怎麽跟她解釋?”無心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許先生什麽時候來,現在我們守著兩個泰山似的人物,還真是壓力非凡。”
正說著,慕容芷的手忽然動了一下,緊接著皺緊了眉心,
“好痛,好痛啊……”閉著雙眼,扶著額頭喃喃自語著,“好痛,阿時,我好痛……”說著,她便緩緩睜開了雙眸,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嗯?我,我這是在哪兒啊?青時,青時,青時,你在哪兒啊?”她邊說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卻看到床榻邊是一群十分的麵孔,“你們,你們是誰?”驀地擰緊了眉心,“你們想幹什麽?”並下意識地扯了扯身上蓋著的被子,緊緊地裹住了自己的身體,“你們若是敢碰我,我就,我就讓我父王要了你們的腦袋!”
柳郎中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公主,您放心,我們,我們不會傷害您的。”
慕容芷一驚,他們居然知道她是公主,
“你們究竟是什麽?”
幾個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回稟公主,我們是許先生的朋友,”常青又道。
“許先生?哪個許先生?他是什麽?”她根本就沒聽說過什麽許先生。
常青思忖了片刻,
“許先生是方禦史的門生,其實是方禦史讓小的們來迎駕公主的。”
“哦?方禦史?他中是奉了我父王的命令來迎我的?”這方禦史她倒並不陌生,作為公主的優越感,頓時讓慕容芷得意起來,“還有,你們為我準備的行宮怎麽這樣簡陋?”
“回公主,這裏已經是這秋水鎮上最好的客棧了,等公主回了雲城,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柳郎中怯怯道。
慕容芷長長地歎了口氣,
“本公主口渴了,”這時,她忽然想到了環兒,“環兒呢?我的隨身侍女呢?”同時想到了其他人,“跟我一起的那些人呢?”她不禁有些緊張道。
“稟公主,環兒已經先行回雲城了,至於其他的人,他們把公主安全交到我們手裏,就回靳國了。”那雲崖子早就已經在心裏頭盤算好了。
聽到他這麽一說,常青,柳郎中,無似他們都暗自抹了一把汗。
“環兒先回雲城了?她,她怎麽可以先回去呢,這,這我身邊留著你們這一群大男人也不方便啊。”她邊說邊拉長了臉,“該死的南宮青時,這麽快就把我丟在這裏了,不是說好的要親自把我送回雲城,把我交給我父王的嗎?居然不告而別,真是氣死人了。”這丫頭居然一點兒懷疑也沒有,“你們說,是不是他把我打暈的?”
常青他們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相視了一眼,
“啊,世子也是迫於無奈嘛。”柳郎中忙這麽模棱兩可地回了一句。
“什麽迫於無奈,還不是怕我纏上他,哼!等我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一定不會饒他!”……
而淩水的北岸,阿海跟阿時一直找到了天邊,摸了大半片林子,也沒有找到南宮青時跟慕容芷。他們不可能往更深處走去,畢竟再往深處也沒有路可走了。不僅如此,裏麵還可能有毒蟲猛獸什麽的。可是,他們究竟去哪兒了呢?
兩人悻悻然地回到了原地,仍是不見南宮青時跟慕容芷回來,
“怎麽樣,找到公主跟世子了嗎?”環兒忙上前問道。阿海跟阿時相視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那你們怎麽不繼續找啊,幹嘛還回來呢?”環兒都快急哭了。
“我們這就去,”阿海也十分著急道。
兩人摸黑,找遍了北岸的方圓幾十裏,也沒的找到阿海跟慕容芷,兩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
“阿時,你說世子會不會帶著公主先渡淩水到隨國去了?”阿海不禁琢磨道。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如果他們真的去了隨國,那我們是不是也該啟程了?”阿時亦垂眸思索道。
“可是,我想不通的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世子會連個招呼都不跟我們打?而且,而且他若是不想帶著我們的話,大可以出晴州城的時候就不帶我們的,我總覺得這件事很奇怪。”阿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你說……會不會是隨國複國之心不死,派了殺手……”阿時眉心緊擰道。
“應該不會吧,畢竟世子來隨,除了王上跟王後,隻有我們幾個知道,他們怎麽會知道世子的行蹤?”阿海仔細分析著,“不如……我們倆先渡淩水過去查探查探?”
“隻能如此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後,南宮青時終於醒來。卻發現自己被關一個鐵籠子裏, 四周黑乎乎的,除了一點兒豆大的光源,什麽也沒有,他想要起身,才驚覺自己被綁住了手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不是在淩不邊嗎?怎麽會忽然到了這裏?還被綁住了手腳?
他仔細地回想著昏迷前的事情,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去了林子找慕容芷,可是喊了半天找了半天,也不見她,於是他準備往回走,剛轉身就被重物擊中……難道說這途中有人埋伏,想要他的命?可是,沒道理啊,此次出行,明明是秘密進行的,除了父王母後,就他們幾個知道,也不可能是他們泄了密,而且,他們一行中就幾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麽特殊人物,平時他們也把自己身份掩飾得很好……而且離開晴州這麽久,都沒有出什麽事,怎麽偏偏快到隨地就……南宮青時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是一般的劫匪,看他們衣著不凡,想要劫財?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那阿芷呢?她,她去哪兒了?還是隻有他一個人被抓了,
“有人嗎?有人嗎?”心裏想著,他不禁喊出了聲,喊得他嗓子都快啞了,也沒有人回應他,他訕笑道:“估計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除了生南宮青時的氣,慕容芷感覺一切尚好,還有就是沒了環兒,她實在有些不習慣。
隻是她身邊的人就沒那麽好過了,這公主的脾氣實在是太,而且既刁蠻又任性,一點兒不如意,便摔盤子掀桌子,再不濟扇巴掌,這他們幾個人,每個人的嘴角都紫紫的,青青的,無比煎熬,也不知道那許先生什麽時候來,方禦禦史什麽時候來,若是他們再不來的話,讓他們再侍候幾天這姑奶奶,恐怕半條命就沒有了。
咚咚咚!
幾人正在房裏愁眉苦臉著,忽然門就被敲響了。
“誰啊,”常青邊說邊去開了門。“許先生!”抬眸一看,不由喜出望外,“您可算是來了。”幾人忙迎過來,把他擁進了屋裏頭。
“事情處理得怎樣?”一進屋,許鶴便著急問道。
“我們辦事,許先生盡管放心。”常青忙興奮道。
“說來,也算是天不滅隨自相助,”那雲崖子甩了一甩浮塵緩緩道,“我們正愁沒機會下手呢,公主就助我們一臂之力,現在公主就這客棧的上房裏住著,至於那靳國世子,被我們關在一個隻有我們知道的地方,量他插翅也難飛。”
“嗯,很好,等事成之後,禦史大人不會虧待你們的,想不盡的榮華富貴跟大好前程等著你們。”許鶴頗為滿意道。
“隻是許先生,那公主可不是那麽好侍候的,小的倒是覺得,盡快回都城才是。”柳郎中捋著胡須道。
“些去京都,路程不近,我們得好好計劃計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