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於樂聽到王暉所說的話後,也是疑惑重重,皇上為什麽要這麽幹!於樂感覺皇上是假死,可能與高廉一起藏起來了,於樂想開棺驗屍,但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親曆過正月初八皇宴的人有很多,不可能集體演戲的,包括皇後,皇後應該不會騙自己,皇後為什麽不讓自己見秋蟬呢?而且還把秋蟬禁在自己的宮闈裏,這是為何!

終於到了皇上國喪的日子了,一共停了二十七天,全金陵城的人都要披麻戴孝,在於樂的主持下,舉行了隆重的國喪。

國喪已畢,於樂終於回了自己府邸,見明成回來了也是很欣慰,真是好樣的,於樂讓崔凱保護明成的安全,明成回到學校開始了工作,準備好開學事宜。

本來作為執相可開三府,但於樂沒這麽做,因為用不著另用一套人馬,人多,流程複雜不說,還耽誤事,溝通成本也是主要成本,是看不見的成本,無法估量的成本,效率高不高,溝通很重要。

“各位,這是本相第一次主政,一定會有不足之處,我希望大家能積極給予糾正。我想說的是,我們是一國的重臣,都是有大智慧的人,都是有格局的人,都應該一心為國為民著想,不要太過小心眼了,抓住自己所認為的小辮子不放,我知道我在你們心中是個異類,出身沒你們好,祖上地位沒你們高,而且幹了很多你們認為不對之事,與你們格格不入。但是,我做的那樣是真的不對呢!我做的那樣不是為國為民的事!我有因為私利而害民害國嗎?我得罪你們是因為我的自私自利嗎!你們拍拍自己的良心,好好問問自己,你們在朝堂上最少都有五年之久了,你們為國為民都幹了些什麽大事,重事,要事!除了黨朋之爭外,有多少是為國為民而出的良策?公私不分之人就是禍害,如果還身在朝堂那更是禍害無窮。”

“三醒悟身,反求諸己,諸位同僚們哪,你們又有幾人能做到?當你們醒來時,想的第一件事是什麽?是為國為民所想,還是為了自己所想,想的是如何救民救國於水火,還是仍然在記恨著昨日誰誰得罪於你,誰誰阻礙了你貪銀子,誰誰占了你的便宜呢?”

“你們,是想萬古流芳還是遺臭萬年,自己想明白嘍!占著茅坑不拉屎者,可以主動離開,我會給個體麵,咱們醜話說到前頭,撕破臉大家都不好辦。另外告訴大家一件事,就是禁軍的那個叫王暉的,失蹤了,禁軍不可一日無將,我讓副將單方田代管了,直到找出王暉為止。”

於樂的一番話,所有眾臣們都值得深思,話糙理不糙,有威脅,有警告,也有勸慰!這是想化幹戈為玉帛,摒棄前嫌同舟共濟啊!另外告訴那些不開眼的,該滾就滾吧!別自討苦吃。真是蘿卜回大棒啊!

就這樣各回各衙門了,不過於樂留下了韓熙載、徐鉉、潘佑等共同商議國事。

此時的國際大環境對於唐國來說還算不錯,四周的鄰國除了周國外都很消停,於樂得到的消息是北漢要歸降柴榮了,遼國四分五裂又回到了部落割據年代,長江以北無戰事,接下來周國一定會南下的。是東西並行,還是隻攻一麵,於樂還判斷不出來。

至於國內,那可真是一團亂麻,李璟前期對外征伐,耗銀無數,勞民傷財不說,所得也不多;近幾年與周國交戰,如果沒有於樂給周國送信,讓周國攻打遼國,而後又促使所有漢族國家集體伐遼,給了唐國緩氣之機,並開辟了與回鶻、吐蕃的貿易,增加了唐國的國家收入,唐國真的是走到頭了。曆史上也是去皇帝號降為國主,麵上投降了周國的。

因為連年的戰爭導致國庫空虛,致使唐國不得不改變了之前輕賦減稅、藏富於民的政策,開始向百姓征收各種苛捐雜稅。還有就是土地兼並日益嚴重、社會矛盾激化,再加上佛教勢力在南唐擁有特殊的待遇,寺院田產可免繳納賦稅,僧人還不用服役。於是很多不堪重負的平民紛紛削發出家,這樣一來,國家的精壯勞力和兵源還有稅收流失巨大。日益膨脹的寺院經濟已經反過來搶奪國家的經濟來源了,南唐經濟麵臨崩潰的局麵,生死存亡之際!

於樂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一個怎樣的小番國,最鼎盛的時候也不過是三十五州之地,是現今江西、安徽、江蘇、福建、湖北和湖南等省的一部分。麵積約為73萬平方公裏,人口五百多萬。可是與周國之戰後江北之地盡失,如今還剩下四分之三不到,不過兩省之地的彈丸小國。國家經濟麵臨崩潰,還真是絕境。

“執相大人,所有咱們的改革都是在要保證周國不攻打咱們的前提下,不然一切都是白費,另外最重要的是先解決土地問題,然後是國家收入問題,再一個就是鑄錢之事。”韓熙載說了他自己認為的問題的關鍵所在。

潘佑接著說道:“執相大人,韓大人所說極是,現在土地兼並嚴重,民無地可耕,都集中到大官僚、大地主和寺院手裏,如此下去不用周國攻打就國之不國了。”沒有皇帝的情況下,也沒有什麽不可說的了。

徐鉉不說話,《宋史》裏評論此人為性簡淡寡欲,質直無矯飾。在於樂眼裏是一副高高掛起的樣子,自命清高。

於樂問向徐鉉:“徐大人,你官至吏部尚書,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可知先皇陛下開科舉之目的為何?”

徐鉉一臉的無奈,這是什麽狗屁問題,當然是廣開言路,任用賢人哪!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想任用賢人,廣錄人才之用了!”

“你還知道啊!那你這吏部任用了多少賢人,錄了多少人才?”於樂表情平淡,盯著徐鉉。

徐鉉臉色通紅,無言以對。自己如躺屍般在吏部,要說作為,沒什麽作為,旱澇保收,不爭不搶,對於朋黨之爭不主動參與,老好人一個,有利可圖就做,無利不起早不幹!

“徐大人,告老還鄉吧!”

於樂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大驚失色,“如果你還有臉,麵對先皇的話,就體麵的離開朝堂吧!”

徐鉉麵色鐵青,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是第一個挨刀的,想反駁,但聽了於樂後麵的一句話後,羞愧不已!“在下謝過執政大人。在下這就離開。”徐鉉走了,韓熙載與潘佑雖然不太理解於樂為什麽這麽做,但聽了於樂的話後也知道屍位素餐是害人害己害國的。

李從善府內,嚴續、殷崇義、張洎等為首的一大批臣子集聚於此,正在商量著怎麽對付於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