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鉉的離任在唐國官場裏炸鍋了,沒想到是於樂的第一把火燒走了吏部尚書,並讓韓熙載繼任。

南唐采用的是文人政治,對安定社會、防止武人專權,維護統治有很大的積極作用。但用人的失當也造成了嚴重的不良後果,特別是後來的朋黨之爭,也就是李璟做皇帝時發生的。李璟任用以詩詞歌賦文章見長的文人,馮延巳、馮延魯、潘佑、徐鉉等,對阿諛奉承的奸佞小人如陳覺、查文徽等也聽之任之。

李璟任用的大臣裏宋齊丘、馮延巳、馮延魯、魏岑、查文徽為一黨,孫晟、常夢錫、江文蔚、李德明為一黨。兩黨明爭暗鬥,爭權奪利,並導致大批精英級別的文臣武將成為犧牲品,讓南唐損失了大批有用的人才,從而導致了南唐朝政荒弛,國運衰退。特別是與周國的淮南戰爭失利之後,南唐政權遭到了嚴重的打擊,軍事上的慘敗促使李璟痛下決心整治朝堂上的朋黨問題,但其猶豫不決的性格並沒有做到斬草除根,依然存在。

於樂的第二把火是燒向了寺院,先是金陵的寺院,他讓明成帶領金陵大學早歸的學生,由官兵保護,丈量金陵城內所有寺廟的土地並嚴查賬目,這麽做的目的不是滅佛,是要控佛。當然阻力之大,前所未有,除了寺廟公然對抗外,還有朝臣站出來幫腔,更有甚者鼓動信佛的百姓製造騷亂。對於這些於樂早有防範,曆史不是白學的。

對於不聽話的寺院鎮壓、對於朝堂上為佛求情的大臣抓、不明事理的百姓抓領頭的殺。雖然不可能血流成河,但殺人是避免不了的。

“執相大人,你這麽做會動了國之根基啊!先皇是極力崇佛的,你這麽做對得起先皇嗎?”嚴續不得不跳出來意圖阻止於樂的行為。朝臣都想看看於樂的舉措。

於樂看了眼嚴續說道:“嚴大人老了,頭腦昏花,不明事理,該頤養天年了。來人,送嚴大人回鄉。”

眾人都傻了,這、這、這麽豪橫嗎!這說法是不是太,太過敷衍了!太兒戲了吧!

“於樂,你膽大妄為,你,專權獨攬,獨霸朝綱,你......”嚴續沒詞了,因為於樂沒貪汙,沒私利。

“嚴續,你給我聽好嘍!要麽體麵的滾蛋,要麽進大牢等候處斬抄家,還用我的說太明白了嗎?”於樂沒有發怒,因為對於這樣的人不用解釋,對於朝臣也不用解釋,都是明白人。

嚴續不敢說話了,自己的屁股不幹淨怪不了別人,於是黯然離去,其他大臣沒有敢發言的了。

“從今日起,所有貪的贓都給我吐出來,積極的可免責,消極的腦袋保不保自己定!”於樂一句平淡的話,再次激起浪花。朝臣裏有幾人幹淨!

於樂回了自己府邸,等候在此的有單方田、李長輝。

“主子,全城都在咱們的控製之下,另外城外也都埋伏了重兵,有敢鬧事的,或是造反想攻城的都是找死。”單方田激動地說道。

“唉,我也覺得有些過激了,可是周國不給咱們時間哪!不快點斬亂麻,勢必更嚴重,老李,一定要控製好與寺院的衝突,那些無知百姓,真有以死抗爭的也沒辦法,都是他們的愚昧無知害死了自己,我們要救的是更多的人。”於樂很無奈,對於胡攪蠻纏、不開化的百姓來說,說教不通敢與官府對抗的,抓進大牢關上幾天,對於敢與官府刀兵相見的,沒辦法,隻能是死,不殺不足以平事端,當然寺院的主事者也一定同殺。

“母後啊!您得製止於樂的所為了,這樣下去的話,國之不國了!咱們李家就要斷送在他的手裏了。”李從善一臉的苦相,來到後宮尋求皇後的幫助,鍾皇後也知道最近的時局,也問過於樂,於樂的答複是不聽自己的唐就要滅國了。鍾皇後對於樂也是言聽計從,也知道於樂是不會騙自己的,國家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主要責任是李璟,但次要責任一定是群臣,沒有一個治世能臣,天天談天說地的,幹正事一個不如一個。特別是於樂說了一首讓鍾皇後大笑不已的詩,“嘰嘰喳喳幾隻鴉,滿嘴噴糞叫呱呱。今日暫別尋開心,明早個個爛嘴丫。”鍾皇後也是有文化的人,是能聽明白什麽意思的,於樂這可是引用了明朝開國皇帝朱重八的絕句啊!

“善兒,我問你,於樂所為哪裏錯了?”鍾皇後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李從善不知如何回答了,是啊!錯哪了呢,錯在觸動了佛派的利益,觸動了與之勾結的官僚士族利益,可是結果是百姓得到了好處,分到了田地,抄出的銀子讓國庫得到了豐盈,這有什麽錯呢!李從善無言以對後,自討沒趣地離開了。

“範卿,於樂也開始學我滅佛了,哈哈,看來知我者於樂也!”柴榮最近很高興,因為與北漢的談判接近尾聲了,北漢的臣服,預示著長江以北無戰事了,自己可以一心對付江南諸國了。

“陛下,於樂是否太過激進了,不怕諸臣與佛派聯手對付他嗎?”

“他還怕自己來不及呢!他怕咱們出兵打他,不給他時間處理國內的爛事。沒辦法,內憂外患的情況下也隻能用此下策了。”作為皇帝的柴榮很理解於樂此時的內心,急,焦急!

“陛下,那咱們是先出兵攻打唐嗎?”

“不,還是先打弱,於樂這小子有一套,他敢這麽的急功近利,是因為他有兵權,唐國的兵權大部分都控製在他手中了,現在的唐國軍隊裏基本都是廬山軍校出來的骨幹,實力有增無減,將來勢必是咱們的心腹大患,唉!與遼對戰讓這小子鑽了空子,此子心機太深了,一般人以為控製了軍隊成為一名有絕對實力的武將再與朝中的大臣勾結一氣可成大事,但他卻用了六七年的時間控製了軍隊的基層骨幹,他真是充分利用了自己的時間優勢,而避開了自己在朝堂上的劣勢,現在唐國的朝堂根本就是個空架子,於樂說用誰就用誰,已然是他自己的唐國了。此子大患哪!”柴榮開始擔憂了。

“陛下,那他為什麽親自手書要用咱們的官錢,還要與咱們增加開市的口岸,這不是變相地成為咱們的附國了嗎?”範質也不明白於樂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柴榮也是想不透,這明麵上看似是要歸附的前兆,但絕不能小看於樂,這小子能這麽好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