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漁村的等待

半個月以後,林子楓帶著海沙一步步的朝著南美洲的方向前走。【 木魚哥 ——更新最快,而右手,則在暗處查訪,一旦杜天行的人員有什麽動向,他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林子楓,而林子楓也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回應,並且做好相對的反擊方式。

半個月的時間,海沙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的她,能夠背著跟他身高一般高大的重型狙擊步槍跟在林子楓的身後進行翻山越嶺。

而這半個月,林子楓前行的道路上,倒是出現了好幾次的殺手。不過,這些殺手與六式修煉者不同,無論從他們的招式還是使用的武器都不是六式軍團使用的。

根據右手傳回來的消息,他們很有可能是杜天行收服的夜叉王的手下,經過這段時間對夜叉王部隊的血腥清洗,夜叉王的部隊也大多數的都歸降了杜天行。現在的杜天行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大洋洲夜叉王的部隊。

而他接下來的打算應該是血狼王的血狼軍團,畢竟在那裏麵,還有很多以前血狼王的舊部隊,煽動手底下的血狼,反對杜天行。

杜天行不是傻子,相反的,他精明得很。而且手段殘忍。他不會留下這些在以後隨時都會爆炸的棋子在身邊,在沒有完全的收服這些人之前,他是不會出兵歐洲的。

這一點,杜天行知道,林子楓也知道。正是因為如此,杜天行才用冬馨將林子楓引開。而林子楓也的確入了他的意,離開了歐洲。不過,隻要林子楓救回了冬馨,那麽就是他杜天行該擔心的時候了。

現在的雙方,在搶的不是地盤,而是時間。

這晚,半夜時分。右手突然背著狙擊步槍出現在林子楓所在的地方。同時告訴了林子楓一個消息,因為前幾次對方失手的原因,杜天行知道一般的殺手已經攔不住林子楓,所以這次派了原來夜叉王的一個手下前來。

對方的實力不明,招式不明。

就算是右手的情報線再長,也隻能知道,對方叫做殺人焦,不使用六式,也無法使用瘋狼血。所使用的武器倒是與亞洲王手底下的狙擊手差不多的狙擊步槍,而且殺傷力有可能勝過亞洲王手底下的一般殺手。同時,對方很中和,在近身格鬥方麵也很強,可以跟六式隊伍當中體術流的對手打個平手,不想亞洲王的狙擊手,一旦近身,就是死亡的份。

了解了對手以後,林子楓當晚就決定跟右手一起出去幹掉對手。與往常一樣,要在對手沒有來得及做好準備的時候就出手,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海沙因為有傷,所以這次就不讓她行動了。整個過程,由右手和林子楓親自出動,兩人聯手之下,應該能夠殺了對方。

現在的右手,因為學會了狙擊步槍的使用,再加上他以前本身就是六式軍團的出身,就算失去了右手,但是戰鬥技巧卻沒有忘記,生存技巧也沒有忘記。狙擊槍彌補了他失去的右手帶來的殺傷力,現在的他,又變成了一個瘋狂的殺伐者。

一輪皎潔濃黃的大月亮,突兀地照射著林子楓,林子楓回頭看去,右手這家夥也太大題小作了,居然背了四把長長步槍。二人躲避著光線,順著山石殘損的岩壁,猶如兩隻賽跑的野兔,奔著山頂嗖嗖飛蹬起來。

從山體的另一側跑下來,是一片凹凸起伏的碎石草地,一輛民用小皮卡,全身噴吐成綠色迷彩,正停伏在一拱窪地處。

右手跑在前麵,引領林子楓奔向小汽車,等走近之後,見小皮卡後兜放了兩個大大的包裹,裏麵盡是些淡水和食物,還有必須的醫藥用品。

而且,小卡車頭內的後座上,竟還橫著兩把嶄新的巴特雷狙擊步槍。看樣子,這次倒不是林子楓打算動手,右手也打算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掌握狙擊槍的使用和盡量的提升狙擊槍帶來的殺傷力。

畢竟現在裏到底南美洲已經不遠了,在跟杜天行決戰之前,右手一定要恢複以前的巔峰實力。否則,他在杜天行的麵前,隻不過是一根蟲子而已,杜天行反手間就能殺了他。

“這些全都是我的,你反正不使用狙擊槍!”

右手一邊說著,一邊坐到駕駛位置,開始熟練地打著發動機。

幽暗的山體背麵,這輛金屬外殼的迷彩小甲蟲,眼睛登時射出兩條光柱,推開了擋在車窗前的混沌,晃晃****地載著林子楓和右手,朝正東方向的山坡爬去。

滿天星鬥普照在四野,迷彩小皮卡在石子密集的草地上顛簸,林子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住回頭看汽車後兜,堤防裏麵的兩個包裹震出去丟了。

沉默了好久,才陰冷地說:“這次與以前不同了,這裏雖然還沒有到達南美洲,但是這裏的大多數的軍事力量都已經被杜天行控製了,尤其是這裏,阿瓦伊所處下謝貝利州,靠近謝貝利河下遊的河畔,那裏的軍閥衛兵比較強硬,而且裏麵童子軍甚多。杜天行一定會知會這裏的軍閥,幫助殺手焦對付我們,倒時,很可能與這些武裝也發生衝突,所以……”

“難怪你帶了這麽多的狙擊步槍,看來是打算將這些子彈用在這些軍閥身上吧!”林子楓冷冷的說到。

右手臉色陰冷地一笑,卻沒有說什麽,他一定有自己的辦法。很快,小皮卡跑出了草地,順著山穀腳下一條斜而彎曲的山路,晃晃悠悠飛馳起來。

兩側山穀並不很高,隻是上麵長滿了蔥蔥鬱鬱的植物,伴著銀灰色月光的籠罩,盡是黑乎乎的輪廓,顯得森然突兀。

從東邊海岸出來的涼風,透進搖下玻璃來的汽車門窗,徐徐吹在兩人身上,掀得人領口呼呼翻動。

空氣中,隨著魚腥味兒的漸漸濃烈,距離目的地的漁村越來越近,擦過一條坡上長滿濃密植物的彎腸小路,左手猛打了一下方向盤,促使小卡車一個急轉,斜衝刺了上去。

鐵管兒一般左手,迅速提起手刹,這輛小甲蟲便紮伏在了長草亂樹之中。兩人從車上跳下,抽出車座底下夾著得兩把鋒利砍刀,削了一些大樹枝和小樹冠掩藏汽車,一番快速的忙碌之後,各自背著行李,抱著步槍朝穀頂跑去。

站在高處,借住滿天簇擁黃月的閃爍星辰,可依稀看到遠處浮**的大海。山腳下麵,便是謝貝利河的下遊,一條嘩嘩奔淌的寬闊河麵,俯視便可盡收眼底。

“咱們用橡皮筏渡到對岸,那片木屋雲集的村落,是阿瓦伊附近唯一一個漁村,殺手焦會途徑此處,你我隻要在對岸的樹林偽裝好,瞅準機會我便用狙擊步槍打死他。對方不是六式修煉者,對這種殺傷力極大的狙擊槍沒有太大的抵抗力。”

右手用望遠鏡朝那片稀落的漁船望去,林子楓也放眼觀測了兩岸的地形,兩人決定成犄角之勢伏擊,防止對手從視線的死角漏掉。

蹲在小皮筏內,利用兩把小木漿劃動,靠到對岸時,小筏被水流衝斜了很遠。

快速收斂了渡水工具,藏在一簇草叢底下,又在岸邊找了些水亮的鵝卵石塊兒,將小皮筏蓋壓嚴實,右手又抱起狙擊步槍,然後兩人朝漁村方向跑去。

河對岸的樹林很叢密,每棵樹木的平均高度在十米以上,充足的陽光和水分,使它們拚了命的生長,幾乎遮住了夜空上方的光線。

而且,腳下多是藤蔓和樹根,稍不留神兒,便踩上一坨泥糊糊的蘑菇,地表泛著潮濕的腥土味兒,仿佛要把人熏透了吸裹進去。

跑在前麵的右手,突然挺住腳步,回頭對林子楓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在此分頭行動,伏擊在漁村的南北兩側。

林子楓開始往漁村南麵跑,腳下漆黑一片,隻能在急速奔跑中虛踩地麵,才不易被藤蔓之類絆倒,更不會被軟泥坑套住腳踝。

快要跑出樹林時,卻很難再找到一棵高大樹木,使我爬上去躲避身影,同時伏擊殺手焦。

附近這一帶,並非整齊的河道,而是下遊河水衝積出來的半泥沙化矮樹林,除非林子楓生出翅膀,否則別想再居高臨下的盤踞。

身旁密集的矮樹,普遍高度在三米以下,每一棵矮樹的樹冠,好似一朵倒扣的綠荷葉,樹冠枝條幾乎低垂進地上的濕泥裏,有些甚至長出了肉芽須根。

林子楓隻能再次抽出樸刀,揮砍到一些旁枝,才可以貼靠到樹幹下方,使身上的偽裝與濃密的樹葉融為一體。

整片漁村的南頭靜悄悄,籠罩在黑蒙蒙之中。

殺手焦果然非同小可,他選擇的登陸地點和時間,可以很好地避開利用對手的伏擊方式,讓自己的安全係數變成最高。

倘若林子楓和右手臥趴在山穀頂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內,無論是林子楓還是右手的狙擊槍,都無法校對鎖定經過漁村的目標,即使殺手焦長得個頭兒再大,體魄再結實強壯,狙擊鏡孔依然無法捕捉到一團模糊的黑影。

樹林北麵的右手,據守的環境應該與林子楓差不多,他也無法攀上高樹。因為,腳下多是鬆軟的泥沙,四五米寬的小水溝比比皆是,縱橫錯亂地延伸在樹林中。

這種生態環境下,植物的根係無法抓牢土壤,哪一棵樹木長得高,就會頭重腳輕根底淺,栽倒在爛泥中腐朽。

此時,距離破曉已經不遠,滿天閃亮的星星,突然暗淡得厲害,黃燦燦的月亮,也開始稀薄泛白,黑漆漆的光線,正如緩緩罩下的鍋底,鋪蓋了整片非洲大地。

林子楓站在一棵泥沙稍微堅硬的矮樹下,樹冠像玻璃杯一般將他的身影倒扣在裏麵,一根黑魆魆的槍口,一動不動地對準了漁村南麵。

殺手焦上岸之後,肯定會聯係附近駐守的軍閥武裝繞行,他絕不敢從漁村中間冒失地穿過,否則,那些手裏有槍的漁民,在不知道他是誰的情況下,也會推開自家木屋的窗戶,衝他打上幾下。

不出意外的話,那家夥隻能從漁村北側,或者漁村南側繞行而過,穿過一片樹林後,再渡過謝貝利河的下遊,往拜博達趕去。

“砰!”矮樹林的北側,傳來一聲沉悶渾厚的狙擊步槍聲,一條赤色火線,從樹林裏麵竄出,直奔漁村北側飛去。右手一定是看到了經過的殺手焦,對他打出了先發製人的冷槍。

聽到槍聲,林子楓心裏滿是期待,以右手的殺人水準,他既然敢開槍,說明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射殺目標。

但是讓林子楓失望了,右手畢竟失去了一隻手,而且沒有完全掌握狙擊步槍的殺人手法。他可能失手了,“砰!”又是一聲沉悶渾厚的槍聲,仿佛剛才射進漁村北側的那條紅色的火線,又給反彈了回來,直徑打入右手附近的矮樹叢。

林子楓心裏咯噔一沉,滿腹期望頓然破碎,殺手焦分明在向懸鴉回擊,他可能還活著。而且,他像右手所說的一樣,使用的是跟右手一樣的狙擊步槍。

軍靴踩在潮濕的樹林中,雙腳被河水衝積出的泥沙吸附的很厲害,就像金屬人跑在磁石上,蹬踏出的泥水腳窩,發出咕唧咕唧地響聲。

眼前黑漆漆的矮樹,一棵挨著一棵,宛如稠密的果園,封擋住了林子楓的視線,看不到前麵的右手,隻能隱約看到幾條熾烈的火線,從樹林和漁村北側之間來回穿梭。

“林子楓,小心,殺手焦瞄準你了!”林子楓剛跑到距離右手二十五米遠的地方,一條襲來的火線,竟從林子楓身後橫穿而過,林子楓當下即刻趴倒在泥水中,手上也在倒地的同時,抓住了兩把重型手槍,向前匍匐,頭頂上麵,猶如流星傾瀉,無數條火線嗖嗖劃過。

右手嚴肅地說完,自己也已撲倒在泥地上,率先朝樹林深處噌噌爬去。

頭頂交織的火線,越來越密集,尖鳴呼嘯的子彈,劈裏啪啦地飛進矮樹林,打得無數細碎的枝葉撒落來。

一看便知大事不妙,林子楓急忙調轉腦袋,跟在右手蹬爬時攪混的泥水裏,快速跟緊匍匐。

沒待爬出五十米,身後轟地一聲巨響,幾棵長在泥沙上的矮樹,根須與樹冠倒置,拔地飛上了天,崩碎的枝條和泥點,落得林子楓和右手滿脖子都是。不難想象,假如一具血肉之軀,給那樣的火力擊中,會是怎樣一副慘景。

“發克!”爬在前麵水溝裏的右手,抬起他紮進泥水躲避彈片的腦袋,使勁搖甩了幾下罵道。

從那密集猛烈的火線打過來,林子楓就知道,這是遭遇了機槍的襲擊,一聲巨大的爆裂,進一步告訴他們,敵人不僅使用了機槍,而且是那種支撐在坦克車上的機槍。

這會兒,四周轟鳴不斷,飛濺起來的樹枝泥點,和落下來的樹枝泥點,交接出暴風雨襲來的景象,把兩人口鼻堵塞得異常難受,一時間,呼吸都成了問題,哪裏還敢站來奔跑。

隻得像兩條受驚逃竄的鱷魚,繼續用四肢玩命兒蹬扒地表,不顧一切地朝樹林裏麵鑽。

“我當時明明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好似背著鼓鼓行囊,並抱一柄長長的狙擊步槍,從漁村北側繞行過來,當我一槍打爆他腦袋之後,才知道這家夥不是要射殺的目標。”

林子楓不斷用嘴唇刮吐著舌頭,清理崩進口中的泥沙和樹葉,聽爬在前麵的右手如此一說,心裏頓時明白。

殺手焦不僅在登陸地點和時間上做了周密考慮,而且在行進途中又設置了幻象。

目前推測,那家夥可能帶了兩到三名隨行,其中一個家夥,早在他之前就跟這個地方的軍閥聯係上了,他可能猜到林子楓和右手今晚上回來襲擊他,所以提前做好了埋伏。而同時,他又找了個人,放在蝸牛觸角的位置,在地勢平坦的夜間行軍,一旦遭受埋伏的冷槍,走在後麵的殺手焦會立刻警覺,當然,察覺的代價是要支付性命,但不是他殺手焦自己的性命。

“傳回來的情報說過,殺手焦這小子,是個墨西哥城的一個孤兒,他從小在地下殺手組織中長大,尚未與你我正式對決,便陰了咱們一招兒。而且他與六式軍團的修煉者最大的區別就是,善於利用思想戰術。”

右手斷斷續續地說完,開始蹲跪弓背,縮低脖子朝樹林後麵望了一眼,又示意林子楓快速往河邊跑。

殺手焦的戰術,不僅詭異多變,更會因地製宜,從他分析地勢的能力,以及拿活人作護身符的謹慎中,林子楓與右手才心照不宣地慶幸,以前的那些殺手,雖然個體實力強大,但是他們都是被林子楓暗算。而麵前的這個殺手焦,居然反過來暗算他們,確實太不走運了。

殺手焦看到為自己引路的活人誘餌被狙殺,第二槍索性便衝漁村中央射去。

那些守衛地盤的軍閥衛兵,正抱著阿卡步槍,坐在坦克車上垂頭悶睡,一條撕裂了黑夜、突如其來的火線,當的一聲巨響,頂撞在了堅硬的坦克外殼上。

這些睡得正香得軍閥衛兵,*股兒都給震疼了,而他們馬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確定了敵人以後,他們手持強硬的軍火,紛紛睜開憤怒的眼睛環視。

無法獲知這一變化的右手,依舊躲在漁村外麵的矮樹叢裏,高密度地狙殺殺手焦,劃出的條條火線,在轉眼之間,成為黑暗中已被捅開的馬蜂窩的複仇之劍。

林子楓抬起腦袋,抹了一把臉上汙濁的泥水,告訴右手往大河西北邊上跑,先避一避這些火力凶猛的衛兵。要想打死殺手焦,得先有命逃開重甲追擊。

最為令林子楓和右手懼怕的一點,是殺手焦那家夥反咬過來,這種頂端的恐怖殺手,戰術手法極為飄逸,換做一般殺手,會乘機逃跑,而殺手焦這種殺手,憑借他剛才使用的戰術,而且運用得如此靈活,極可能正往林子楓和右手的逃生前路跑,反過來截殺他倆。

所以,麵對這種殺手,打不死他時,自己也休想活命抽身。也難怪夜叉王雖然名聲不顯,但是卻能夠作為曾經的七王之一,看來手底下的人物還是有點實力的。但是現在,這些實力,全都落到了杜天行的手上,對林子楓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