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玭川的臂力比不上梁青闈,選了個兩百斤的石頭,梁青闈倒是同百裏莫渝一樣選了個三百斤的。

三人都成功地舉起了石頭,所有人考試完畢後,武舉考試也就告一段落。

掇石結束後,武舉考試中武的方麵就結束了,但接下來還有文的選拔。

武舉考試的文方麵自然是比文舉要簡單很多,但是還是要考武經和兵法等等。

有夏的科舉還在按部就班地繼續,南詔的登嶽節也依然如火如荼地進行,臣民的興致絲毫沒有因為規則更改而減退。

一日之間,一座百米高的木架子被建了起來,這個木架子依著玉龍雪山而建,最上麵連接著玉龍雪山上一個平緩的地麵,這就是新的高台比武場。

比賽分三天進行,最終依然由奪旗幟的數量定勝負,但這次隻有三個旗幟。

而且重歸單人賽,不再組隊上場。

由抽簽決定上場次序,每場上十人,計時一刻鍾,最後拿到旗幟的人晉級。

辰時,第一場比試開始。

一聲令下,十個人衝上木架。

圍觀者眾多,眾人隻見那十人如猿猴一般攀爬上了木架。

不過四分鍾,就有第一個人爬到了頂端拿到了一麵旗幟,這個人輕功非凡,所以最快上得頂端。

但是拿到旗幟並不代表他就算贏得比賽了。

比賽長達十五分鍾,便是考驗速度與武力值。

旗幟所在的地方為九十米,九十米到一百米之間後麵的人還可以來搶奪。

三麵旗幟皆被人拿到手,依照規定,到百米高台後,後麵沒拿到旗幟的人就必須退出比賽。

而拿到旗幟的三人將會在高架上那個玉龍雪山較為平緩的坡地進行比武淘汰。

如此安排大大降低了參賽者受傷的幾率。

但是九十米到百米這段爭奪旗幟是很危險的,一旦掉下去,若沒有人接住,很可能當場死亡。

但是搶到旗幟的人基本不笨,旗幟到手後就會飛快爬上高台,以此避免失掉旗幟。

比賽安排了許多南詔輕功高手,等著救下那些不小心掉落的人。

第一場比賽唯有一人的旗幟被奪去,隨後拿到旗幟的三人開始比武。

這片坡地上已經畫了一個圓圈,出圈的人立即算輸。

總計時一刻鍾後未出圈且手裏依然有旗幟的人就贏了。

但這個規則出了漏洞,第一場拿到旗幟的三人是真的在打,而後麵接連兩場出現了假打。

因為他們想著既然隻要最後旗幟在手便可晉級,那麽比武便可做做樣子名存實亡,隻要上了高台,穩住不出圈就行了。

於是第三場後規則作了修改,三人最多隻能有兩人晉級,至於是不是其中有兩人關係好,聯起手來將另外一人打出圈,那就無人管了。

玄祁先於蒙子譽上場,他的輕功在南詔算是數一數二的,基本沒幾人比得上他,隻見他靴尖蹬在木架上微微借力,身形一閃便躍了十來米,輕輕鬆鬆就上了高台,竟甩了後麵的人整整一分鍾的時間。

後麵兩人拿著旗幟跟了上去,看著玄祁臉上那仿佛誌在必得的笑意,不由得心慌了,腿打起了哆嗦。

隨後這兩人對視一眼,竟然瞬間達成了默契,預備合力將玄祁打出圈。

玄祁看出了他們的想法,挑眉道:“來吧,你們一起上。”

於是兩人揮拳而上,玄祁輕功快腳也快,一個轉身,直接閃到了他們後麵,而那兩人蓄積的力道沒有發出去,向前了好幾步,還沒反應過來他們要打的人去了哪裏便被玄祁一人一腳先後踢出了圈。

可算是最快結束的一場比賽了。

到蒙子譽上場,這場的另外九人還有一人是他的舊部。

原本應該毫無問題,但是由於蒙子譽的輕功略有欠缺,所以他隻搶先了片刻奪得旗幟,後麵很快有人追上來搶奪。

蒙子譽的武功雖然算不得多高,但是應付普通民眾實在是大材小用。

可他卻不料那人竟然自己踩滑了......

於是蒙子譽在發現他跌下去後飛身下去抓住他,這一下子看得眾人膽戰心驚,蒙子譽的舊部都差點把“王爺”二字喊出聲。

極速下落十幾秒後蒙子譽的手抓住了木架邊緣,手上滑出了一道血痕,總算把那人拉了上去,正想問問那人有沒有受傷,結果那人看見蒙子譽身上的旗幟,奪了便跑。

蒙子譽:“......”

蒙子譽又去追趕,然而他的手抓在木架上一陣刺心的疼,這才後知後覺發現手傷得厲害了。

疼得鬆了手,這一下又被甩了兩米遠,錯失了最佳奪旗的機會,但是隻要對方還沒爬上高台,就還有機會,他忙又換了隻手繼續追上去。

終於在離高台一米遠的地方阻止住了。

對方本就武藝不精,先前能拿到旗幟全靠取巧,這下蒙子譽兩下就奪回了旗幟上了高台。

留那個失了旗幟的人無可奈何原地跳腳。

之後蒙子譽的舊部自然不會跟他打起來,剩下那個人也自然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很快就出圈了。

這日比賽結束後玄祁心疼地給蒙子譽手上的傷上藥,不斷婆媽道:“王爺您怎能為了別人不顧自己的安危,那麽高的架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屬下真的是要自裁謝罪了。王爺啊,您下次千萬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您要是出了事,跟隨王爺的舊部怎麽辦,南詔臣民怎麽辦,還有......”

“停。”蒙子譽果斷打斷他的話道,“本王這不好好的在這裏,不就是手上劃了一道傷,當時那情況我若不去救,那人可能非死即傷,說到底是我南詔子民,我身為王子,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不顧。”

“話雖這樣說,可那人被王爺救上來後不僅連句謝謝都不說,還把王爺的旗幟給搶了,要是王爺沒有拿到七絕解憂花回去救有夏陛下,那豈不是因小失大?”玄祁道。

“這不是還有你們嗎?有你們這麽多人在,本王覺得七絕解憂花不出意外定能拿到手中。”蒙子譽道。

玄祁:“......”王爺,你可真信任我們。

“好了,”蒙子譽轉移話題道,“快給本王包紮,包紮完了我們去看楊牟延。”

玄祁撇著嘴,不情不願道:“是,王爺。”

楊牟延昨日休息了一整日,今日蒙子譽再去看他時發現他的麵色總算紅潤了些。

楊牟延剛想起身同蒙子譽行禮,蒙子譽便打斷道:“這裏隻有平民李譽,沒有你要拜的人。”

玄祁拿眼神同楊牟延示意,楊牟延這才躺回了**道:“多謝李大哥你們來看我,我今日覺得好多了,醫師說日後雖然恢複不了以前的樣子,但還是有望站起來。”

“是我有愧於你。”蒙子譽道。

“這怎麽能怪王......”楊牟延一時激動,差點又把王爺二字脫口而出,連忙改口道,“這件事隻能怪我自己不小心,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外麵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心養傷,我尋了些補品,你讓下人燉來吃了吧,早一日恢複,也好早一日讓我們心安。”蒙子譽道。

“對啊楊大哥,你就別操心什麽了,有我玄祁在,不會有事的。”玄祁道。

楊牟延聽他們這樣說,反而心不安,壓低聲音湊近蒙子譽道:“王爺,雖然我如今等同於殘廢,可若王爺需要我,我依然能給王爺幾分助力,還請不要把我排除在外。”

“你不必多心,本王此次回南詔,隻是為了七絕解憂花而來,照現在的情形,兩天之後必然能拿到七絕解憂花,你們切不可因為本王回到南詔就多生事端,本王拿到七絕解憂花後會立即離開南詔。”蒙子譽道。

“王爺不可!”楊牟延再次激動,牽動了腿上的傷,疼得“嘶”的一聲。

蒙子譽連忙上前扶正他。

見楊牟延依然緊盯自己不放帶了期盼的神情,蒙子譽歎了口氣道:“你們都是跟了本王多年的舊部,本王亦不舍得離開,隻是六年前本王就已經宣布放棄王子之位,自我放逐,此生不歸南詔,如今本王因為私心回到南詔已是不該,斷不可再因為本王惹得南詔國君臣離心山河動**。”

“王爺,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您為何非要如此啊!”楊牟延道。

“往事已矣,何必再說,”蒙子譽眸色微暗,片刻又恢複如常道,“無論日後本王身在何處,本王的心裏依然有你們,有南詔,你們若實在放不下,就當本王從未離開過南詔罷。”

“罷了,”楊牟延妥協道,“王爺既然主意已定,牟延也不再勸,隻是牟延這六年來無一日不渴盼王爺您歸來,如今您既然回來了,日後去何處還請帶上牟延,牟延願意一生為王爺鞍前馬後。”

“你這又是何必。”蒙子譽道。

“王爺可是嫌棄牟延如今站不起來,放心,牟延絕不會拖累王爺,王爺隻管先行離去,隻請王爺日後將您的去處告訴牟延,牟延解決一切後再去尋王爺。”楊牟延道。

“你別想太多了,安心養傷。”蒙子譽道。

楊牟延以為蒙子譽拒絕,急道:“王爺?”

蒙子譽又一笑道:“你養好傷了,本王才能帶你走不是?”

楊牟延這才放心道:“多謝王爺。”

“那你好好養傷,等傷好全了,同玄祁一起去有夏找本王吧。”蒙子譽道。

一旁的玄祁不樂意了,道:“王爺,您還打算把屬下丟在這裏啊!”

“本王不是說讓你日後同牟延一起來尋本王?”蒙子譽道。

“那得等多久啊,屬下現在就想一直跟著王爺。”玄祁道。

“不如牟延這傷先不養了,等跟了王爺去到有夏再說?”楊牟延也道。

蒙子譽看著他們一個二個說的,跟沒斷奶的嬰兒離了母親片刻都不行似的,佯怒道:“省省吧你們,本王不想被你們每天跟屁蟲一樣跟著。”

於是楊牟延垂下了頭,玄祁也一臉尬笑地側臉摸自己的腦袋去了。

蒙子譽再待了片刻後就走了,卻不曾想自己同玄祁探視楊牟延過密,被段正沫的眼線報到了段正沫那裏,段正沫下的命令是有任何疑點皆要向他通報,誤打誤撞地叫他發現了蒙子譽到底藏身何方。

段正沫將此事稟報到了蒙子揚那裏,蒙子揚聽到了這個消息,眼睛裏都蹦出了血絲,就好像噬魂的魔獸看到了他的獵物,滿是欲望的興奮與激動。

蒙子揚陰森一笑道:“寡人的好大哥,你總算出現了。”

夜色起,天邊烏雲遮月。

段月禕在自己單獨的帳篷裏卸下妝容,剛脫下外衣準備就寢,卻聽到了蒙子揚掀簾而入的聲音。

蒙子揚進來時裹挾了一陣冷意,叫段月禕不禁渾身一顫。

而後段月禕連忙拾起了外衣預備穿上,然而段月禕的速度沒有蒙子揚快,段月禕隻穿上了一隻袖子,蒙子揚便已到近前。

蒙子揚的手搭上了段月禕的肩,段月禕冷著臉,本想繼續對他愛答不理,卻見他似乎很高興,眉梢上都帶著喜色。

一邊溫聲說話,一邊善解人意地替自己穿上了衣服。

“這幾日溫度開始降了,你晚上還是多穿點吧,寡人倒是想叫人給你生火,知你定是不願。”

這聲音低啞又溫柔,就像變了個人,或者說就像回到了多年前對自己千依百順萬般討好的那個人,這叫段月禕一時很不適應。

於是她板著臉道:“蒙子揚,你今日莫不是又遇到了個同麗姬一般的美人,所以想來我這裏看我會不會堵心?”

蒙子揚一時大笑了起來,段月禕氣惱起身,蒙子揚連忙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裏。

“寡人今日很高興,寡人相信總有一日會打動你,讓你一整顆心都放到寡人這裏。”蒙子揚道。

段月禕本想回一句:“你做夢。”又想到現如今隻有順著他才有可能脫離他的掌控,便淡淡道:“人與人之間總是相互的,你對我不好,難道還奢望我段月禕能全心全意愛上你?”

蒙子揚鬆開段月禕的腰,又轉握住她的肩膀,微微蹲下身,直視段月禕的眼睛認真道:“寡人發誓,從今日開始,寡人會把整個南詔的好東西都捧到你麵前來,隻要你一心一意隻愛寡人一人,你想要什麽寡人都應允你。”

“嗬,”段月禕輕嗤,她盯著蒙子揚,眼裏滿是不信和質疑,“別說這些騙小姑娘的話,你這話也就許萏那種人能深信不疑,你連最基本的自由都不肯給我,還妄談給我想要的所有?”

蒙子揚定定地望著段月禕,半晌未說話,眼裏情緒不明,段月禕又嗤笑了一聲,隨之打算拂落他的手,卻被蒙子揚又拉住道:“好,今日寡人便撤了所有看守你的人,你想去哪裏,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