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解憂花花葉的藥效快失效了……”
“還有多久?”
“最多還有半個月。”
“隻有……半個月了嗎?”
“對不起,這已經是最大的期限。”
那一日的清晨,鍾遇同慎君夷所說的話就像魔咒一樣,時時刻刻在慎君夷的腦海中盤旋不散,慎君夷繃緊的神經每一根都在告訴他,他同蕭北情隻有半個月的日子了。
半個月後,蕭北情會徹底將他忘記,蕭北情的記憶裏再不會有慎君夷的痕跡。
慎君夷從前認為,執念的人為難了自己也為難了他人,不如放棄成全,如今輪到自己,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放不下。
“不,我們之間,不應該這樣結束。”
慎君夷心有不甘,當他的心裏滿滿的,隻裝了關於蕭北情的全部時,忍痛割舍便如剔骨刮肉,叫人無法接受。
蕭北情氣他不負責任,明明動了情,卻不肯真正將彼此交付,可是若真要了蕭北情,待蕭北情失去記憶後,發現自己無法再愛上慎君夷,那麽,蕭北情又如何看待他將身子給了慎君夷之事?
彼時,慎君夷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如慎君夷所說,或許他們每一個人,在蕭北情的心中,都會排在慎君夷的前麵。
並非隻有蕭北情放不下這段感情,慎君夷心中所受的煎熬從不曾少。
他要親手,抹殺這段過去啊!
可是在生死之間,感情似乎微不足道,慎君夷可以放棄一切,隻求歲過甲子,故人安在。
慎君夷語中的悲涼意味終是讓蕭北情察覺到了異常,這似乎並不是一句簡單的吃醋的話。
一種心悸的感覺傳來,蕭北情怔怔問道:“你為何會這樣想?”
慎君夷的眼睫微微一顫,看向蕭北情的眸中透出意味不明的味道。
就算說了又如何呢?
抉擇在一人,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
慎君夷的嘴角忽然牽出一抹淡淡的笑,帶了幾分諷刺的意味,“陛下的師兄肯定在擔心陛下被臣欺負了,陛下還是先回去安撫安撫他的心吧。”
蕭北情神情怔忪,蹙眉看著他,“你對朕用激將法?這不是你該有的反應,子譽,到底為什麽?”
慎君夷眉間起了不耐,語氣加重道:“陛下可是聽不懂臣的話?”
蕭北情頓覺委屈,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他抽噎道:“你吼我,你竟然吼我!”
慎君夷突然就懵了,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
而蕭北情真是全然不顧他帝王的顏麵了,眼淚鼻涕全往龍袍上擦,看著慎君夷不理他,自顧自哭得更凶。
反正這周圍半個人都沒有,慎君夷也不是一次兩次見過他的狼狽樣,蕭北情哭得就更大聲了。
蕭北情邊哭還要邊細數慎君夷的三宗罪,“慎君夷你沒良心,朕對你那麽好,你卻還三心二意,你吻了朕卻不負責,明明是你心裏嫌棄朕,卻來猜忌朕同朕師兄的關係,朕都說了他隻是朕的師兄,你非要給朕同他安上一個不清不楚的關係你才開心嗎?還是這樣你就能安心甩掉朕了,嗚嗚嗚……”
蕭北情說得快,慎君夷險些跟不上蕭北情的思維邏輯。
慎君夷傻眼了,蕭北情明明哭得昏天黑地,思路卻清晰得很,條條是道的,每一條都指向自己負心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