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春色濃,一匹馬兒踏過綠草跨越山水來到了揚州,帶著的唯有一封書信。

慎君夷展開書信,許華章看著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麽有趣又可恨之事。

許華章端起一杯酒,邊喝邊湊到慎君夷身邊道:“王城的信?寫的什麽給我看看。”

許華章本以為要費一番軟磨硬泡才能拿到手滿足滿足好奇心,結果慎君夷直接將信給了他。

許華章放下酒杯,將信從慎君夷手中接過,展開信念道:“陛下從一千零九名候選人當中選了三十九名女子、八名男子進後宮,六妃九夫人之位已全,其中男子占三妃六夫人,但陛下隻召先前冊封的莫妃一人侍寢而冷落新人,陛下解釋是想等冊立皇後之後再行召幸......”

許華章越讀越覺得怪異,他停下道:“子譽,皇上愛的不是你嗎?哎我說,我現在都沒明白你整這個莫妃進宮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真不想跟陛下在一起又怕他落寞,所以找了個身邊人獻上去?”許華章說著又自我否定道,“不至於吧,你慎君夷不像是這種拿旁人頂鍋的人啊?”

慎君夷一臉淡然道:“莫妃自己要去的皇宮,跟我有什麽關係。”

遠在王城後宮的莫顏打了個噴嚏......

“噢,他自己要進的啊,他可真是為有夏這一代王朝開了先河,若非他進宮了,這些個九州官員豈敢明目張膽地送那麽多男子進宮,可惜陛下竟然隻留下了八個人,估摸著讓好多人扼腕歎息。”許華章嘖嘖道。

“你想進宮啊,行啊,本官一個人去九州遊曆,你可以回了。”慎君夷道。

“別啊,我們好不容易甩掉那幫人,別人以為我們到了豫州,實則卻到了揚州,還是子譽你厲害,不然我可沒這麽快回來見到我大哥。”許華章道。

“陛下派的人的確不中用,但本官雖離開了王城,身份卻還在,答應陛下的事還是得做,你我就在這裏待上半月,你同你大哥團聚,本官去暗訪揚州民生。”慎君夷道。

“我記得你本來是想辭掉尚書令一職的,結果陛下還是給你留著了,這擺明了是不想放你走,我看兜兜轉轉你還是要回到王城的。”許華章道。

“時間久了,很多東西都會淡的,陛下目前還沒忘了我,等過了那麽一年兩年,說不定陛下和文武百官以至全天下都會忘了有我這麽個人在。”慎君夷道。

“我看未必,你忘了你我目前的身份了,說不定某些官員整日提心吊膽就怕被我們逮著了。”許華章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貪官汙吏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沒被我們逮住,也逃不過這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慎君夷道。

許華章聞言大笑:“你慎君夷就是良師諍友高風亮節之輩,跟你在一起,我許華章絕對走不彎。”

慎君夷扒落許華章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道:“凡事別想得這麽好,人心是最陰暗的,你怎知站在你眼前的就不是魑魅魍魎?”

慎君夷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把許華章唬著了,許華章呆住好半晌才幹笑道:“若你都是魑魅魍魎了,那這世上真沒有幾個人能算得上是好人了。”

場麵隻僵了片刻,慎君夷又換回了溫和笑麵道:“行了,快去給本官把飯菜做來,餓死本官了。”

“哎這是我家,你怎麽來使喚我了?”許華章道。

“正是因為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所以才要你給我端來,你懂不懂待客之道?”慎君夷道。

“真是,什麽叫做君子遠庖廚,我許華章堂堂工部侍郎外兼監察禦史,這種事哪兒輪得到我去做,你等著,我去喊我妹子來。”許華章說完就走出了門,慎君夷在房間內笑道:“所以你是君子,你妹就不是君子,若是讓你妹聽到你背後如何說她,她再打你,我可不幫忙了啊!”

許華章走遠,慎君夷走回桌邊再度拿起那封信,看著看著表情愈加五光十色。

“娶那麽多男妃,也不怕你女子之身暴露,莫顏怎麽也不攔住你......冷落新人,嗬,有賊心沒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