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煙也不管被雪覆蓋的台階,冰涼如水,直接撲通一聲給跪下了。

“奴婢絕對不敢這樣想,還請老爺明鑒。”

晏南風冷哼一聲。

“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你騙不了我。”

夏如煙的心裏咯噔一下。

她擔心她跟劉錦娘的那些對話也被晏南風給聽去了。

她訕訕地笑了笑:“老爺真會開玩笑,你既然您知道我騙不了您,您還嚇唬我。”

因為不確定晏南風是不是真的聽到了什麽,所以夏如煙隻能用這種方式試探回去了。

沒有想到晏南風真的笑了兩聲說:“我就知道你不會騙我。”

他的表情一直高深莫測,夏如煙也不知道晏南風是真的看出了什麽,還是在騙她。

不過晏南風既然不挑明,就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這對她來說是很好的。

很快,晏南風射箭的時候偏移了一些,並沒有把他弄死,現在隻需要找個好點的大夫看著,等他醒過來就能從他的嘴裏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剛才夏如煙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脖子有點疼,好像是剛才那個刺客給劃破的。

晏南風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安排,夏如煙因為剛才的事情也不是很想看見他,於是就開口道:“既然老爺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就不用在這裏看著我奴婢了,奴婢沒事。”

她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的,剛才已經被刺客給掀開了,所以那些護衛進來的時候,一個個都低著腦袋,不敢亂看。

但不知道為什麽,晏南風還是很生氣。

“怎麽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夏如煙愣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晏南風這是在興師問罪。

她喃喃地說了一聲:“奴婢也不想,剛才那刺客來的時候,奴婢正在沐浴。”

她話音落下,很明顯地感覺到陸紀黎有些生氣。

“你是說那個刺客在你沐浴的時候衝了進來?”

夏如煙對他冷冰冰的眼睛嚇了一跳,但還是點了點頭。

“是,不過那個時候你已經穿好衣服,那刺客好像早就已經清楚了,咱們府裏的布局一下子就找到了奴婢的院子,老爺要不還是查查咱們縣令府?”

晏南風本來就緊緊皺著的眉頭,變得更加緊湊。

“這件事我會交給他們去辦,你受驚了,好好歇息。”

說完,他轉身離去。

許如一回到院子裏,隻有翠玲一個人在。

她都急哭了。

“姑娘,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兩個人真的要動手了。”

夏如煙知道真正嚇到她的還有晏南風。

畢竟剛才晏南風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直接用箭指著她。

“別擔心了,我現在不是沒事嗎?而且老爺也不會對我動手的。”

她剛才那麽淡定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知道晏南風不會對他動手,而是因為她自己手裏有底牌,就算晏南風徹底放棄了她,她也能憑借自己手裏的迷藥救自己一命。

想到這裏,夏如煙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還好當初跟著師父學習了一些東西,不然今天她絕對不會這麽淡定,說不定還真的會死在那個刺客的刀下。

晏南風今日之後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她的院子裏。

其實夏如煙很想知道縣令府裏麵到底有沒有其他人的細作,更想知道晏南風最近都在忙什麽。

根據翠玲所說,晏南風這兩日幾乎日日都往後麵去,但他身邊就帶著一個暗七,除了暗七之外就沒有其他人。

夏如煙猜測這可能跟晏南風一直隱藏著的秘密有關。

至於是什麽秘密。

晏南風從來沒有和她說過。

她猜測晏南風說的那些多餘的銀錢,就是跟這個秘密有關。

夏如煙雖然不是一個特別八卦的人,但是周圍發生的一些事情,還是大爺聽說過的。

比如說最近就聽說金平縣這一代,有一群流寇販賣私鹽。

並且這樣的買賣已經進行了好幾年,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累計下來的銀錢可能不在少數。

你要把這些錢都弄到手,的確不需要朝廷花錢就能在金平縣開展漕運了。

她抿了抿唇,看著窗外的雪。

或許一開始晏南風來金平縣的目的就是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晏南風跟皇上的關係雖然一直都特別冷淡,但夏如煙就是覺得皇上對待晏南風不一般。

他畢竟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

他怎麽可能這麽多年一直都視而不見?

可能所謂的視而不見,也是一種隱秘的保護吧。

想到這裏,夏如煙心頭一驚。

她不是什麽精通政事的人,但也知道,當今太子性格殘暴,根本就不適合作為儲君。

但他的母親是當今皇後,被立為太子是名正言順的。

以前很多人都傳言,如果不是因為令妃死了,說不定現在的太子就是晏南風了。

越是想著,她就越是心驚肉跳,連捏在手裏的書什麽時候掉了都不知道。

忽然一個人走進了室內,把地上的書撿起來,塞進了她手裏。

“在想什麽呢?剛才我喊了你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夏如煙抬起頭來。

“老爺你怎麽來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來?”晏南風挑了挑眉,表情有些不悅。

“當然不是,隻是知道老爺最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每日都在忙,沒有時間過來看奴婢,沒想到你忽然來了。”

“是嗎?我還覺得你這段時間對我有些冷淡呢,以前不管怎麽樣,你都會做點點心什麽的來看我,現在我不來找你,你便也不來。”

夏如煙現在對待晏南風的確有些敷衍了,畢竟誰也沒有辦法跟一個隨時有可能要自己性命的人好好相處。

“奴婢那日穿的衣服比較少,受了風寒,害怕染到老爺,所以不敢去看你。”

這倒是真的,她受傷之後身體比較虛弱,又幾度受涼,所以身子的確有些不舒服,這兩日一直都在吃藥。

晏南風聞言,沒有多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