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消停了下來，趙墨這才幫他把嘴巴裏的毛巾取出來。
取出來的時候，上麵還有斑斑血跡，要是沒有毛巾在嘴巴裏，隻怕秦父早就把舌頭給咬斷了。
隨後，趙墨又把捆綁他雙手的繩子取了下來。
因為劇烈掙紮，他雙手的手腕血肉模糊，看起來像是被虐待了一番。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好點？”
秦父沒有力氣回答他的問題，隻能虛弱地點了點頭。
趙墨知道他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也就沒有打擾他，而是出去給他弄點吃的，讓他補充體力。
等他端著一份皮蛋瘦肉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秦父已經坐了起來，此時正在打量自己的雙腿。
聽到趙墨進來，他抬頭，混濁的眼睛裏麵噙滿了淚水。
“我能感覺到疼了？”
這對他來說，真的是意外之喜。
他癱瘓之後，雙腿就一點知覺都沒有，這一次雖然吃了苦頭，可雙腿難得恢複了一點點知覺，這對他來說，太值得了。
隻要能恢複，能重新站起來，吃什麽苦他都是願意的。
“這一次就是為了刺激你雙腿的神經，讓它們重新恢複活力，不過這個過程有些漫長，需要慢慢來，不可操之過急。”
“另外我得告訴你一個真相，你的雙腿不是車禍中失去知覺的，而是在治療過程中，被人刻意弄成這樣的。”
“你膝蓋處的神經和骨頭都差不多壞死了，想要重新康複得需要一點時間，而且就算恢複了，你也會覺得雙腿不如從前強勁有力了。”
後遺症是什麽樣的，他需要提前告訴秦父，隻有他知道了，才能選擇要不要繼續治療。
“沒關係，隻要能站起來，就足夠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造成這一切的肯定是王家，他們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一聽到王家，秦父就恨得咬牙切齒，就連眼眶也因為憤怒變得猩紅起來。
他們和王家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狀態。
雖然他們家世不如王家，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報仇。
但是沒關係，他們還有一條爛命在，隻要還活著一天，他們就還有報仇的希望。
“小趙你不用擔心，我承受得住這樣的痛苦，我想站起來，所以還請你不要放棄對我的治療。”
秦父這麽堅持，趙墨自然不會放棄，隻能點點頭。
“對了，我老婆的狀態，還能治嗎？”
“我知道我們家已經欠你太多太多了，可若是還有治的話，求求你，幫幫我老婆。”
“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在我最窮的時候跟著我，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又出了小敏的事情，她是承受不住打擊，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我想小敏要是在天有靈的話，肯定不願意看到自己母親瘋瘋癲癲的樣子，所以還請你在幫幫我們。”
要不是行動不便，秦父就差跪在地上求趙墨了。
“秦伯伯你放心，要是能治，我肯定會竭盡全力的。”
“伯母的情況我查看過了，要幫她治好病也簡單，那就是把秦敏的事情徹底從她的腦海中剝離。”
“她不記得秦敏，自然就好起來了，隻是這樣對她來說不是很公平，我需要你們考慮清楚在做決定。”
一聽到要消除秦母的記憶，秦父也陷入了沉默之中，遲遲沒有說話。
這種方法是可以減輕秦母的痛苦，但對她來說真的不公平，這是把她最愛的女人，徹底從她生活中消除，抹去。
知道他們需要時間考慮，趙墨也沒有催促，而是把秦父弄到輪椅上，推了出去。
隻不過秦父此刻的狀態不太好，衣服是濕的，臉色蒼白，手腕淤青。
他們剛出房間門，就遇上秦傑和程鳶進來。
看到父親的模樣，秦傑愣了一下，隨後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過來，焦急道：“怎麽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要不是趙墨一直對他們很好，他都要懷疑趙墨是不是趁他不在，虐待他的父親了。
秦父擺了擺手，開口道：“我沒事，你給我重新換一身衣服就行了。”
秦傑點點頭，把他重新推回房間。
程鳶看著趙墨，笑道：“你這是幹了什麽，很讓人懷疑你虐待老人的。”
白了程鳶一眼，趙墨開口道：“那你抓我唄。”
他又不是變態，沒有虐待老人的愛好。
說完之後，他起身把秦傑放在一旁的蔬菜拿到廚房去。
天色不早了，他也該回去了，明天公司就開業了，他的事情還很多，不想在這裏和程鳶多說廢話。
程鳶跟在他身後，見他熟練地收拾廚房，感歎道：“沒想到大富人家的少爺，做起家務來這麽麻溜。”
聽到這話，趙墨做事情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做事，沒有理會程鳶。
他可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少爺，他隻不過是個沒人疼愛的孤兒。
這些事情，他在孤兒院就已經學會了。
來到趙家之後，為了討好那一家人，他沒少親自動手給他們做吃的。
可惜那一家人都是白眼狼，沒有一個人看到他的辛苦，反而把他當成免費保姆一樣使喚。
最艱難的那兩年，他小小年紀就得在廚房做飯，隻為換取一天的溫飽，讓自己不至於餓死。
見趙墨沒有說話，程鳶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主動道歉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人都以為你在趙家過得很好。”
這話隻換來趙墨的一聲嗤笑。
趙天東夫婦是會營銷自己的，當初收養他的時候，在媒體麵前說得非常好聽，甚至還假仁假義地弄了個慈善基金會出來。
隻是很可惜，那些募捐來的善款，最終都成為了孫琴母子的一個包包，一個裝飾品，甚至是一頓飯錢。
總之那些錢，沒有一份是落到真正有需要的人手中的。
隻是礙於趙家的地位，沒人敢把這件事捅出來罷了。
不過沒關係，趙家做的孽，他會一點一點的揭露出來的，孫琴昧著良心吃下的那些東西，他也會讓她慢慢吐出來。
孫琴不是喜歡自抬身價嗎？那他就讓她嚐試一下跌入深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