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調查◎

回過神, 江綰相當配合陸維德的問話。

“我應該在家裏睡覺。”

“有證人嗎?”

“我獨居!”

“據我了解,你們最近都在熬夜調查趙東的事情,9月1日晚上到2號淩晨為什麽特別早回家?”

“那天我不是很舒服, 兩米八……梁米讓我早點回家休息。”

“當時幾點鍾?”

“應該是十二點左右,到家之後我洗完澡看過時間, 十二點三十七分, 後來一直沒有出門。”

“中元節,也就是8月30號那天, 你為什麽要說把朱廣城割喉?”

“嗯?”江綰疑惑,隨機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可能, 我沒說過這樣的話。”

“8月30日下午, 陶恬以前所住的小區門口便利店。”陸維德提醒她,“我們有證人聽到你親口說的。”

江綰沉思片刻, 想起來, “當時我正和司挺聊天, 說到過朱廣城和陶恬這樣的人挺該死的, 後來收到梁米發消息過來說趙東的傷口, 我當時隻是在想趙東被割喉的事情, 是一場誤會。”

說到這裏,江綰明白隻有一個證人根本不會帶回來問話, 主動說起包廂的事情, “我也找過朱廣城, 在包廂的走廊,我和他起衝突趁機拿他頭發, 朱廣城死之後我來警局說過, 隻是當時沒說這麽細, 當時應該有個服務員看到過我和朱廣城起衝突。”

她把調查朱廣城的經過仔仔細細回憶並且說了一遍, 即便是誤會引起的嫌疑,單單隻是這樣,根本不可能帶回來問話。

還有別的證據?

不可能啊!

“你去過案發現場,也就是朱廣城和陶恬的住處嗎?”

“沒有,我沒有去過。”

現場有她的指紋?

還是什麽?

江綰看著陸維德,想從他的表情裏看出端倪,卻隻看到麵無表情的陸維德。

她吃不準到底是什麽狀況?

沉默片刻,陸維德說起別的,“你對趙東和朱廣城的為人有什麽看法?”

“趙東?你們不會懷疑這兩起案子都跟我有關吧?即便並案調查,交叉點也不該在我這裏?我們事務所隻是剛好接到這兩起案子,恰好我跟蹤調查而已。”

陸維德若有所思的打量她,手指輕輕敲著桌麵,“你認識秦知言嗎?”

“認識!和他在顧家別墅的時候認識的。”這事情陸維德也清楚,但是為什麽突然提及秦知言?

她可不相信陸維德會在這種時候好端端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最後一次見到秦知言是什麽時候?”

隨著陸維德的話音落下,江綰震驚的緊緊盯著他毫無波瀾的雙眼。

什麽意思?

“回答,最後一次見到秦知言是什麽時候?”

“七夕,七夕晚上我見過他,秦知言怎麽了?”江綰的心髒狂跳起來,知道是因為朱廣城的事情調查,她其實很平靜,但是提到秦知言,那種不好的預感重新縈繞在她心間。

“是我們在問你話。”陸維德身邊做記錄的警察吼她一句,“好好配合我們的調查,說說你和秦知言見麵的事情。”

“七夕節那天,他突然來找我,在停車場堵我。”江綰想到秦知言找上門的理由,國外的名畫接連被盜,這事情不好說,一說就牽扯到很多事……

隻一瞬間,她決定秦知言找自己的原因暫且不說,但秦知言要是真的出事,顧家別墅裏他和自己起過衝突的事情瞞不住,“在顧家別墅的時候,他有點魔怔,一直覺得我和國外一個大盜有關係,還覺得我殺人,當時我和他動過手。”

“編號32是嗎?”陸維德冷冷的點出來。

江綰心裏直突突,但麵上依舊鎮定,“對,簡直是無稽之談,他的懷疑根本站不住腳,我也不會因為這事記恨。”

“說回七夕節那天的事情,你們說了什麽?”陸維德調出監控,畫麵裏清晰看到她對秦知言動手,“為什麽還動手了?”

“當時他突然冒出來,還是懷疑我和什麽32大盜有關係,我被他纏的很煩,隻是想打發他走才動手,這點程度都構不成輕傷。你們查過監控,應該看到我後來直接走了。”江綰隱隱覺得帶她回來調查,朱廣城什麽的隻是由頭,真正要緊的是秦知言。

他到底怎麽了?

“之後呢?你去哪兒了?”

“回家,整晚都在家裏。”

“沒有時間證人?”

“沒有,我說過了,我獨居!家人都在國外。”

從七夕到現在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江綰實在想不出來秦知言發生什麽?

也不明白秦知言和朱廣城的案子有什麽關係?

“秦知言死了。”陸維德突然蹦出來一句。

“什麽?”江綰震驚無比。

“被割喉!”

江綰終於意識到陸維德為什麽把自己帶回來調查,三起案子都是被割喉,三個人都算是和她有交集……

最主要的是秦知言和她衝突不小,從顧家別墅到七夕,動手不是一次兩次。

“我沒有殺他的理由,根本沒有動機。”江綰強調,“有矛盾不代表我會殺人。”

她也終於反應過來,陸維德為什麽突然和兩米八隻字不提割喉案,既然問七夕時候的事情,恐怕秦知言在七夕之後就被殺了。

更有可能是在七夕當晚遇害,凶手隻要處理的幹淨,屍體上極有可能隻有自己和他起衝突留下的痕跡和證據。

加上自己沒有時間證人!

會被這樣大陣仗帶回來問話,肯定還有其他更加不利的證據。

江綰覺得有些頭疼,該說的能說的,她都已經配合說了,但是警方有權利扣留她問話。

問詢室裏焦灼著,而在外麵等消息的柴颯、兩米八和司挺,他們也都做了筆錄,全都沒有走。

柴颯被問詢的時間比較久,因為七夕的監控裏拍到他在邊上看到兩人起衝突。

從問話內容推斷出來,秦知言死了,而且就死在七夕當晚。

他有點後悔,當時就是覺得江綰還能活蹦亂跳的動手,擔心她狀況不好有點多餘,後來沒跟著到她家樓下守著,否則她有時間證人,根本不會走這一遭。

警方手裏到底有什麽不利她的證據?

除了動手時候留下的痕跡,還有什麽?

柴颯和江綰一樣,都想不明白!

越是這種時候,陸維德越要和他們避嫌,這樣也是為江綰好。

規規矩矩的走程序,柴颯他們不方便打聽消息,幸好他想到吳軒霖又出差到盛江,這會兒正在柴颯家裏躺著,被他一個電話薅過來,由他這個律師出麵和警方交涉。

吳軒霖很快趕到刑警隊,路上已經在電話裏了解了大概。

“交給我!”吳軒霖寬慰柴颯他們一句,徑直走進刑警隊辦公室,提出要見陸維德。

兩人在會客室裏,一見麵就火花四濺。

“我想知道警方有什麽實質證據說明我的當事人和凶殺案有關?”吳軒霖坐在椅子上,神情輕鬆,還要了一杯咖啡,說出來的話卻直擊要害。

“我和我的當事人有權利了解她被請回來配合調查的原因。”吳軒霖很堅持,喝了一口速溶咖啡,味道不怎麽樣,沒有再碰。

“秦知言和江綰起衝突後遇害,凶器出現在朱廣城被殺的現場,兩人都是被同一把刀致死。”陸維德沒有繞彎子,“也有證人證明她表達過朱廣城該死,且和朱廣城也起過衝突。”

“你的意思是朱廣城和秦知言被同一把刀致死,凶器上沒有找到江綰的指紋,否則就不止是配合調查。”吳軒霖雖然心裏震驚,但反應很快的抓到陸維德話裏的潛在意思。

“秦知言被殺害的出租屋裏有很多關於江綰的資料。”

“那麽這些不利我當事人的資料沒有被毀,不正說明我的當事人沒有在案發現場出現過?”

“我們找到目擊證人,證明江綰在案發時間到過秦知言住處附近。”

“附近?也就是你所謂的目擊證人沒有看到我的當事人出入案發現場!”

“警方有權利扣留她配合調查!”

“配合調查不得超過24小時,申請之後能延長到48小時,你們還有——”吳軒霖抬手看一眼腕上的手表,“45個小時,沒有實質證據,扣留多久都沒有意義。”

話雖然這樣說,吳軒霖心裏清楚,案子對江綰不太有利。

不過,氣勢上不能輸!

“可能45個小時以後就有更多證據了。”陸維德內心裏其實也覺得江綰無辜,但是證據擺在這兒,有些話他不能說,隻能公事公辦。

“45個小時以後,我準時來接我的當事人,希望陸隊在45小時之內找到證據證明我當事人是無辜的。”耍嘴皮子,當律師的吳軒霖不能輸。

短短時間的交鋒,兩人針尖對麥芒,有來有往,寸步不讓。

走出來的時候,陸維德狠狠瞪了兩米八一眼,找這麽個難纏的硬茬過來,真是親老表。

兩米八被瞪的莫名其妙,還在生氣老表帶江綰回來,還敢瞪?

立馬瞪回來!

柴颯顧不上兩人的小動作,快步迎上去問吳軒霖,“怎麽樣?”

吳軒霖搖搖頭,麵色不像麵對陸維德時候那樣輕鬆,“不太樂觀,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