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楊無語地瞥了蘇桐和程茉莉一眼。

明明是他和安安之間的糾葛,這兩個人賭什麽賭。

江楊再次問道:“她們要賭,那麽你呢。”

安安這個時候怎麽可以退縮,腦發熱,一錘定音。

“好!要是這次調查你是無辜的,你要告我,還是要我退學,我都照辦。”

也不知道怎麽了,在所有人都不相信,隻有這個壓根沒有見過麵,完全陌生,卻次次一語點破真相的蘇桐,卻讓她莫名的心安有底氣。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姐姐在身邊似的。

江楊的臉上勾起大大的笑。

蘇桐和安安是傻子嗎。

他的家警方早就搜了個底朝天,沒有一絲異樣,更沒有血跡傷痕。

這出戲注定以蘇桐和安安的敗北告終。

蘇桐神色泰然,她的視線飄向了站咋安安身邊的人影。

在江楊領著人朝著他在學校分配的房子走去,蘇桐跟在了最後,低聲衝著空氣說了一句:“我隻給你五秒的時間。”

站在安安身邊的黑影飄到了蘇桐手裏的符紙中,符紙一折,成了三角包放到了口袋裏。

傅紹南在身旁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疑竇叢生地瞥了她一眼,什麽五秒?

江楊的家就在學校建的職工公寓的五樓,公寓是一棟八層樓的房子,沒有電梯,但是占地不小,風景宜人,是學校分配給老師的特殊優待。

安安的姐姐安心原本是個很有才氣的女人,但是她認識江楊之後一心圍著江楊轉,結婚之後更是一心成為江楊背後的女人。

現在看來,當女人失去了自我之後,男人根本不會感動,隻會嫌棄。

進入房間後,蘇桐點燃了一隻香,繚繞的香飄向一間屋子。

蘇桐跟著香氣散開的房間走去。

房間是江楊的臥房,裏麵幹淨整潔一塵不染,可以看出江楊良好的生活習慣,映入眼簾的便是床頭上掛著的一張結婚照。

很難想象,這樣的房間怎麽可能會有屍體砌在牆中。

江楊笑出聲:“來來來,跳大神的來了,大家得看仔細點,過了這一村,可少了這種樂趣。”

同事們聽到江楊的話哄然大笑,拿出手機對著蘇桐開始拍攝。

煙霧飄揚在空中,江楊雙手環繞胸前,悠哉遊哉地說道:“好了嗎,我們時間很寶貴的,找不到就找不到,騙人就騙人,早點認錯就行了,不丟人的。”

江楊嘲諷的笑突然僵在了臉上。

原本站滿了人的房間,一眨眼的瞬間,所有的人消失了。

大亮的天色也被人收去了光源,隻剩下灰蒙蒙的暗淡,散發著陰沉古怪的氣息。

“我不相信,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以為可以騙到我嗎,故弄玄虛,我可是老師,我是無神主義者。”

空中飄來了聲音:“江~楊~”

是他老婆安心的呼喚。

口中不信神佛的江楊臉色蒼白,開始了語無倫次。

“惡靈閃退,如來……觀音……阿門……保佑我。”

江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他閉上眼睛,覺得自己隻要不看,這些所謂的‘幻覺’就影響不了他。

但是他忘了,人有五感,他看不見,還可以聽到,可以感覺到。

耳邊是熟悉多年的妻子冷聲暴戾的質問。

“你要深造,你要考研,我打兩份工,無條件地支持你的學業,你的夢想,你就是報答我的!”

江楊像鵪鶉一樣縮了起來。

“我也不想的,但是我被你撞見了和學生有私情,我隻是輕輕推了你一下,我怎麽知道你這麽脆弱,倒在地上後腦磕到了石墩直接死了啊。”

安心哽咽:“我明明還有呼吸,你隻要把我送到醫院,我還有一條活路的,是你把我求生之路給掐斷了。”

麵對安心的質問,江楊聲音帶著顫音,小聲嘀咕。

“關我什麽事,那些學生愛慕風度翩翩的我,我隨便勾勾手指頭就上鉤了,而你黃臉皮一個,每天腦子裏隻想著賺錢,想著怎麽把你妹培養出來,我受夠了。”

黃臉婆,多麽可笑。

江楊能夠有現在的體麵,學識淵博,能力出眾,背後是因為安心在支持,結果現在被貶得一文不值。

安心的聲音,帶著魔鬼的顫音:“我在黑暗之中一點點窒息而死,全部都是拜你所賜。”

安心的聲音似乎惡魔的**。

江楊的感官和安心連接上了,他被封印在了牆中,四周一片漆黑,他捂著脖子,痛苦地大口喘息。

他歇斯底裏地說出一句:“誰讓你想要去舉報我的啊,你就該死!”

吼完這一句之後,空氣清新了起來,好像是重新回到了水中的魚兒。

江楊深吸一口氣,他很快鎮定下來。

都說人怕惡鬼,隻要他發狠,鬼又能奈何?

從進了屋子之後,蘇桐當著所有人的麵點了香,肯定是那個香有問題,能夠製造幻覺。

冷靜下來之後,他眉頭凝成了川字:“你活著不是我的對手,死了能拿我怎麽樣,麵前的你是幻覺,是假的!”

江楊睜開眼,看到了濃霧散去之後,他的嘴角勾起了笑意,果然幻覺沒有了!

江楊身上溢出濕冷的虛汗,他剛想要仰天大笑。

突然他房間的床頭,原本掛著結婚照的地方,照片掉落在地上。

啪嗒一聲驚響。

破碎的牆麵下露出的屍體,睜著猩紅的眼睛,朝著他撲過來。

“我能讓你陪我一塊……死!”

江楊嚇得臉色發青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著臉大叫。

“啊!不……不可能,我明明把你砌到了我父母鄉下的豬圈裏,你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

五秒的時間對於蘇桐來說彈指間飛灰,但是對於江楊來說有一個世紀這麽漫長。

當他跪在所有人地麵嘶吼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除了蘇桐之外,所有人驚了。

原本站在內屋門邊的同事們,手裏舉著手機,一臉嘲諷地看著蘇桐,嘴巴裏嘟囔著。

“把這個女人被打臉的視頻拍下來,免得她等會不認賬。”

“逼著江老師帶我們所有人來家裏自證清白,怎麽說也不能放過這女人。”

“就是一普通的房間,我就說這個主播是胡說八道,好了蓋章認證無疑。”

“江老師怎麽可能謀害自己老婆,你看他床頭還掛著結婚照呢。”

隻是眾人沒有發現,自從進入房間之後,江楊就一動不動,現在定身的束縛感消失,大吼出了剛剛那一句。

拿著手機拍蘇桐的人,把江楊說的話全給錄了進去,一時間屋子裏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