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人是很好的人,他平日裏有什麽事情總是幫著左鄰右舍的,所以在我父親出事之後不久,村子裏有個老醫生特意前來看我父親,他是個醫術很高的人,他平日裏看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救治過的人,不說別的,起死回生的效果還是有的。

但是他來看過我父親之後,卻搖了搖頭,說石藥難醫,那時候我父親的血管變成一塊兒一塊兒的,就好像裏麵堵了什麽東西似的,用人手在他血管上摁,會發現裏麵有蠕動的過程。

一開始眾人都沒當回事兒,直到某一天,我父親突然說他手臂裏好像有蟲子在咬,疼的厲害,然後他拿起刀,一刀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但是砍完胳膊之後,那胳膊裏沒流出來血,卻有許多蟲子的腦袋一點一點往外鑽,然後迅速幹癟,變成灰燼。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因為我父親的血管裏根本沒有**了,我們找人看,四處求醫,都說不能治了。就連去外麵找蒙醫看,也說不能了。

你也知道的,蒙醫那邊醫術很了不起的,而且蒙藥是很厲害的藥,一般的人都能救過來,但是他們那裏卻說我父親已經沒救了,隻能回家等死。

所以輾轉許多次後,我父親死在了回鄉的車上。而那時候距離我和我妹妹出生已經不足三個月了,我母親知道這事的時候差點動了胎氣,哭得不能自己,我大哥就陪在我阿娘身邊安慰著她。

直到我和我妹妹出生,我母親一直都是憂思過度的樣子,不久之後就去了,而我們也不知道,我父親那天在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以自那之後,後山的路就被人圍的封上了,村子裏不允許任何人在去山上,都怕發生與我父親一樣的事情。

所以至今為止,十幾年過去了,村子裏再沒有人進過後山,我們即使好奇,即使難過,也沒辦法,畢竟因為這件事情已經沒了一個人了,總不可能為了探究真相在犧牲其他人。

雖然這些年,村子裏的年輕人陸陸續續地都離開了,但是我和我妹妹還有我哥卻一直守在這裏,就等著真相大白的一天。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信,但是我還是想說,我父親死的冤枉,若是真的可以,總有一天,我還是要找到我父親死亡的真相的,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害我的父親?

我父親一生從未做過錯事,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沐嫣然聽了這話,皺了皺眉,對身邊的段庭酆道:“聽著像不像是被人下了蠱蟲或者是苗疆那邊的蠱術,將母蠱種進人體內然後母蠱不斷繁殖,產生子蠱,就潛藏在人的血肉之中。除非將血管剖開,將所有的子蠱用特殊的工具引出來,否則的話,子蠱會一直在人的身體裏吸食血肉,然後將這個人全部吸收,直到這人死亡。

而墓蠱也會在人死亡之後通過特殊的氣味或者是其他召喚回子蠱,直到全部子蠱回收為止。”

段庭酆聽了這話,抬起頭問問薩達:“你父親的墓在哪裏?你父親沒有與你母親葬在一起嗎?”

薩達搖了搖頭道:“這裏有個習俗,夫妻死後又分別葬在不同的墓裏,我們這裏分男墓和女墓,我阿娘葬在南邊,我父親會葬在北邊,不過他們兩個的墓距離也不是很遠,這是我阿娘要求的。

雖然這些習俗至今還在,但是畢竟是新時代了,很多規矩也應該改一改了,不可能總一味的信任以前,要取其精華,棄其糟粕,與時代相接軌。

不過你們問我阿爹的墓幹什麽?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段庭酆點點頭道:“我們需要看一下你阿爹的屍骨到底是否有異樣,聽你這樣說,你阿爹應該是在後山被人下了蠱,然後出了事情。你爹死後,那蠱蟲會有人以特殊的方式將其召回,然後繼續在其他人體中繁殖,直到孕育出一隻非常強大的母蠱之後,這儀式才能停止,然後拿母蠱和子蠱去害人。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確,但是我總覺得你爹的死應該沒有那麽簡單,不過既然我們來了,也略懂一些這方麵的東西,可以幫你們看一看,就當是感謝你們願意在百忙之中招待我們了。

不過到底是不是,,就要看看屍體的狀況了。”

薩達一聽這話趕緊站起來,對段庭酆和沐嫣然道:“既如此,那就不要再耽擱了,趕緊去看看吧。

聽你這麽一說,我終於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了,我父親去世之前確實開始變得很奇怪,明明上山之前還是好的,但是上山之後,眾人都看得出來他一身疲憊,仿佛遭受過什麽虐待似的,他下山的時候身上臉上不是泥土就是劃痕。

我問過他,他說是不小心在山上摔得摔進洞裏,昏迷了一會兒,所以才那麽長時間回來,但是現在想來,估計是摔進洞裏之後被人算計了,所以才會一瘸一拐的。

自那之後我父親就越發的不對勁了,我母親雖然也擔心他,但是自己懷著孕,有時候根本沒辦法分心去照顧我的父親,以至於到了最後,我母親追悔莫及,總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他,才導致我父親魂歸西天的。

但是誰都知道我父親可能是得了怪病或者是招惹了什麽不好的東西才會變成這樣,所以村子裏的人並沒有人怨和我的母親,我的奶奶也並未怨恨我的母親。她隻是覺得我爹英年早逝太不公平,所以自那之後,她開始信奉藏教,開始祈求神明保佑我一家人平安。

直到後來我阿娘不在了,我奶奶也徹底心灰意冷,之後砸了佛堂,也跟著一起走了。

那一次是我們家最難的一天了,但是我也明白,我奶奶祈求神明佛祖,並不保佑我一家,她也是忍不下去了才會那樣做,既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說完他站起身,掀開簾子十分迫不及待走了出去。

段庭酆和沐嫣然看著他遠走的背影,久久沒能出聲,心裏卻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