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不可思議的翻開賬本,來回翻閱,還有封麵上明顯的王府府標無一不證實著掌事的猜想。

對薑鈺的態度瞬間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笑嗬嗬的迎她進二樓富貴堂皇的房間,還給她倒上茶,好生伺候著。

“說說看吧,賬本上多出的賬目,就拿來把好好的慈善堂修繕成了花市?”薑鈺靠在太師椅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旁邊的小圓桌。

她是真的看不慣這種看人下菜的的人。

掌事笑嗬嗬的給她打太極,完全講不到重點,薑鈺微微抬眸看向他,眼底滿是淩厲。

掌事寒毛豎起,覺得這不應該是一個小姑娘的眼神。

“都是皇後娘娘的吩咐,小人隻是照辦罷了,”掌事覺得麵前的小姑娘不是像表麵一樣那麽容易糊弄,便也不給她打太極了,腰板挺直,仿佛像這裏主人一樣,坐在她的對麵,喝起了茶。

薑鈺覺得他變臉像變戲的一樣。

“別給別人養了幾年,都不知道是誰家的狗了,”薑鈺輕輕拂過茶杯,冷漠的開口道。

掌事臉上的表情難看的很,接著冷笑:“那王妃娘娘,你覺得你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坐在這裏跟我講話?”

他是覺得自己背後有女主了不起了吧?

如果不是最愛的話,他現在指不定還是在哪個不知名的地方當他的店小二。

薑鈺不怒反笑,“那你覺得你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坐在這裏跟我講話?”

“我是王爺的下屬,”掌事字字落地有聲。

“我看你是慕雙雙的狗,”薑鈺上嘴唇微微上揚,滿是不屑。

“那與您也沒有任何關係,您隻不過頂著王妃娘娘的頭銜罷了,有什麽資格來指責皇後娘娘,又有什麽資格管我們慈善堂的事,”掌事幹脆撕破了臉,滿眼不屑。

關於薑鈺在上京突然間出現突然間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沒有三書六禮,更沒有滿麵紅妝,這也不是秘密。

所以更多人隻是把它當成空有稱號沒有實權的空架的王妃娘娘。

就像是上次去參加的那場賞花會,每個貴女都給予了她表麵的尊重,不誇不睬,但該冷漠的時候該看笑話的時候,一個也沒落。

“我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你這種下人來管我,我和王爺的婚姻明媒正娶,婚書都已經送進了宮裏,你是對王爺不服,還是對殿下不服?”薑鈺控製力度拍了一下桌子,威懾道。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掌事撲通一跪,“小人不敢!”

“那我們可以來說說賬本的事情了嗎?還有那些彩絹,我不覺得你不懂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薑鈺道。

好歹都做了那麽多年的掌事,見慣風雲的老油條,又不是剛出社會的小白,她不相信他不懂,隻能說是有意謀之。

掌事不敢回聲,冷汗直冒,連著磕頭,“王妃娘娘,小人也隻是個跑腿傳話的,皇後娘娘的示意,小人不敢不聽。”

薑鈺再磨了一下,確實發現掌事嘴裏真的吐不出東西之後,隻好暫時放棄離開,告知他,王府不再會給他裝繕上這些花哨的錢。

當薑鈺下樓的時候,太陽也快下山了,樓下早已是另外一番景象,淒淒涼涼,毫無人煙。

薑鈺走在路上沉思,路過了一家綿絹店,裏麵的生意也甚是慘淡。

“您是?”

裏麵的老板娘急忙的走出來,她問的不是客觀買什麽,而是您是,這說明了,到底有多久沒有人來光顧這家的生意。

通過短暫的談話,薑鈺也知道了這一家店本就是養活她一家老小的看家本領。

孩子甚至才剛學會走路,麵黃肌瘦的。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多久了?”薑鈺平日裏不怎麽上街,也不知道外族到底來了多久。

“有半個來月了,店裏來的人越來越少,逐漸的也沒什麽生意,綿絹的價格越來越低,可還是沒有什麽人買,我和相公都已經準備把這店給賣了回老家了,”老板娘慘淡的唉氣。

薑鈺為她感到同情,看著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壓在她的肩頭。

這一路走來,她發現不隻是這一家,整個上京的綿絹生意都受到了巨大的損害,包括那些巨大的商行,紛紛的都開始從綿絹改為了目前更受歡迎的彩絹生意。

“王妃娘娘您可算回來了,”鍾叔老遠的就看到薑鈺自己走著回來。

他幫她拿著那匹彩絹,摸摸觸感,“這不是彩絹嗎?現在外頭受歡迎了。”

薑鈺點頭,但是她一路走回來,真的好累,就淡淡的說了一句,“鍾叔,你幫我放好它吧!”

“那行,”鍾叔道。

薑鈺每次回來都會第一時間去找最愛,現在最愛的狀態已經大大勝過了從前,薑鈺不再擔心自殺的問題,隻是每次回來看到最愛都會有一種滿足感。

“夫君,我回來了。”

薑鈺看到最愛坐在湖邊給魚兒投喂。

月下美景,湖中波光粼粼,湖麵美人相伴。

薑鈺單單是看到這個,就覺得自己好不爭氣,怎麽對著最愛就犯花癡呢?

沒辦法,誰讓我們最愛天底下第一美。

“怎麽這麽晚回來?”

最愛感受到薑鈺向他靠近,停下了手中的喂食,在盆中輕輕的清洗骨節分明的玉指。

每個動作都透露著一股貴家公子的氣範。

“到處逛了逛。”

答應了鍾叔不能告訴最愛,雖然她肯定是愛的最愛的,但是,做人要有原則。

“洗手用膳吧,”祁昭淡淡的說道。

最愛將自己帶進湖邊的小亭子裏,桌麵的食物雖然已經冷了,但看得出來還沒有被人動過,最近這段時間她每天的晚膳都是跟最愛一起吃的,心裏突然間冒出了一個想法。

“夫君,你是在等我嗎?”

祁昭猶豫了一下,又說:“沒有。”

雖然不是想象中的答案,但薑鈺才不信呢,虧最愛之前還是天底下第一權臣,說假話都不會。

心情也好,吃飯也嘎嘎的香。

吃著吃著的時候,祁昭向薑鈺伸手。

薑鈺條件反射的躲開。

就算是最愛,她也是有原則的!

達咩!

就算是行,也不是現在!

進展太快了!

祁昭收回去,一看對方的表情,知道對方誤會了,指著他的脖子,又說:“你的脖子。”

薑鈺摸了摸,不痛不癢,沒有什麽東西啊。

跑到湖麵上看,脖子上多了一塊暗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