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曾經對我說,希望我有善其德,萬物培心,我現在不正好好做著嘛,你也說了,她也隻是一個病人,不要總是把我想的那麽壞,”慕雙雙也沒有去繼續糾結下去,而是把湯藥放回到了他的手上。

“既然不信任我,那這苦差愛做你做吧!”

“生死各有命,胎兒也好,人也罷,都是天意,”在慕雙雙就要走的時候,滄玄子才輕輕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畢竟這個確實是他曾經疼到心尖上的妹妹,這種不是血親,但是勝過血親這感情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消散的。

他確實是對她失望至極,但是回程想第一次見她的天真模樣,他又會時不時在想著是不是自己沒有帶好她,自己是否也有錯。

慕雙雙要是知道他此時此刻的想法,一定會覺得可笑,覺得不愧是她那在山上住傻了的師兄。

慕雙雙稍微頓了一下腳步,回頭輕輕笑道:“我信人為,就像是十幾年前我和師兄的第一次見一樣。”

“十幾年前?”

“沒錯啊,師兄,還得多虧了你,我才能夠逃脫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慕雙雙絲毫不帶一絲隱瞞,她已經不稀罕蒼雪山這個靠山了。

雖然軒轅策把滄玄子留在宮裏的意圖很明顯,軒轅策總是覺得是為她好,孰不知他才不需要這種虛假的兄妹情。

滄玄子頓在原地沒有說話。

慕雙雙就繼續說下去:“那年,我無意中聽說過神醫的徒弟要來我們村子,我就提前布局,來了一場偶遇,故意的展現出自己有著藥術這些方麵的天賦。”

“那你為什麽現在才說出來?”滄玄子確實沒有想到慕雙雙留給他最美好的一麵,還是提前布好的一場局。

“因為我不想再給別人做替身了,這種虛偽的感情我不需要,”慕雙雙道。

所有人的感情都是虛偽的。

祁昭是,滄玄子是,軒轅策也是。

想不到她這半生都活成了一個笑話。

如果不是虛偽的,那又怎麽可能會輕易的轉移?

慕雙雙一開始並不知道滄玄子有個和她長得相似的妹妹,也不知道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收留了她,她以為他隻是看中了自己的天賦,沒想到是一張同別人相似的臉。

她甚至還在嘲笑薑鈺,說祁昭會同她成親,就是因為她長得像自己。

祁昭是個怎麽樣的人,自己再清楚不過。

雖然他萬般冷血,但是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她當時也隻是因為發現曾經那麽癡迷地愛上自己的人,在自己成親不久便愛上了另外一個人。

當說出對方是自己替身的時候,她是不自信的,甚至是充滿懷疑的,但是硬撐著表現出自己不在意的樣子。

想著祁昭會不會看到她之後就後悔。

現在看來,特別是上一次和薑鈺那一次雨天麵對麵的對峙,祁昭看薑鈺的眼神,怎麽可能是替身。

說她們之間有多少分相似的地方,性格天壤之別,要說唯一像的,那就是那一雙眼睛。

僅僅而已。

今夜的一切事情,收到漫天花海之後睡得特別香的薑鈺渾然不知。

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給那些花澆水。

那歡喜的模樣,再明顯不過了。

誰不喜歡花呢?

鮮花這可是在現代裏麵的告白必殺技,九十九朵玫瑰霸道總裁告白扣妹子必需品,更何況是這一片花海。

還是最愛送的。

薑鈺每天這麽一想,嘴角都壓不住了。

她簡直就是追星路上的贏家。

誰能收到自推這麽大片花海,還是對方親手種的。

“夫人,這花倘若天天澆,可是會死的更快點,”祁昭提醒道。

本以為薑鈺隻是澆個兩三天的興致,沒想到一澆,就是好幾天。

知道她隻是不想這些花那麽快地死掉。

但是祁昭不明白,到底是誰教她的,這些花兒要天天澆。

薑鈺總不能說是之前刷視頻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博主就是要天天澆,一日澆三次,開得特別好。

薑鈺聽到這句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樣,“那我澆了那麽多天,不會就死了吧?”

怪不得看這些花最近好像沒什麽精神。

其實隻是心理作用罷了。

“沒那麽快,”祁昭道,“你要是真的喜歡,那明年開春的時候,再給你種一片。”

“此話當真?”薑鈺原地複活的模樣倒有些可愛。

“當真,你夫君什麽時候騙過你?”

薑鈺認真的想想,那還真沒有。

“王妃娘娘若是來年再懷個小主子,那邊可以帶著小主子一起種花了,”鍾叔在旁邊樂嗬樂嗬的說道,像那種催婚的家長。

“這都哪跟哪嘛?”薑鈺當然是不好意思的,這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

“也是,王妃娘娘還年輕,也不用太著急,”鍾叔雖然是那麽說的,但是一看就還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說起來懷孕了這事,薑鈺就想起了柔貴人,“話說回來,都過去了那麽久了,柔貴人那邊居然一直那麽風平浪靜。”

“柔貴人嗎?她這小姑娘也命挺好的,異國他鄉混的還算可以,”鍾叔認真思考,也是年紀大了,雖然不怎麽留意外界的事情,但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他還是聽到一點風聲的。

他好歹曾經也是給皇宮辦事的,在年輕的時候還會幫老爺處理一點宮裏的事,有一些些人脈和老夥計也不奇怪。

閑的沒事的時候還會跟他那幫老夥計去喝喝茶,釣釣魚。

“鍾叔不覺得,柔貴人現在懷上孩子不會很危險嗎?”薑鈺不解道。

她之所以猜測宮裏不可能會風平浪靜,就是清楚明暗各條線都會緊緊盯著她肚子裏的孩子。

先不說慕雙雙會不會作妖,就算沒有慕雙雙也還有各派勢力,支持反對的都有就要看誰的拳頭夠大。

皇帝確實想保這個孩子,但是最近因為內外族的事情,他也忙得不可開交。

總有不備之時。

再說他的威嚴,其實都未必有最愛的大。

他的皇位都還沒有真正踏踏實實的坐穩。

“那誰又敢動她呢?”鍾叔笑眯眯的摸著胡子慈祥的說道,鍾叔因為年紀大了,雙目是有些渾濁,但是看事情還是很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