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鈺知道鍾叔是在擔心什麽,唯一不就是名聲上的事情:“放心啦,我和夫君的感情,還不需要其他人來評判。”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為什麽需要那麽多人的評判呢?

“鍾叔剩下的還得辛苦一下你,該來的都來,不該來的各幹各的事,”薑鈺吩咐了一下,就直接上去了。

祭祖之前還要念著一些台詞,都是些希望祖先保佑王府的禱文。

伴隨著禱文一個字一個字真誠地期望,漫天的大雪特別應景的飄落,又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鼓聲,薑鈺身穿華麗,站在大雪之上,看向祭台,那是和最愛有關的一切。

他曾經愛著的人,或者保佑著他的人。

薑鈺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想其他的東西,但是腦海的記憶是她控製不住的,她想到了很多事情,像是放燈片一樣,一個一個地閃過。

太真實了,無數次真實到讓她感覺這裏不像是小說的世界,而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她所一路上見到的所有人,還有她的最愛,都不隻是那些在紙張上描寫的文字。

不是那隻有墨水味的文字。

而是富有感情,帶著血肉的個體。

“請主母點香!”

鍾叔發現薑鈺有些走神,但是距離有點遠,故意喊大大聲的提醒。

薑鈺覺得自己魔障了,突然間東想西想的。

念完禱文之後,就要開始點香。

按理來說,應該是主子和主母共同點香的,每人三支,可是最愛現在不在,薑鈺隻好一個人把他的那份也給點了。

在點香之前,薑鈺還得為這些老祖宗們倒酒。

所有的事情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再過幾日,就要過年了,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過的第一個年,也是她真真切切的和她的最愛過的第一個年。

這一年以來發生的太多的事情,從她的穿越,對男女主的報複,對自己最喜歡的角色的救贖,所有事情都進行得非常的順利,她還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愛。

可是總是感覺空落落的。

缺些什麽?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說起過年。

在字麵上,確實是她同最愛過的第一個年。

但最愛可能不知道,其實這並不是她陪她過的第一個年,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薑鈺在現代裏,早將這個場景抱著書過了一遍又一遍。

其實她也想最愛此時此刻,能夠站在他的身邊陪他一起完成這個儀式。

不是說這個有多重要,隻是說做完這個能讓她感覺到自己就是他的家人,或者說是,最愛一直不願意向其他人訴說的事情,而在現在主動地向她擺明。

可惜了,今日最愛不能到場。

不然不得一起見見婆婆公公。

“聽鍾叔說,夫人總是走神,還當真是真的,”最愛穿著和她相似的服裝,也是華麗的站到了這個台上,看出來他趕的匆匆忙忙的,頭發都沒有來得及整理。

還在跟她打趣。

“你不是在皇宮裏嗎?”薑鈺怪意外的。

祁昭笑著從她手裏拿過香,幫她點著,“自然不能冷落夫人的,更何況把夫人一個人落在這裏。”

“嚴肅點,”薑鈺別扭道。

“夫人會怪我嗎?成親了那麽久,還是第一次那麽認真的帶你來見我的父母,”祁昭非常的真誠的看著她。

在這一點上,有些人傳出了一些閑話,他還是無意間聽到的,多少有些內疚。

其實薑鈺從來都不在乎外界的傳言。

這是她如果真實的跨越了那與文字之間的間隔,她就會下意識的有些委屈。

跨越次元的愛情,終究會有結果嗎?

這個問題,薑鈺也想知道答案。

愛與不愛?這個答案非常明顯,他們不在同一次元上,自己對他的愛意都能夠湧出心頭。

她隻是在乎的是次元壁如何跨越的問題,這個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了。

很多事情隻能憋在心裏的感覺是會讓人感到委屈的。

隻是看到最後他那麽真誠的目光,所有的委屈都灰飛煙滅,薑鈺笑著搖了搖頭,她怎麽會怪自己的最愛呢?

最後這場儀式是她同他的最愛一起完成的,本來還以為最愛從來不喜歡參與這些,就會對這些有些迷茫,想著如果最愛哪一部分做錯了,這個還可以暗示一下他。

沒想到做得賊順利,還是自己太小看這些貴家子弟了。

“滄玄子呢?”薑鈺把這一身厚重的裝備換下後,扭了扭脖子,脖子很明顯的酸痛。

臘八節肯定要喝臘八粥啊,府裏麵也有一個習慣,他們會格外的準備一大鍋專門給下人們過節,鍾叔還要求她穿著這些厚重的服裝施粥,儀表祖母的仁慈和威嚴,不然她也不會忙活到這個時候。

最愛心疼她,跟鍾叔商量過,沒必要遵循上一輩留下來的繁瑣禮節,發放臘八粥就發放臘八粥,這些走程序的就沒必要安排了。

反倒是薑鈺覺得有必要的,也硬著頭皮謝絕了最愛的好意,才導致現在腰身背痛。

最愛特地的給她私人熬製了一碗專屬的臘八粥。

知道她喜甜,還給她往粥裏放了些糖。

這些事其他人沒有的。

薑鈺正在發現最愛的又一項技能而感覺到開心,準備開吃時,突然間想起來了滄玄子這家夥。

怎麽沒和最愛一起回來?

最愛提著一壺酒過來坐下,“他已經回去了,過年都不回家過,賴在別人家裏麵,不像話。”

“嗯,”薑鈺一想起來滄玄子的話,莫名的有些低落,也是鍾叔的開導,她這一次像真真正正的麵對自己。

去麵對自己心裏麵最真實的答案。

深呼吸,吸氣呼氣,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緊張的時候,那眼睛就到處的往外飄。

在她麵前的祁昭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能忍住不笑,薑鈺後知後覺的時候都覺得意外,但凡麵前的最愛笑場,她可能都不會那麽晚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傻乎乎的。

薑鈺心裏糾結了好久,仿佛一團亂麻,沒想到還是最愛先開的口:“夫人是在苦惱滄玄子說過的話嗎?”

薑鈺先是愣了一下,又久久的不敢直視於他,最愛的雙眼總是仿佛能看透一個人的心一樣,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怕她自己心裏的心虛,完全的,沒有遮掩的暴露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