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剛剛碰上了一點酒,還沒有那麽快醉,但是暈眩的感覺已經衝擊到了腦子裏。

他憑著自己僅剩的理智將對方推開,把她快褪掉的外衫重新地給她拉上去:“天氣冷,不要胡鬧。”

薑鈺像是鬧脾氣一樣,非要與他的意願相反得來,他不讓她脫,她非得脫。

屋裏的燈光忽明忽暗。

兩人之間內心都在叫喚著,吸引著彼此。

她微微地彎下腰,鼻尖靠近他的脖頸,迎麵而來的是他的味道,而祁昭這邊感受到的是她那淡淡的鼻息。

興趣是喝酒了,必須有些沉重以及滾燙。

他的喉結輕輕的滾動了一下。

他盡可能的讓自己後退,薑鈺卻盡可能地讓自己更與他貼近。

“我知夫君本就不是停步於兒女情長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夫君的父親也是因璃國人而死,母親也是。”

“不管是為了我,或者為了你的父母,這一趟你都非去不可。”

薑鈺不傻,哪怕是喝醉了,腦袋也不是空空的,她是故意渡酒給最愛的,因為她想聽到真話,她不需要善意的謊言,她想要知道最真實的情況。

祁昭不是一個那麽容易衝動的人,做那麽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或者說是值不值得。

他確實是有想要重新拿回權力的心思,可是這個辦法是最極端的辦法,拿回權利有很多種,就像滄玄子所說的,他不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

隻是對方是璃國,他父母在他心中的心結,在這一次機會,說不定可以解除。

他也想看看到底是為什麽,他的母親會死於自己國家的人之手,他的父親為什麽明知道是死局,非得要去給他母親報仇雪恨,還把自己搭了上去。

既然他非得要去做這件事情,薑鈺該勸的都勸了,最愛心意已決,自己斷然不會去阻止他,可是她想聽到最真實的理由。

“等我,我會回來的,還會給你補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該有的鳳冠霞帔一樣都不會少……”

薑鈺捂住他的嘴,“不能說這些話!”

電視劇裏麵的場景都是遠行的人最忌諱的,就是說這些關於未來的事情,一去一個準。

“我們的未來很長,不需要現在說這些事,”薑鈺的手輕輕地放下,甚至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眼眶中帶著淚花。

她比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都希望最愛能夠長命百歲,平安順遂。

薑鈺感覺到,每一次自己的靠近,最愛都會下意識地將他推開,明明現在彼此都已經肌膚相親,中間隻透著那薄薄的紗,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體溫,每次近距離的接觸,都仿佛感覺有一陣電流酥麻著全身。

外麵寒風刮刮的叫喊,而屋內他們兩人彼此的氣息和體溫相互燃燒,變得滾燙。

“這是為你好,”祁昭別過頭去,不敢直視這眼前的這一副好春光。

他是一個正常成年人男子,每天嬌妻睡在自己的身邊,這種場景怎麽可能從來都沒有在夢境中出現過,哪怕他想過無數次這種場景,但也不應該是現在這種時候出現。

薑鈺當真是喝醉了,倔起拳頭,直接欺壓上去,直接坐在對方大腿上,甚至是近距離感受,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這麽直麵的感受過男性和女性的不同。

又是心裏的那一點點脾氣,哪怕不適感撲麵而來,還是忍著在那坐著。

“當時是你說心悅我的!現在倒好了,又說都是為我好!你要是真的為我好就別逃避!一個大男人!怎麽老是逃避呢?!”

祁昭深呼了一口氣,反倒是因為薑鈺的這一下子任性,他的腦子可算是清醒了,一點沒有被酒精給麻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也是熟慮過的。

他本不是一個喜歡憂心這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的人,可是擺在眼前的事實,不得不讓他去重新考慮:“如果我真的運氣不太好,你又遇到了更喜歡的人,完璧之身……”

她就知道是這樣!

如果真的遭遇不測,最愛連她後麵的路都給她鋪好了,想著這個對女子如此苛刻的年代,如果她還是完璧之身,至少更容易找到真心待她之人。

該說她的最愛聰明嗎?

真的快把她給氣炸了!

他什麽時候才能不那麽好,就是因為那麽好,她才不忍心全身而退,或者說是像他所言的,直接割斷他們的聯係。

各過各的。

“你別提什麽運氣不好!運氣不好,我把我這輩子的運氣都分給你!不管你去做什麽,我都支持你,但……你別讓我等那麽久。”

也別辜負了我這麽大的勇氣。

誰又知道,薑鈺下定決心同他一起跨越次元壁的決心,是她在午夜之間惶恐而起,無數次夢境的輪回。

她本來就想著事情辦成,全身而退。

可是這世界上的變故太多了。

既然招惹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引誘她,為什麽又要先比她放棄?!

她這個當事人都沒有說過放棄兩個字!

憑什麽最愛要比她還先開口。

“好,”祁昭輕輕的抹開她的眼淚,慢慢的,他溫熱的指腹貼在她的唇邊,薑鈺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滾燙的吻便一路落了下來。

他的吻炙熱,是他和他渾身散發的清冷感完全不一樣的侵略感,攻略城池的強勢,薑鈺有些不太適應,稍微退了退,就被他的雙臂緊緊的鎖在懷中。

像是宣誓一般,占領城牆。

那個沒有關緊的窗戶像是有意識的一樣,一陣一陣拍打著牆壁,窗外的寒風鋪天蓋地的卷來,可以隱約的看到窗外靠近的那棵樹搖晃的厲害,彼此都樂此不疲。

不知過了多久。

最終屋內的那盞忽明忽亮的燈光最終還是被寒風吹滅,那晃動的聲音,無時地不在訴說著裏麵的熱情。

大雪過後,整個世界仿佛被過濾了一般,空氣清新的,讓人心曠神怡,可是薑鈺此時還在渾渾噩噩的,眼神迷離。

從她的視角還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那個還沒有關閉的窗戶,迷迷糊糊地說道:“雪停了。”

祁昭輕輕地抱起她,將她的發梢別在耳後,骨節分明的手在她的肌膚上輕輕滑過,細膩的觸感無時不在訴說著彼此的熾熱,像是不知疲倦的:“夫人,這外頭的雪,還沒那麽容易停。”

這個時段的雪,哪有那麽容易停。

這段時間可是一年裏最冷的時候。